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橙这种断断续续的噩梦和无缘无故的哭泣持续了好几。
直到有晚上她再次做了一个梦。
这次她梦到了后山的圣树和祭祀台上的石刻的蛇像。
蛇像上盘着条黑蛇，和自己前几梦见的蛇崽子一模一样。
这次黑蛇学乖了，没有冒然上前，而是慢慢地吐着蛇信子。
因为察觉到兽母对自己的疏离，黑蛇的眸子里盛满了委屈。
姜年橙被对方的眼睛盯的有些心虚，示好的“嗨”了声。
黑蛇看到兽母对自己笑了后，立刻一个飞奔冲到了姜年橙脚下，蛇嘴巴一张一合的，蛇信子嘶嘶嘶个不停。
“兽母，对不起，崽崽以后不吓兽母了~”
“不要讨厌崽崽好不好~”
“兽母兽母，理理崽崽叭~呜呜呜~”
蛇崽子出的话也是奶音，奶声奶气的，像是块甜甜的软糖。
还没两句话就变得眼泪汪汪的。
这副撒娇求安慰，眼睛瞪得圆圆流泪的表情，简直和应默一模一样。
姜年橙和黑蛇的黑豆眼对视片刻，才接受了这条黑蛇真的是自己肚子里的那个的事实。
不是？蛇族的崽子真的这么牛吗？
托梦的时候还可以话？
还的这么清楚！
“崽崽很乖的，出生的时候也不会让兽母痛痛的！”
“兽母别哭了嗷！不要怕呀，崽崽保护你！”
黑蛇没有得到兽母的亲亲抱抱，有点难过了。
但他很会自我安慰，于是用他那细的跟绳子的蛇尾圈住兽母的脚踝，脑袋在姜年橙的腿上蹭来蹭去的。
姜年橙轻感受到脚踝处的冰凉后，才僵着身子蹲下，轻轻摸了下黑蛇的脑袋。
她确实因为上次那个噩梦，有好几都故意不和动来动去的宝宝互动了。
没想到蛇崽子这么敏福
被兽母摸了脑袋的黑蛇肉眼可见的兴奋，竟原地打滚好几次，弄得一身泥土。
姜年橙彻底被崽子那幅蠢萌的样子逗笑了。
她心底有块地方很快的塌陷，然后被蛇崽子悄悄填满。
看到兽母重新接受自己，蛇崽子就感受到了石像的召唤，于是：“那崽崽就先走了嗷~兽母要想崽崽呀~”
蛇崽子完后就恋恋不舍地爬回了石像上。
姜年橙不由自主地跟上去，想要再摸摸黑蛇的脑袋。
可刚踏上祭祀台，她就被一股力推开了。
剧烈的失重感让姜年橙猛地惊醒。
她睁着眼大口喘息着，摸着自己跳动过快的心脏，看着头顶的黑暗。
好奇幻的一个梦。
梦中的细节她醒来后还是记得。
姜年橙盯着虚空发了会呆，才把手慢慢放在肚子上，轻拍两下。
这是她和崽崽打招呼的方式。
果然没一会，崽子就动了动身子，仿佛在，兽母，似我呀~就是崽崽在给你托梦嗷~
姜年橙笑了下，眼眶里渐渐溢出泪珠。
有这么听话乖巧的宝宝，她想自己不应该害怕了。
***
姜年橙后来和应默了那个神奇的梦，还自己现在一点也不焦虑了。
她能感觉得到崽崽在肚子里一直给自己加油呢！
应默看到人又变得开朗活泼起来，也慢慢放松了近日以来紧绷的神经。
山洞里再次迎来了平静和谐的时光。
但冬日的温度越来越低，渐渐地族人也就不再外出了。
蛇族部落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一下子从热闹转变为了空荡寂静。
大雪纷飞，依旧下个不停。
姜年橙有无聊到算起了自己来到兽世的日子。
细算一番，她忽然发现，要按照现代的时间来，还有快半个多月就要过春节了。
可惜蛇族根本没有这个节日。
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如今也只剩应默、大猫和狗崽子在她身边了。
姜年橙不仅要忍受无聊，更加不幸的是，山洞下的野鸡也被冻死了好几只。
鸭子和鹅看着也快撑不住了。
两只羊的精神看着倒还好，只是不准温度再次下降后会怎么样。
姜年橙为死去的野鸡哀悼了会，然后决定让应默把剩下的野鸡都杀了。
既然野鸡在这个温度下就已经被淘汰了，那就没必要再继续喂草料了，不然也会浪费草料。
“等春来了，我再带你去抓野鸡。”应默熟练的把鸡内脏掏出来扔给大猫和狗子，接着用铁刀剁成块，抽空回头看一眼姜年橙，安慰道。
姜年橙看着野鸡的尸体，想着一些美味的食物，炸鸡块、凉拌鸡丝、包烧鸡还有好多好多！
她突然觉得不伤心了。
自己养鸡不就是为了吃鸡蛋和鸡肉的嘛！
“嗯嗯！那等会我们用面粉裹一下，做炸鸡吧！让这些鸡死得其所，物超所值！”
“还有红薯和土豆，我们也炸一下嘿嘿。”
应默见到人前一秒还撇着嘴呜呜哭，下一秒就双眼放光的盯着野鸡讨论该怎么吃。
他被逗笑了，大手揉了把她的头发，“好，都给你做。”
吃了一顿新鲜的炸鸡，姜年橙被野鸡伤透的心又被鸡肉弥补了。
她觉得就这样过冬其实也还算不错。
可短暂的兴奋过后是无尽的空虚寂静。
姜年橙和应默念叨着一些以前的现代日常时，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过年时那种热闹的气氛。
应默是个很好的聆听者，他默不作声的盯着姜年橙时，仿佛在，你的我不太懂，但我会认真的记住你想要的东西，然后尽力让你开心。
某晚上。
姜年橙还是没忍住跟应默了自己部落里有个特殊的节日，那是大家欢聚起来的盛大日子，所有人都很开心，热热闹闹的，代表一年的结束。
大蛇听的十分认真。
或许是太想念那个世界了，姜年橙出来后就感觉舒坦了些。
没想到，又过了几。
应青和恢复的差不多的应月，还有应水、应大和应亚都来了。
他们一人拎着一些吃食，要来找巫医过年吃火锅。
姜年橙看着他们一个个强打着精神，却微笑着看着自己时，哭得稀里哗啦。
她一边哭一边话，反正大家都没听清巫医了什么，只觉得她好可爱。
最后还是应默抱着姜年橙让她缓了缓。
姜年橙才平静下来。
山洞外依旧在飘着鹅毛大雪，仅有的路早就被雪封住了，根本没有路可以走。
而且蛇族到寒冷的时候就会受体内基因的控制，会不自觉的犯困，进行冬眠。
虽然今年山洞内烧了木炭，温度有所上升，但基因驱使的本能是无法改变的。
所以众人脸上都隐隐带着没睡饱的疲惫福
大家克服环境和本能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让自己感受到春节时和朋友一起吃饭的热闹。
因此姜年橙才会如此感动。
当晚，大家一起煮了白角牛的骨头汤火锅。
菜品很多，有鱼丸、肉丸、香肠和腊肉，还有些冰冻过的蘑菇和蔬菜。
最后应默还从角落的水桶里捞出一条鱼。
那个木桶里的鱼是在河水结冰前放的。
这也是姜年橙想出的主意，既然应默爱吃鱼，那就在家里养一些，十分方便。
一顿饭吃的热火朝。
大家了一些入冬以来的趣事。
应亚族长最近因为出洞不方便，又开始研究黑暗的食物了，他被迫吃了好多。
应月和应大分享了蛇崽子的日常，那家伙现在可能吃了，估计开春的时候就能变成蛇崽子来回跑了。
一向话多的巫医倒是听的多，的少。
从头到尾眼睛都亮晶晶的盯着众人。
火锅吃到半夜才散，姜年橙也蔫巴下来，困的也睁不开眼。
最后强撑着目送大家离去。
大家走后，山洞内还残存着热闹的氛围。
姜年橙和应默对视一眼，有些感激和爱都藏在了眼底，他们无需再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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