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点头同意。
派人喊来了因为下雨在家无所事事的宋老三。
把配种员的事儿跟他一讲，这子直接就乐得晕头转向了。
谁不盼着有个公家活可以干啊，这年头给公家掏粪的人都很骄傲，何况是配种员呢。
涂志明当场挑了两匹马，一匹公马，一匹木马。
强忍着不适给宋老三演示了一遍配种流程。
宋老三不算笨，一学就会了。
其实人工给马配种没啥特别的。
流程总共分三步，就是那样，那样，再那样，就行了。
而且熟练之后，好些细枝末节的操作都可以省了。
听一匹公马的种子能给二三十匹母马人工配种，王富兴他们都乐坏了。
王富兴：“志明，你有这么好的办法咋不早点拿出来呢？”
涂志明挺纳闷，这方法也就是增加生白马的几率罢了，至于这么高兴吗？
好在没纳闷多久，王富兴就解释开了。
“志明你想想啊，以前一匹公马一次只能跟一匹马交配，那咱们队里就得养好多公马。
现在一匹公马一次能配二十匹母马，就不用养那么多公马了，多养母马就校
多养一匹母马，一年就能多生一个马驹子。
这么一年两年下来，不定咱们队真就成了马匹最多的队啦。”
“这还不止呢！要知道马和马交配，也不一定一次就能成功。
要是没配上，母马的发情期过了，这一年可就白忙活了。
现在这个办法好，趁着母马发情，能多配几次。
这样是不是配上的可能性就更大啦？”
大家都兴奋起来了。
宋老三：“还有还有，以后我专门挑身强力壮的公马配种。
那明年咱们队里的马驹子不得个个都身强体壮的啊！”
众人脸上都绽放起了笑容。
笑了一阵，王富兴板起脸严肃道：“昨志明和我这是机密，我还当成一个玩笑话呢。
今儿我把话在这儿，大伙嘴都给我严实点，对外面不许透一点儿风声。
要是谁把这事儿出去了，别怪我堵着门骂街。”
众人都知道轻重，一个个点头保证，绝不出去。
此间事了，和王富兴一起往外走。
王富欣：“志明，听过要重新选举村干部了么？
听这回变动挺大，大队书记、各队的队长，全都投票选举。”
涂志明笑着道：“富兴叔，你不用担心，我到时候肯定给你投票。”
王富兴一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想推你当队长。
我安心去当那两个厂的厂长就行了。
等再过两年，啥都步入正轨了，不需要现在这样指使人干活了，我把厂长也让给你。”
涂志明两手齐摇，道：“富兴叔，千万别的。
我是啥身份，你让我当队长？这不是落人口舌么。
我啊还是乖乖的当我的顾问吧，免得惹了麻烦，到时候不好收场。”
王富兴听了此言，欲言又止，最后作罢。
七七年，旧思潮未退，新思潮未起。
是龙最好盘着，是虎最好卧着。
这时候出头，一个弄不好就是粉身碎骨。
不得牢里面蹲上几年，甚至缺胳膊断腿。
最后一句无关痛痒的道歉，外加百十块钱的赔偿就算完事。
就亏不亏得慌啊！
爷俩路口分别。
王富兴忽又停住脚步道：“听海生你要带大伙挖鱼塘？”
涂志明听言一缩脖，心里暗骂海生这个大嘴巴。
也不等对方继续什么，转身快步就走。
王富兴在他身后喊道：“哎,大伙要抬着你披红游街，庆祝皮革厂第一笔生意成功了。
你在家准备准备，一会儿晴了我派人去抬你！”
就村里那个破轿子，涂志明两年坐三回，早坐的够够的了。
于是道：“千万别，富兴叔，按咱们村儿那庆祝方式也该改改了，每次都披红游街，一点儿新意都没樱
哪怕您敲敲锣打打鼓，放两个双响子都好啊。
再不济，让海大叔一回书，也别抬着看猴强啊。”
王富兴一脸笑意道：“多少人想披红挂彩还没那资格呢，你倒是好，还嫌弃上了。
我不管啊，一会儿海生他们要来抬你，我可管不着。”
上午空的微微细雨一停，七队开展了隆重的庆祝活动。
放了十来个双响子，接着又抬着涂志明逛了一圈儿的街，这才算把昨没发泄出来的喜悦发泄了出来。
没去听海老大书，涂志明和秀芝回家放懒。
秀芝纳鞋底子，听着收音机。
涂志明就躺在她旁边一边盘着狼牙，一边看人书。
涂晶晶则在自己的栅栏里任意纵横，一会儿爬到西，一会儿爬到东。
下午来了两个看病的，竟然又是蒙古人。
一个看的是风湿病，一个是经年腿疾。
涂志明没有亲自动手，让秀芝给两人开了药方。
秀芝开完药之后不太自信，拿给他把关。
涂志明极尽所能大力赞扬了秀芝开的药方，只适量增减了两味药，就照着方子抓了药。
俩蒙古人付了钱，千恩万谢的走了。
临近傍晚，牛大虎赶着马车回来了，没先回家，领着媳妇儿先到了涂志明家里。
“志明哥，发财了!”
牛大虎接过秀芝给倒的热水咕嘟咕嘟灌了一气，呲着大白牙报喜。
“今那些人领完了军大衣，那个王……”
他媳妇一旁捧着水缸子喝水，看他想不起来，连忙提醒道。
“王明远！”
“对，王明远。
那个王明远又领来二十个人要买咱们的军大衣。
还想让咱们明送过去呢！
我没那么多了，还有两件儿，他们抢着要，差点儿没干起来。”
牛大虎一边，一边笑，摇头晃脑的，得意洋洋。
涂志明无语道：“你这么整，人王明远好不容易才拉来的顾客不得跑了么？”
“做生意从来都要吃着碗里望着锅里，既要想法卖掉手里现有的货物，也要想法去卖还没生产出来的货物。”
看大虎挠着脑袋那个笨样子，涂志明知道指望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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