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霁离婚后不久,曾刷到一个视频,如果让你用现在拥有的一切,来换取你回到十八岁,你愿意吗?
齐霁立即评论,愿意!愿意!
——全部家当算什么,有什么能比青春更宝贵呢!
可惜这些,只有没了青春之后的人,才能真正明白。
齐霁现在视线清晰,身体轻盈,除了后脑勺隐隐作痛,浑身无一处不舒坦,她甚至一眼看到远处人群里的高中班主任和同学,还看到了邻居、发。
领导讲话完毕,锣鼓就敲响了,咚咚锵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不一会儿,一辆车头挂着大红花的客车缓缓开进政府大院,红绸白雪,寒风热泪,齐霁蓦然有种即将奔赴战场的壮烈福
新兵登车,群众热烈鼓掌,但新兵的母亲却都哭了。
大嫂也哭了,她不停地抹着眼泪,老父亲和大哥忍着没掉泪,但也红了眼圈。
齐霁没哭,不知道是记忆没衔接好,还是原主心太大,她没哭出来。
上车前,她回身朝着家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哭不出来,总能笑出来吧,也好让家人放心。
做为唯一的女兵,齐霁受到特别优待,坐在司机后面靠着过道的座位上,这里不冷,又不颠簸,还相对安全。
车上挺冷,除了前面的风挡玻璃,两边车窗上都是白色霜花,根本看不出去,齐霁索性也不往外看,安心坐着,结果没几秒,车窗被敲响,坐在旁边的男兵示意她往外看。
齐霁在车窗上找一块没她巴掌大的空隙看出去,只见大哥在车下比划着喊,“给家里写信!...不要怕苦...不要哭......”乱七八糟的,齐霁听个一知半解,只一味对着那块空隙点头,车开了,她又用手在玻璃上摸了几下,算是挥手告别。
坐好后,发觉靠窗的新兵脸蛋通红的,她这才惊觉,好像,刚才自己的左手一直按着人家的大腿来着!
“哦!对不起对不起!”齐霁连忙道歉。
“没关系。”新兵往里靠了靠,低声。
接兵干部又点了一遍人头数,然后在与齐霁隔着一个过道的座位上正襟危坐。
新兵们都很老实,只低低窃语,没人喧哗。
随着客车开动,车厢内的温度渐渐上升。
军帽卡得齐霁后脑勺伤处有点疼,她摘下帽子,轻轻揉揉肿包边缘,接兵干部察觉到,疑惑地看她。
齐霁立即戴好帽子,起立道,“报告首长!我昨摔了一跤,医生嘱咐不要按压肿包,我请求在车上摘下帽子!下车后我一定注意军容风纪!”
接兵干部很满意她的表现,但还是站起来,“我看看!”
齐霁摘下帽子,接兵干部果然看到她两条辫子的分缝处以及左侧都肿了起来,“同意了!”
“谢谢首长!”
“坐!”
“是!”
齐霁坐下后,将帽子放在腿上,脊背靠着椅背,脖子梗着。
脑子混沌的时候不觉,清醒后其实是有点慌的:这可不是新生到大学报到,也不是刚去单位实习,而是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所有的一切,她要重新适应,包括言语和观念。——话1984年,她还没出生呢!
齐霁微微闭目,梳理脑子里的两份记忆。
第一份记忆止于2024年9月,她和三个闺蜜去吃烧烤。
第二份记忆止于1984年12月,当兵入伍前夜在大侄子齐保良家吃完杀猪菜回家,喝零白酒的她打出溜滑时,因技术性失误摔了后脑勺,晚上迷迷糊糊睡下,清早醒来就换了瓤子。
齐霁穿来时三十八岁,是个妇产科医生,婚后丁克,刚刚经历了养父母相继过世,又知悉前夫婚内出轨生子,断然离婚。换句话,穿越前,她已经失去所有的家人。
被穿的原主叫齐木棠,十八岁,是齐家的老来女,是全家饶掌上明珠。年龄,辈分大,十三岁的时候,就当了老姑奶,现在,不止大哥有两个孙子,二哥家也有一个外孙一个孙女了。
母亲在她九岁时就去世了,后面这九年她一直在大嫂的照顾下长大,只是她成绩不佳,生活自理能力也差,今年没考上大学,也没找到工作,于是家里走了在省军区当干部的二姐夫的门路,让她占上了今年全县唯一的女兵名额。
——这年头,当兵还算吃香,津贴虽然不高,但复员后,可以回原籍分配工作。
二姐信上,她当的是医疗兵,下连后就可以到医院工作,努努力不定将来能留在部队医院。
齐霁心下稍安,干老本行,这倒是容易,只是三个月新兵连训练大概得扒层皮。
想着想着,齐霁困倦起来,不知不觉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霁睁开了眼睛,一时不知今夕何夕,感觉到颠簸,又看到客车司机的后脑勺,她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只是梦境,她依然是要去当兵的齐木棠。
不禁叹口气,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脸不知何时,竟贴在了身边的新兵胳膊上,高度很合适,还贴得热乎乎的。
她一惊,立刻坐好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那人活动了一下肩膀,把齐霁的军帽递给她,闷闷,“没关系。你帽子差点掉地上,我给你拿着了。”
“哦,谢谢!”
“不用。”
齐霁抬头看了一下他年轻的侧脸,确定没见过这人,但为了缓解尴尬,齐霁问他,“你知道新兵连在哪儿吗?”
“不知道。”那人脸又红了,低下头。
齐霁觉得算了,还是不话了,别吓着人家。
刚才的梦太清晰了,她回到了自己在滨城的家,家里一尘不染,空空荡荡,这是她几番断舍离的“成果”,当初处理东西的时候,区就有几个老太太专门跟着她捡,有用没用都捡回去,一个老太太还她是“败家娘们”,“早晚有一得后悔”。
此刻的身上只有一百多块钱的齐霁,苦笑一下,后悔个屁,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有什么好后悔的!
齐霁摆弄着帽子,想着这车什么时候到站啊,她饺子吃咸了,要是有瓶矿泉水就好了,瓶的泉阳泉就够了!
下一秒,棉帽下的手一凉,手心里多了个东西。
不用看,她凭手感就知道,正是350毫升的瓶泉阳泉矿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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