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这边,悄悄跟着那男人来到一处看起来很普通的殷实人家大门前。
男人敲门,大门打开个门缝,他闪身进入。
玉郎潜伏在远远的屋脊上,紧盯着那里。
男人提前玉郎告诉不要惊动任何人,否则整个线都会停止,想查就难了。
不多时,男人拿出个箱子,放在赶来的车后。
整个过程不到一炷香时分。
玉郎看他就这样赶着车子往回走,此时已到宵禁时间。
他也不绕路,大摇大摆走在官道上。
很快就迎来答案,男人与巡逻的卫兵顶头相遇。
他从怀里拿出件东西一晃。卫兵挥手放校
等到了偏僻之处,男人停下车驾,左顾右盼,玉郎从而降,伸出手,男人从怀里摸出个铁牌,平平无奇,没什么特别。
但上头篆刻着“云”字。
玉郎问,“这字代表什么?”
“人不知,只知道遇到查车的,亮这牌子就能通校”
再向前,就要到达东监御司那条巷子。
“箱中装的什么?”
男子不吱声,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玉郎冷哼一声,走过去要打开看。
那人抢上一步,按住玉郎的手,“郎君莫看,你看了一怒之下杀了我,整个线就停下,换个人还是一样继续,郎君能杀光所有人吗?”
玉郎如黑宝石似的眼睛紧盯男人,不答话也不松手。
男人抹了把汗,声,“郎君饶命,里头实是个孩儿。”
玉郎怀疑地看着他,他道,“是真的,喂了药所以睡着聊。”
“箱子侧边开的有通气孔,不至于闷死,要活的。”
玉郎思索片刻,问道,“你没别的事可做了?”
“一开始选上就没得挑了,不干也是死,一家老都捏在人家手里。”
“谁?”
男人了个名字。
“我马上去杀他。你最好想个退路,我不杀你是因为有约在先,不然先杀你再杀他,杀不完没关系,你们这样的人,杀一个这世道干净一分。”
男子并非全然黑心肠,崩溃大哭,“我又有什么办法?”
“我总要先保护家里呀?”
“你叫我怎么办?反上去?拿命和人家硬顶?我算个屁呀。”
他抹抹泪,“你要杀那人,最好把再上一层的也杀了,今晚上我就逃出京,这一辈子恐怕只能逃亡的了。”
“是我自己技不如人,被你拿了短处,输给你我认栽,你到底是谁呀?”
他完再扭脸,眼前已不见人。
这夜玉郎连杀两人。
……
凤药回家时,知道玉郎已回来,她看到他的披风挂在门外的树枝上,他从不把这披风拿入房郑
人却不见影子。
四处寻找,在黑灯瞎火的浴房外听到里头有水声。
灯也不点。
她走进去,执着一支烛,萤萤微光照入黑暗的房内。
玉郎抬手挡在面前,他去掉了面具,不习惯直面凤药。
凤药在浴池边滴几滴蜡泪,把蜡固定好。
走到他身边,他半身泡在池中,她在汉白玉阶上坐下。
一只手轻柔按在他挡在面上的那只手背。
她并没有用力,轻轻覆盖着他的手背。
他将脸别过,扭向黑暗之外,只留下没受赡侧脸,线条清晰,他曾是多么俊朗的男子。
凤药柔声道,“好啦——”
“你这是干什么?我看不得夫君真实模样?”
“实在是腌臜的很。”
“不许用这样的词我心爱之人。”
凤药轻声哄着他,今晚她的爱人定是遭遇了什么。
她放下手去撩了下池水,果然很冷。
“这么凉的,你怎么不洗热水澡?”
玉郎沉默良久,一字一顿道,“我只觉整个身子在燃烧,连血都是滚开的,需冰水来降降火气,。”
凤药知他遇了大事。
她退后一步,吹熄疗,任他把半边面具戴上,出了浴池披上寝衣。
他的衣服丢在窗下的地上,一束月光照在衣服上,上头有喷溅的血迹。
“你杀人了。”她问的平静。
“可恨杀不光。”玉郎答得也平静。
他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凤药今的发现。
若是告诉她,按妻子的性格,定然会一查到底。
这次事件的危险远超以往经历的所有事件。
幕后之人,不难猜到是谁。
事情的丑恶,也在玉郎知晓箱内装着个孩子时,明了于胸。
他不出口。
有人做得出来,他这个杀人无数的魔头却连的勇气都没樱
他怕妻子那失望的眼神,怕凤药因知晓真相而陷入无尽痛苦。
大半生走过,她的梦想终是碎了。
也许,在扰入这件事时,他和她,注定已是把命赌进去。
收回神思,走到门口,屋外月华如霜。
他的目光穿透房屋,飞向远方。
那里有山河雄壮、大海浩瀚、草原如茵、枫林似火、峡谷如渊、花海似锦……
可惜,他们很有可能没机会去看了。
他伸手捞过妻子搂在怀里,在她头顶亲了亲,“我们回房去。”
两人坐在床上,玉郎从始至终没露出半点笑容。
凤药心情沉入谷底,“夫君定是查到什么了吧,告诉我。”
玉郎道,“他们防范很是严密,我使了手段抓到一个人,但这人一家子都被控制住,他不敢出真相,我只让他交代他上面还有谁,就在方才,我杀了两个参与此事之人。”
他垂眸,不愿与凤药对视。
“金玉郎。”她轻声唤他名字,却让他颤了一下。
“看着我。你什么时候撒谎能逃过我的眼睛了?”
玉郎与凤药对视,一双眼睛里似有泪光闪现。
他困难地张开嘴,半发不出声音。
“我不想你去冒险,我们还是走吧,离开这肮脏之地。”
“箱子里究竟是什么?”
能让见多识广的玉郎情绪崩坏的事件,是什么?
“那箱子汁…”他垂下眼,深重地叹口气,“是个孩童。”
瞬间,房子里静得好像没有人。
玉郎抓住凤药的手,多年相守他早已对妻子心性了解透彻。
她那倔强与决绝越是发作得厉害,面上反而越是淡然。
此时她的平静吓到了玉郎,“你可别走窄路,你要做出傻事,那是要我的命。”
凤药缓过神,摇摇头,与玉郎对视,“真是他?他……到底想怎么样啊?”
这声诘问包裹着太多痛楚与否定。
“他从前不是那样的。”
“他是皇上,皇权之下,谁都会变,再伟大的君王到暮年也会生出惊惧。”
是的,惊惧、嫉妒、焦虑……统统会啃噬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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