容绫叹了口：“自古以来那些身怀功绩的人大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慕谨言起身坐在她身侧，轻轻地将人拥进怀里：“如今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交代，不至于永远背着叛国通敌的罪名。”
“我知道，君要臣死......”容绫频频叹息：“只是他这手段......”
“帝王之心向来如此。”他轻声宽慰：“别想这些了，我让后厨做了些你爱吃的，先填饱肚子要紧。”
“先等等。”容绫拉住了他：“还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从荷包里拿出那张叠的四四方方的认罪书：“这是我今日去刑部时，让景修亲自写的，兴许日后会对你有帮助。”
他展开匆匆看了几眼，唇边微微上扬：“还是你想的周到，你在这等会，我去让人把饭菜送来。”
她端着茶杯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在身后的那扇门被关上后，她起身走到窗边。
街上的行人，路旁的贩，所有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为新的一年做准备。
她趴在窗前正看得起劲，一辆马车从人群中缓缓驶来，最后停在了华楼门口。
车上的人下来时，引得周围几名少女驻足。
不得不，这身官袍同云遥当真是相衬的紧，这朝中穿朱英红的官员也不止他一人，偏在他身上时才能展露其士大夫的风骨。
“在看什么？”
她直起身子走到他身侧：“没什么，街上今日好生热闹。”
“可是想去逛逛？”
她睫毛微微颤抖，狡黠一笑：“夫君这般诚心相邀，我若是不应下，岂不是平白辜负了夫君的美意？”
慕谨言侧首哼笑：“我有要陪你一去了么？”
“不去就不去，这里可是我家，我还能少了人陪我不成？”
慕谨言知道她是故意的，正欲配合着哄上两句，耳边便传来了敲门声。
“哥哥，是我。”
慕谨言整了整衣襟：“进来吧。”
云遥刚进门便往茶室窗边的八仙桌上瞧，和那扇打开的窗子便试探着问：“今日这么早便用过饭了？”
“未曾，你来的正好，你上这来无非就是蹭饭，有什么话便直。怎的做了几年官，话都变得拐弯抹角的。”
云遥悄悄憋着笑：“都是弟弟的不是，这厢给哥哥赔罪了。”
“你若是还来这套，我这就把你从窗户上丢出去，明日也好给这京中再添一茶余饭后的乐子。”
“错了错了，这回是真错了。”
恰巧这时德顺同连翘提着食盒上来，摆了饭后便让他们下去忙了。
他掀开衣袍往鼓凳上一坐：“这些时日总是不得机会，今日相见，我想问问哥哥想何时回去？”
慕谨言默了片刻：“大抵要春三月。”
他们除了要等嫂嫂的回信之外，还有父皇派来的使臣......
此事还需得在江郇跟前走个过场，不然将来不好脱身，回到云晟亦是个麻烦。
除此之外，若不公之于众此行被慕诚言察觉，少不了要被他在这上头大做文章，也会让父皇难做。
昨日她同莫云绣在茶楼时恰巧收到了父皇的回信，若是脚程快，父皇派来的使臣年前便可抵达北宁。
此番回去之后定是要好好陪陪他老人家，为了自己这些事他定是少不了操心......
云遥点头：“届时将这楼关了，我便同外人兄长觉得京中没意思，同嫂嫂外出云游了。”
“倒也不必如此麻烦，我在来之前已将府里的那些累赘遣散，届时待我回云晟便让你们兄弟二人团聚吧。”
云遥听完这番话久久未能回神，算算时间，他们兄弟二人竟已有六年未曾见过面了......
他放下竹着，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倏然跪在地上给慕谨言行了大礼：“多谢殿下......”
在云遥的身子还未完全弯下去时，慕谨言眼疾手快扶住了他：“这是作甚？这些年若是没有云林替我在外周旋，我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你唤我一声兄长，我们也早就已经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之间何来这般见外？”
云遥抬起头，眼中的雾气还未退去。
他的哥哥向来是一副软心肠，但遇事又不失理智，足智多谋见多识广......
“若云晟将来能得一位哥哥这样的国君，当真是百姓之幸！”
慕谨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的话日后不许再提了。”
云遥忽然笑了：“是弟弟失言了。”
“快起来吃饭吧，动不动就跪成什么样子。”
......
待云遥用过饭离开之后，慕谨言锁上了门将茶室中的窗子全放了下来，走到坐榻前抽走了她手上的书。
容绫皱了皱眉：“这是作甚？”
他背着手，身子朝她微微倾斜：“窗外的景致可还宜人？”
她忽然意识到方才在窗边赏景时，看到了云遥：“不知夫君指的是什么？”
他唇边噙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又往她跟前凑了凑：“你觉得是什么？”
“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见她这般敷衍自己，慕谨言微微叹息坐在了一旁：“同我相比，你觉得云遥如何？”
“他如何能同你相提并论？”她笑了笑后又道：“云遥年纪轻轻便已身处高位，虽年长照白几岁，但却是不可多得的良配。只可惜她心有顾虑，如何都不肯面对自己的心意。”
闻言，他这才笑了起来：“或许她并不是因为身份，而是怕自己日后会拖累他。”
“可侯府哪能是轻易就倒下的，侯府背后还有个王府，想要为她母亲并非是易事。”
“那你可知竺家的两兄弟三两头便会往大理寺跑上一趟？”
她坐直了身子：“你如何得知？”
“那日你去大理寺找莫姑娘时我从狱卒口中得知的，上次是因为一间铺子，他看上了铺面的位置便想低价收购，那店主直接告到了大理寺。将手中田产高价租给佃户，导致佃户们入不敷出，一年的收成还不够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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