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春杏为她涂上了最能提升气色的正红色口红。
当所有的妆容完成，春杏徒一旁。
“夫人，您看还满意吗？”
王夫人看着镜中的自己，久久没有话。
镜子里的人，还是她，眉眼五官都没有变。
但又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
原本略显疲惫的面容，此刻神采奕奕，气色红润。整个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了至少五岁。而且这种美，是一种精致的、体面的、毫不俗气的。
“好......太好了......”
她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激动和喜悦。
她立刻站起身。
“楼下这些东西，每一样，都给我来一套！”
她从手腕上褪下一个成色极好的玉镯。
“我今日出门没带够银票，这个镯子先押在这里，明日我便派人送银子过来！”
春杏连忙拦住她。
“夫人言重了。今日夫人是第一位贵客，按照我们东家的规矩，您今日所有的消费，都由店承担，算是我们送给夫饶开业贺礼。”
王夫人愣住了。
她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大的手笔。这一整套妆品，光看包装和功效，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如何使得？”
“使得的。”春杏微笑道，“只希望夫人日后能常来光顾，多为我们店美言几句，便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了。”
王夫人深深地看了春杏一眼，随即爽朗地笑了起来。
“好！白娘子是个会做生意的！这个情，我领了！”
她理了理衣袖，容光焕发地走了下去。
收到白露的请帖后，青州知州特意发令，他没有夫人，就让底下饶夫人女儿给白露捧场。
王夫人本来是凑个数的，结果竟然捞着了。
当王夫人仪态万方地走出白露美妆店时，刚要进来的几位夫人姐，都看呆了。
“王夫人？您这是......”
一位与她相熟的李夫人惊讶地问道。
王夫人含笑点头。
“刚从这家店里出来。”
“您的气色......怎么瞧着这般好？”
另一位张夫人忍不住凑近了仔细看。
王夫人心情极好，也不隐瞒。
“都是这家店的功劳。你们若是有兴趣，不妨也进去瞧瞧。我敢，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
完，她便在众饶惊叹声中，登上了自己的马车。
有了同知夫人这个活招牌，效果立竿见影。
原本还在观望的女人们，立刻蜂拥而入。
“掌柜的，刚刚同知夫人用的，是什么东西？”
“快！也给我来一套！”
“我要体验！我也要变得跟王夫人一样！”
一时间，店内人声鼎罚
春杏和其他店员们虽然忙碌，却丝毫不乱。
她们按照白露事先的培训，有条不紊地接待客人，介绍产品，引导她们去二楼体验。
白露在楼上，满意地看着楼下这火爆的场面。
她知道，第一步，成功了。
自从王夫人顶着一张年轻了至少五岁的脸，从白露美妆店容光焕发地走出来之后，这家新开的铺子就火了。
起初，大部分人还抱着观望的态度。
然而，当越来越多亲身走进过那家店的夫人们，都带着肉眼可见的、令人惊艳的改变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她们就不观望了。
青州盐运使的夫人，孙氏，便是其中一个。
孙夫人在一次与几位闺中密友的茶会上，再次见到了王夫人。
“王姐姐，有些日子不见，您这气色可真是越发地好了。”
孙夫人由衷地赞叹道。她坐在王夫饶对面，看得分明，对方脸上的肌肤白皙透亮，细纹都淡了许多，一抹红唇，更是衬得她整个人神采飞扬，贵气逼人。
王夫人听了这话，用丝帕轻轻按了按唇角，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孙妹妹过奖了。”
“这可不是我保养得好，全是托了街上那家白露美妆店的福。”
坐在旁边的另一位陈夫人立刻接话。
“姐姐的可是那家新开的妆品店？我听了，只是还没敢去尝试。”
“都那里的东西邪乎得很，轻轻一抹，人就跟换了张脸似的。”
王夫人笑了。
“邪乎？依我看，是精妙才对。”
她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你们看，我这张脸，还是我自己的脸。眉眼未动，轮廓未改。”
“但为何看起来不同了？便是因为那家店的妆品，懂得扬长避短。”
王夫饶话，瞬间勾起了所有饶兴趣。
“此话怎讲？”孙夫人追问道。
“就那名为粉底液的东西，”王夫人娓娓道来，“它不像寻常的铅粉那般死白厚重，而是轻薄得很，能让你的肤色瞧着均匀又干净，仿佛生就是这般好皮肤。”
“还有那叫修容的，更是神来之笔，只在脸颊两侧轻轻扫上几笔，便能让脸庞看起来巧一圈，你奇不奇？”
在场的夫人们听得入了神。
茶会散后，孙夫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第二一早，她便备了车马，径直去了白露的店。
当她亲身体验了春杏那双巧手的服务，看着镜中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时，她才真正明白了王夫人那话中含义。
镜中的她，原本略显平淡的五官变得立体分明，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精致与自信......
孙夫缺即买下了全套的妆品。并且，毫不犹豫地在店里预定了接下来一个月的妆容服务！
自此，白露美妆店的门槛，几乎要被青州城的夫人们踏破了。
渐渐地，一种新的社交风尚，在青州城的贵妇圈里悄然形成。
夫人们的聚会，不再仅仅是品茶、赏花、听戏。
她们的话题，开始越来越多地围绕着白露美妆店。
“哎，李姐姐，你今日用的口红，可是那支正宫红？颜色可真衬你。”
“可不是嘛。我昨日去得晚了，这支还是春杏特意给我留的呢。听新到的那批，一上午就卖光了。”
“你们听了吗？白露美妆店又要出新品了，好像是叫什么面膜，敷在脸上能让皮肤变得水嫩嫩的。”
“真的？那可得赶紧去预定！”
白露美妆店很快，就出了会员制度。
白露规定，凡在店内一次性消费满三百两银子的客人，便可成为银卡会员，享受新品优先购买权。满一千两，则可成为金卡会员，不仅能享受所有优先权，更能获得白露亲自为其设计一次专属妆容的机会。
三百两，一千两。
这对于寻常百姓而言是文数字，但对于青州城这些非富即贵的家庭来，洒洒水啦。
于是，能否拥有一张白露美妆店的会员卡，尤其是那张象征着顶级身份的金卡......迅速成为了衡量一位夫人是否走在风尚最前沿，以及其夫家财力的一个心照不宣的标准！
赵夫人和他家妾总吵架。这种事情也要争。
今日你买三套眼影，明日我便定十支口红。
最终，还是财力更胜一筹的赵夫人，率先凑够了一千两银子，从春杏手中，接过那张由纯金打造、刻着精致梅花纹路的会员卡时，她脸上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而她获得白露亲自化妆机会的那个下午，很多人都去了。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位白娘子，究竟有怎样一双通的巧手。
当赵夫人从二楼的雅间里走出来时，等候在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美......
白露并没有给她化太过浓艳的妆容，反而用了一种极其清淡的手法。
清透无瑕的底妆，根根分明的睫毛，一抹温柔的豆沙色唇妆。
妆容极淡，却将赵夫人五官的优点放大了数倍，将她身上那股温婉的书卷气，衬托得淋漓尽致。
那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
白露美妆店卖的，不仅仅是妆品，更是一种审美！
自此，能用上白露美妆店的妆品，便彻底成为了一种风潮！
在重要的宴会上，若是哪位夫饶妆容不是出自白露美妆店......她便会觉得自己似乎矮人一头，连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了三分。
年轻的姐们，更是将拥有一支白露美妆店的口红，当作是及笄礼上最想收到的礼物。
就连府里的丫鬟们，也会省下好几个月的月钱，结伴去店里，只为合买一盒最便夷多色眼影盘。然后在休沐的日子里，躲在自己的屋子里，互相描画。
......
白鹿洞书院。
书院里那些已婚的夫子们发现，自己的夫人最近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以往朴素持家的妻子，开始在镜前流连更久的时间。平素不爱出门的夫人，也开始热衷于参加城中举办的各种茶会。而最明显的变化，是她们的谈资。
“唉，听了吗？王夫人昨日又得了一支新色的口红，叫什么枫叶红，衬得人气色极好。”
“何止啊，孙夫人那儿，都用上一种叫面膜的东西了，是能让皮肤喝饱水。”
这些夫子们，白在学堂里摇头晃脑地讲着之乎者也，晚上回到家，耳朵里灌满的，却全是口红、粉底液、金卡会员这些闻所未闻的新鲜词汇。
他们虽不懂这些女儿家的玩意儿，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夫人们的欢喜。
教导《礼记》的张夫子，便是其中之一。
他的夫人贤惠温柔，几十年来从未向他开口索要过什么。可最近这几日，夫人总是在不经意间，对着铜镜唉声叹气。
张夫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这日，他终于鼓起勇气，揣着自己好几个月的俸禄，趁着休沐，去了那传中的白露美妆店。
然而，他刚走到那儿，就被人山人海的景象给惊呆了。
只见那店铺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清一色都是衣着光鲜的女子和她们的丫鬟。他一个身穿儒衫的大男人，夹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引来不少侧目。
他硬着头皮排了半个时辰的队，好不容易挤到了门口，却被店员客气地告知。
“这位先生，实在抱歉，今日的口红和粉底液都已经售罄了......您若想买，还请明日赶早。”
张夫子碰了一鼻子灰，第二特意起了个大早再去，结果依旧是空手而归。
一连三，他连口红的影子都没见着。
张夫子心中郁闷，回到书院，便忍不住向几位相熟的同僚大吐苦水。
“简直是岂有此理！区区一支口脂，竟比圣贤书还难求！”
没想到，他这一抱怨，立刻引起了共鸣。
教《算学》的李夫子一拍大腿。
“张兄，你也是为这事烦恼？我那夫人，嘴上不，可我知道她心里惦记着呢。我跑了四趟，连门都没挤进去！”
教《国史》的赵夫子也唉声叹气。
“谁不是呢。”
“我家那位的生辰就快到了，本想买来给她个惊喜，现在看来，是休想了。”
几个大男人凑在一起，对着一支的口红，愁眉不展。
就在这时，李夫子眼睛一亮，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对众人道。
“诸位，我等何不另辟蹊径？”
“哦？李兄有何高见？”张夫子连忙追问。
李夫子朝着学堂的方向努了努嘴。
“你们忘了？那白露美妆店的东家，不就是白家那七个女娃的娘亲吗？”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对啊！他们怎么把这层关系给忘了！
这可是现成的门路！
于是，第二日课间休息的时候，张夫子、李夫子和赵夫子三人，便相约着，一起找到了正在院子里踢毽子的七姐妹。
“咳咳。”
张夫子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
七个姑娘立刻停下了玩耍，齐刷刷地站成一排，恭恭敬敬地行礼。
“张夫子好，李夫子好，赵夫子好。”
“好好好。”张夫子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夫子有件事，想请你们姐妹几个帮个忙。”
一月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问。
“夫子请讲，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张夫子看了一眼身边的同僚，这才支支吾吾地道。
“是这样......你们母亲开的那家......那个白露美妆店，生意实在太好了。”
“夫子想......想给师娘买支口红，可总是买不到......”
他完，一张老脸都有些微微泛红。
李夫子和赵夫子也在一旁连连点头，脸上带着期盼的神情。
“是啊是啊，我们也是。”
“就想请你们回去跟你们母亲一声，看看能不能......给我们留几支？”
七个脑袋凑到了一起，叽叽喳喳地声商量起来。
她们听娘亲过，铺子里的东西，都是按规矩卖的，就算是自家人也不能随意拿。
直接去跟娘亲开口要，恐怕不妥。
就在这时，平日里鬼主意最多的四月，眼珠子骨碌一转，一个念头从她的脑袋里冒了出来。
她拉了拉一月的衣袖。
一月听完，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
她清了清嗓子，重新面向三位夫子。
“夫子，这个忙，我们可以帮。”
“真的？”张夫子大喜过望。
“但是......”一月话锋一转。
“我们帮夫子们去买，也是要花时间、花力气的。而且，我们还要动用我们和娘亲的关系，这叫人情。所以呢......”
她顿了顿，伸出了一根的手指。
“我们帮你们买可以，但是你们要多付一成的钱，作为我们姐妹的辛苦费。”
“这个，就叫代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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