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志明领着涂晶晶回了家，督促她刷牙漱口。
“闺女，以后别人咬过、含过的东西，咱可千万不能再碰，这可不卫生，记住了哈。”
涂志明一脸严肃，语重心长地道。
涂晶晶脑袋歪向一边，脸上满是疑惑，“为啥不行呀？
妈妈吃过、喝过的东西，你不也接着吃接着喝吗？
你们也不卫生吗？”
涂志明一下子被问住了，愣了片刻才解释道：“我们这情况不一样！
我和妈妈是最亲的亲人，只有像我们这样关系特别亲近的，才可以不那么讲究，不用太避讳这些。”
“哥哥也是亲人呀，不然怎么会叫哥哥呢？”涂晶晶紧接着又抛出问题。
涂志明再次被噎得不出话，思索好一会儿才开口：“哥哥确实也是亲人。
不过呢，只有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在一起的亲人，才能不忌讳这些。
这下懂了吧？”
“懂啦！”涂晶晶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道，“我以后再也不咬哥哥咬过的气球了。”
“这就对喽！这才是我的乖闺女！”
涂志明紧紧盯着涂晶晶，监督她漱了足足二十遍口，刷了三次牙，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 ……
夜幕降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看电视，播放的是一部京剧电影。
涂志明对京剧实在提不起兴趣，随手拿了一本人书，踱步去了东屋，一边盘玩着手中的狼牙，一边津津有味地看起书来。
正看得入神的时候，花、草、涂晶晶三个家伙也轻手轻脚地进了东屋，挨挨挤挤地凑到他身边。
“姨父，妈妈照顾完表姨，就要带我们回家了，对不对呀？”
涂志明点零头，应道：“应该是这样吧！”
两个丫头一听这话，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她们在涂志明家里已经住了两个月，早就把这儿当成自己真正的家了。
“不让妈妈带我们走，行不行呀？新爸爸家里老是吃不饱！”花带着哭腔道。
“不会的！”涂志明安慰道，“你们妈妈了，新爸爸家里买了好多粮食呢！这次回去肯定能吃得饱饱的。”
“可是……我们真的不想回去，我们就想让你当我们的新爸爸。”
涂晶晶紧紧抱着涂志明的胳膊，撒娇道：“爸爸，你就让姐姐们管你叫爸爸吧，反正你本来就是好多饶爸爸！”
涂志明赶忙纠正：“我是很多饶干爸，可不是很多饶爸爸。
叫干爸和叫姨父其实没啥两样，你看我不也一样疼花和草吗。”
花和草眼泪止不住地流，抽抽搭搭地：“我们旧爸爸不让我们吃饱，还老是打骂我们。
新爸爸不打不骂，可还是不让吃饱。
只有姨父对我们最好了，不打不骂还总给我们好吃的。”
涂志明……评价标准这么低吗？这么低的标准，将来很容易被麻辣烫换走。
王桂芳在隔壁，俩孩子不敢声张，嘤嘤哭泣。
“姨父，你别让我们走好不好？我们就想一直住在这儿。”
涂志明向来对孩子很有耐心，多两个孩子吃饭，在他看来不过是添双碗筷的事儿。
更重要的是，俩丫头能陪着涂晶晶一起玩耍，既省了他和秀芝不少照看孩子的麻烦，还能让闺女拥有一个完整快乐的童年。
而且董大娘年龄大了，老是一个带孩子多累啊，必须帮她找个帮手。
王桂芳性子软，懂得感恩，是个不错的人选。
认真琢磨了一会儿，轻声对花和草道：“你们的爸爸，不管是新爸爸还是旧爸爸，永远都是你们的爸爸。
谁对你们好，你们心里就要牢牢记住。
我要是把你们留下来，这事儿可不容易，毕竟你们是有爸爸妈妈的孩子。
这样吧，我想想办法，让你们家也搬到咱们村儿来，以后你们就能经常来我家玩啦。”
“真的吗？”花和草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满是期待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啦！”
涂志明笑着回答，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以后的美好生活：
王桂芳和董大娘帮忙照顾老二，花和草陪着老大涂晶晶，自己陪着秀芝双宿双飞，日子简直不要太完美。
…… ……
第二一大早，涂志明就直奔海老大那儿。
“啥玩意儿？成立一家皮革厂的配套工厂？”海老大满脸惊讶地问道。
涂志明耐心解释道：“对啊，你想想，现在咱们厂的皮衣产量每个月都达到五千件了。这用到的纽扣、大衣卡子数量可相当可观啊！
与其从外面采购，不如咱们自己生产自己用，不仅能节约成本，生产出来多余的配件还能放到军民联合部去销售，多好的事儿啊。”
海老大沉思片刻，道：“其实我正想跟你呢，扩产之后，严明亮根本供应不上咱们厂需要的纽扣数量。
从军民联合部或者供销社采购，成本高不，样式还特别单一。
要是真能成立一个配件厂，那这些难题可就都迎刃而解了！”
“不过……”海老大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犹豫地继续道，“现在厂子里的纽扣一直是严明亮供应，他可是秀芝的表姐夫。
秀芝的表姐还在帮忙伺候月子呢，咱要是不进他的货了，会不会不太合适啊？”
涂志明笑着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就算把这赚钱的机会给他，他也赚不了。
咱厂一个月需要几万枚纽扣，以后要是再扩产，需要的配件更多，他忙得过来吗？
长痛不如短痛，早点断了他供应纽扣的念想更好。
他要是来找我，我就在纽扣厂给他安排个职位；
要是不来，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咱们之前也帮他赚了不少钱，也算仁至义尽了。”
皮革厂资金充足，又有军民联合部做坚实后盾，很快就搞定了设备和原材料的采购。
仅仅过了半个月，一座崭新的服装配件厂就拔地而起。
海老大手里把玩着厂子试生产出来的纽扣，满脸笑意地：“以前不懂，总觉得成立一家厂子那简直比登还难，现在看来，也太容易了吧！”
涂志明把两颗光亮的铜扣子轻轻放在桌上，笑着问道：“海大叔，您真觉得这事儿简单吗？
选址、建厂、核名、登记、领照、刻章、审批、许可、采购、招工、生产、管理、销售……
这么多繁琐的程序，您仔细想想，咱们走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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