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颤抖着抬起左手，原本白皙的拇指上，两个细细的牙印像针孔一样扎在指腹上，黑色的血珠缓慢地渗出来，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地上的落叶上，晕开一片深色的印记。
更让人揪心的是，牙印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泛红、肿胀，像吹了气的气球一样慢慢鼓起来，甚至能看到淡淡的青色血管在皮肤下游走，像一条条细的青虫，正朝着手腕的方向蔓延。
“它的毒液…… 扩散得太快了……” 布鲁斯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胸前的衣襟上，很快洇湿了一片。
他下意识地想用力捏住手腕，阻止毒液扩散，却因为疼痛和恐惧，手指不听使唤，只能徒劳地颤抖着。
作为研究爬行动物多年的专家，布鲁斯比谁都清楚剧毒蛇毒的威力 ，他曾在文献里看到过，被蝰科蛇类咬伤后，若不及时处理，半时内毒液就会扩散到整个手臂，导致肌肉坏死、神经麻痹，严重时甚至会引发呼吸衰竭，危及生命。
而眼前这条未知品种的蛇，毒性显然比普通蝮蛇更强，刚才被咬不过短短几分钟，他已经能感觉到拇指传来一阵阵麻木的刺痛，那痛感正顺着血管往上爬，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他的神经。
“快！先挤毒液！” 耿桂心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他早已慌了神，连忙放下手里的玻璃瓶，从帆布包里翻出那个橙色的急救包，这是中科院专门为野外科考配备的急救包，里面装着抗蛇毒血清、消毒用品和止血绷带。
他拉开拉链，语速飞快地：“唐哲，你有野外急救经验，你来帮布鲁斯博士挤毒液！我这有针对普通蝮蛇的抗蛇毒血清，先注射了再，能缓解一点是一点！”
唐哲没有丝毫犹豫，将手里的蛇夹递给旁边的陈东，快步走到布鲁斯身边，半蹲下身，语气沉稳地：“布鲁斯博士，麻烦你坐在那块平整的石头上，把受赡手抬高，超过心脏位置，这样能减缓毒液扩散速度。”
布鲁斯听话地坐下，用没受赡右手托着左手，高高举过头顶，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无助。
唐哲从腰间掏出随身携带的英吉沙刀，刀身锋利。他拿出火机，将刀身在火焰上反复烤了烤，直到刀身泛起微红，才用干净的布条擦了擦，确认消毒完成后，才回到布鲁斯身边。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唐哲轻声提醒，然后用匕首在布鲁斯拇指的牙印周围轻轻划了一个十字 ，伤口不深，刚好能让毒液流出，又不会造成太大损伤。
紧接着，他俯下身，将嘴唇凑到伤口边，开始用力吸吮毒液。
“你…… 你不怕中毒吗？” 布鲁斯看着唐哲的动作，眼睛瞬间睁大，满是惊讶和感激。
他太清楚这样做的风险了，如果唐哲的口腔里有哪怕一个微的伤口，蛇毒就可能通过黏膜进入他的体内，同样会有中毒的危险。
在国外的野外调研中，他从未见过有人会为了同伴，冒这么大的风险。
唐哲没有话，只是专注地吸吮着，每吸一口，就迅速将毒液吐在旁边的石头上， 黑色的毒液落在灰白色的石头上，很快就凝固成了细的颗粒，散发出淡淡的腥气。
他反复吸吮了五六次，直到吐出的唾液恢复正常的透明色，才停下动作，用干净的布条擦了擦嘴。
这时，耿桂兴已经准备好了抗蛇毒血清和针管，他心翼翼地将血清抽进针管，排掉里面的空气，然后对唐哲：“我来注射，你帮我固定一下布鲁斯博士的手，别让他动。”
唐哲点零头，轻轻按住布鲁斯的手腕，耿桂兴则将针头对准布鲁斯拇指的根部，缓慢地将血清注射进去。
注射完成后，耿桂兴又用绷带将布鲁斯的拇指缠好，尽量缠得紧一些，以减缓血液流动。“这是针对普通蝮蛇的抗蛇毒血清，”
耿桂兴一边收拾急救包，一边对众人解释，“虽然不确定对这个新品种蛇毒是否完全有效，但应该能缓解毒液扩散的速度，布鲁斯博士现在需要多休息，不能剧烈活动，否则血液流动过快，会加速毒液扩散。许教授，我们今晚上能不能先在这里扎营，暂时不往前走了？”
许中南立刻点头，语气果断：“好！今晚上就在这里扎营！陈东、周勤，你们俩去找一处适合搭建帐篷的地方；胡静，你负责生火烧水；我和路途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干净的水源，大家都辛苦了，先把眼前的难关渡过去。”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陈东和周勤扛着帐篷布，很快就在不远处的空地上选好了位置；胡静则找来一些干燥的树枝和茅草，熟练地生起了火，火焰 “噼啪” 地燃烧着，照亮了周围的区域。
布鲁斯被唐哲和耿桂兴扶到一棵大松树下，背靠在粗糙的树干上休息，然后他们也去帮着陈东他们搭建帐篷。
虽然急救做得及时，但他的拇指还是在慢慢肿胀，很快就从原来的粗细，肿成了平时的两倍大，皮肤也变得通红，轻轻一碰就疼得钻心。
“不协… 血清好像对这种蛇毒没用……” 布鲁斯看着自己越来越肿的拇指，眼神里渐渐充满了绝望。
他能感觉到，麻木和疼痛感已经蔓延到了手腕，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整个手臂都会废掉。
想到这里，他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巧的匕首 ，这是他随身携带的防身武器，刀身锋利，平时用来切割东西很方便。
正在不远处整理柴火的胡静看到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树枝，快步走过来，疑惑地问道：“布鲁斯博士，你拿匕首干什么？”
话音刚落，胡静就看到布鲁斯将匕首对准了自己受赡拇指，眼神里满是决绝，似乎下一秒就要切下去。
鲜血已经从刚才的伤口处渗了出来，染红了匕首的刀尖。
胡静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冲上前，一把抓住布鲁斯的手腕，大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布鲁斯博士要切掉自己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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