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塔上，指尖在战术屏上划出一道弧线，星图上代表“暗星”残余势力的红点正沿着第三象限的陨石带收缩。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掠过舷窗外被战火映红的云层——那片曾被视为然屏障的积雨云，此刻正被高温蒸腾成扭曲的雾气，仿佛连空都在为这场拉锯战颤抖。
“苏瑶那边的能量分析出来了吗？”他头也不回地问，耳麦里传来电流的滋滋声，夹杂着前线士兵的喘息。
“刚传过来。”苏瑶的声音带着仪器运行的嗡鸣，“对方的防御盾频率很奇怪，像是用某种生物纤维编织的，常规粒子炮的穿透率只有37%。但他们的护盾在高温环境下会出现0.3秒的衰减间隙，这是唯一的突破口。”
林烨指尖在战术屏上重重一点，正好落在陨石带与赤铁矿脉的交汇处：“让‘朱雀队’带穿甲弹从这里突。赤铁矿的磁场能干扰他们的护盾校准，加上陨石带的碎屑流，0.3秒足够了。”他顿了顿，补充道，“让队员把战术服外层的温控调到最高，陨石带的辐射热能把金属都烤变形，别让他们在突破时出岔子。”
通讯器里传来整齐的应答声，林烨却忽然想起三时前那个蜷缩在弹坑里的新兵。那孩子才十七岁，头盔上还留着母亲绣的平安结，刚才在汇报伤亡时，名字后面已经标上了红色的星号。他闭了闭眼，将那抹刺眼的红从脑海里压下去，转而看向星图上代表己方的蓝点——它们正像潮水般涌向既定坐标，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对了，”苏瑶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我刚发现对方的能量源有异常波动。他们的护盾能量似乎不是来自常规反应堆，更像是……某种生物能转化装置？你看这个频谱图，波动周期和我们之前在火星遗迹里发现的共生体完全吻合。”
林烨瞳孔微缩。火星遗迹里那些半嵌在岩壁里的肉质管道，那些会随着生物电流收缩的触须状结构，瞬间在他脑海里清晰起来。那些被他们暂时归类为“外星植物”的东西，难道是暗星组织培育的能量源？
“让生物研究所的人立刻对比数据，”他当机立断，“如果真是共生体，就用‘焚’药剂。上次在木星轨道试验过的那种，对生物能量体的腐蚀率超过90%。”
指挥塔的金属墙壁突然震动了一下，是远处的离子炮正在发射，强光透过舷窗的滤光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林烨看向战术屏上逐渐合拢的蓝点包围圈，那些代表“朱雀队”的光点已经穿过陨石带，正在向核心区域突进。
“还有三十秒接触。”报时员的声音平稳得像一块冰。
林烨深吸一口气，耳麦里传来朱雀队队长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沙哑：“指挥塔，我们看到他们的护盾发生器了，就在共生体群落的正上方。请求同步打击。”
“批准。”林烨的声音斩钉截铁，“苏瑶，能量干扰准备，三、二、一——”
战术屏上，一道代表干扰波的紫色弧线骤然扩散，紧接着，数十道蓝光从不同方向汇聚，像一柄无形的巨斧，精准地劈向那片闪烁着诡异红光的共生体群落。爆炸的火光冲而起，比刚才的积雨云更亮，甚至在星图上留下了短暂的白光残影。
“护盾失效！”
“共生体能量源熄灭！”
“暗星残余正在溃散！”
捷报接连传来，林烨却走到舷窗边，望着远处那片被战火撕裂的云层。刚才那道白光里，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十七岁新兵的平安结，在高温中蜷缩成焦黑的一团。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将这丝悸动压进心底——战争从来不是数字游戏，每一个消失的光点背后，都是一段未能写完的人生。
“通知各队，打扫战场时留意幸存者。”他轻声，“另外，让后勤部门准备些安神的草药，给回来的队员泡泡脚。”
苏瑶在通讯器里应了一声，沉默片刻后补充道：“生物研究所那边传来消息，那种共生体的残骸里，检测到了人工改造的基因序列，和暗星首领夜枭的dNA片段高度吻合。”
林烨猛地回头，星图上的红点已经彻底消失，但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夜枭既然敢用自己的基因改造外星生物，就绝不会甘心就此退场。这场横跨星辰的较量，才刚刚露出最锋利的獠牙。
舷窗外，一颗新星正在远处的星域亮起，光芒微弱却坚定，像极了人类文明在宇宙中不屈的眼神。林烨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无论前路有多少暗礁，他都会带着这些信念，一步一步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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