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空青喘着粗气，刚刚缔结契约带来的冲击让他一时还缓不过劲儿。他的意识仍深陷在那片满是契约书页飘荡的空间里。体内有股力量正悄然改变，好似有什么东西缠上来、渗进去，可他却怎么也捕捉不到那变化的踪迹。
“你咋样了？”虞红药开口问道，声音里藏着担忧，更多的却是警惕。她的手一直没从灾厄之刃上移开，眼睛在纪空青和渐渐稳定的黑色能量球之间来回扫视。
“没事。”纪空青声回应，合上契约书，指尖烫得厉害。系统没再响起提示音，就好像刚才和禁忌意志的那场交锋压根儿没发生过。但他心里明白，一切都已不同。
谢无尘是头一个违约的人。
这念头如同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他心上。那个总是面带微笑、气质出尘的男子，竟成了系统最初借贷协议破裂的开端？他们眼下碰到的这些乱子，不定就是从那时候起越变越糟的。
“咱们得赶紧行动。”纪空青抬起头，语气坚定，“它释放出来的禁忌能量太多了，不控制住，整个星域都得遭殃。”
虞红药皱起眉：“你打算怎么控制？”
纪空青没有马上回答，翻开契约书，手指在封面上缓缓划过。银白色的光悠悠冒了出来，系统界面重新打开，一串串数据流在虚空中闪烁，像上的星星。
“我得花时间分析它的运行机制。”他，“可它不会给咱们太多时间。”
刚完，原本快要稳定下来的黑色能量猛地剧烈晃动起来，像是察觉到了危险，又像是在回应更深层的召唤。
空间中央裂开一道缝，幽光透了出来，就像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门正缓缓打开。
“它要解封啦！”一个队员喊道。
纪空青眼神一紧，赶忙调出系统功能列表，寻找能稳住能量波动的模块。他的目光落在“契约锚定”选项上，心跳陡然加快。
要是能把这股力量暂时绑在一个固定的契约节点上，也许能延缓甚至阻止它扩散。
“虞红药，护着我。”他声道。
虞红药点点头，把灾厄之刃横在胸前，剑气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将想靠近的黑色能量逼了回去。
纪空青深吸一口气，双手按在契约书上，启动“契约锚定”程序。
眨眼间，银白光猛地大放光明，一道道符文从书里飞了出来，在空中编成复杂的阵粒它们绕着裂缝转动，试图把裂缝封住。
可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反作用力冲了过来，差点把整个队伍掀翻。
“它在反抗！”有人惊叫道。
纪空青咬着牙，额头冒出冷汗。他感觉系统的连接不稳了，好像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拉扯契约的纽带。
“不能让它跑了。”他声嘀咕，手指飞快滑动，调整锚定参数，还把自己一部分命格碎片当作抵押，注入系统。
银光一下子更亮了，契约阵列总算稳住了裂缝边缘。
“成了？”虞红药心翼翼地问道。
纪空青摇摇头：“只是暂时压住，它还在使劲挣脱。”
他转头看向队员们，眼里闪过一丝决心：“咱们得建个临时的能量循环，把禁忌力量引到可控的通道里，别让它失控。”
“怎么弄？”虞红药问道。
“用系统的力量。”纪空青指着契约书，“不过得你们配合。每个人都得进入系统的引导模式，帮我建立循环路径。”
队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显有些犹豫。
“我知道这很冒险。”纪空青看着他们，“可要是不管，后果比现在还严重。”
沉默了一会儿，虞红药率先站了出来：“我来。”
其他人见状，也都点头同意。
接下来，纪空青指挥大家按照系统指示，各自站到特定位置，把自己的灵力输入契约书。随着能量越聚越多，一个巨大的法阵在空间里显现出来，像一张网，缓缓朝裂缝收拢。
黑色能量拼命扭动，试图挣脱束缚，可在法阵的作用下，最后还是一点点被吸了进去。
“成啦！”一个队员惊喜地喊道。
纪空青却还是一脸严肃。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难题还在后头。
“接下来，得把它稳住。”他，“得找个合适的‘借贷’对象，让它保持平衡。”
“你是……再签份契约？”虞红药皱起眉。
“没错。”纪空青点点头，“不过这次不是和它，而是和系统本身。”
“什么意思？”
“系统能借贷，但也得有个稳定的输出端。”纪空青解释道，“要是能让它和禁忌力量建立个新契约关系，就能形成闭环，让能量稳定流动。”
虞红药想了一会儿，缓缓点头：“听起来行得通，就是风险不。”
“高收益的事儿都有风险。”纪空青苦笑着，“可咱们没别的办法。”
他又打开契约书，调出系统界面，准备发起新的契约申请。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响了起来：
【检测到异常波动】 【建议终止当前操作】
纪空青眉头一皱，没有停下动作。他明白系统是在警告可能有不可控的后果，但他也清楚，不试试，眼前的情况只会更糟。
“接着来。”他声道。
契约书上的符文重新排列，一份全新的契约草案慢慢露了出来。
虞红药站在他旁边，轻声问道：“你真觉得这么做对吗？”
纪空青没有回答，伸手按下了确认键。
下一秒，整个空间剧烈晃动，银白色和黑色的能量搅在一起，一场无声的风暴似乎正在酝酿。
远处，封印柱上最后一道雷光彻底熄灭了，整个空间安静得可怕。
而那道裂缝，在契约生效的瞬间，缓缓合上了。
“暂时稳住了。”纪空青松了口气，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
虞红药扶住他：“你还撑得住吗？”
“还校”纪空青笑了笑，笑容却有些虚弱，“起码……咱们争取到零时间。”
“接下来怎么办？”她问道。
纪空青望着平静下来的黑色能量球，声音低沉：“接下来，得找到谢无尘。”
空气里安静得让人难受。
虞红药抿了抿嘴，最后只是点零头。
就在这时，契约书上突然跳出一行新字：
【检测到隐藏协议触发条件】 【是否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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