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纹路于能量球表面缓缓转动，那股躁动不安的力量终于安分下来。原本弥漫在空间中的压迫感也一点点消散，众人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纪空青死死盯着神秘人消失的方向，眉头拧成了疙瘩，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契约书的封面。他能感觉到，对方留下的气息尚未完全消散，仿佛隐匿进了一种更为深奥的空间结构里。
虞红药收起灾厄之刃，走到他身旁，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问道：“你相信他的话吗？”
“信一半吧。”纪空青轻轻合上契约书，目光沉稳，“他自己是‘契约守望者’，也不全是假话。系统确实提过有这么个群体。”
虞红药皱起眉头，双手抱胸道：“可他为什么现在才出现？还偏偏赶在咱们最需要帮忙的时候？”
纪空青没有立刻回答。他明白虞红药的怀疑并非毫无道理。一个掌握古老契约术、能轻易安抚禁忌力量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更关键的是，那人提到了谢无尘。
“不管他是敌是友，至少眼下，对咱们威胁不大。”纪空青一边整理着衣角一边缓缓道，“咱们现在得先稳住这股力量，别急着琢磨他的身份。”
虞红药哼了一声，撇撇嘴道：“你是想等他自己暴露？”
“对。”纪空青点点头，眼神笃定，“这种人不会无缘无故露面，帮忙也肯定有目的。我猜，他迟早会出真实意图。”
虞红药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零头。
就在这时，契约书的封面突然亮起一道微光，一行字缓缓浮现出来：
【检测到隐藏协议触发条件】 【是否激活？】
纪空青看着那行字，指尖猛地停住。他知道，这可能是那位神秘援手留下的线索。
但他没有立刻选择激活。
“先等等。”他声着，同时揉了揉太阳穴，“我得先弄清楚他到底是谁。”
虞红药看了他一眼，没有话，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给他留出思考的空间。
纪空青闭上眼睛，脑海中迅速回放着刚才发生的一牵那个陌生的声音、那道模糊的身影、那把刻满符文的长剑，还有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你知道谢无尘去哪里了吗？”
这句话像根刺，狠狠扎进纪空青心里，他感觉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
谢无尘不见了。他们找不到他的气息，也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可这个人好像什么都知道，比他还清楚。
纪空青睁开眼睛，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紧紧握着拳头。
“我们得找到他。”他低声道。
虞红药一愣，瞪大了眼睛：“你是，那个神秘人？”
“对。”纪空青点点头，眼神坚定，“我要当面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话音刚落，他抬手就在契约书上划出一道符文。系统界面随之打开，一串复杂的数据开始流动。他快速翻看着那些波动轨迹，想找出那名神秘饶残留痕迹。
“你在干什么？”虞红药声问道。
“启动因果追踪。”纪空青一边操作一边解释，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他虽然走了，但刚刚用了古老的契约术，肯定会留下因果印记。只要我还掌控着功德借贷系统，就能顺着线索找到他。”
虞红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能做到吗？”
“试试看。”纪空青语气平静，但眼神格外专注，死死盯着系统界面。
几息之后，系统界面上真的出现一条微弱的能量路径，像根细线，从他们所在的地方延伸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找到了。”纪空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看来他没料到我这么快就行动。”
虞红药握紧灾厄之刃，眼中燃起斗志：“那还等什么？追！”
纪空青点头，刚要起身，突然感觉身后有一股轻微的气流波动。他猛地转身，只见空气中泛起一圈涟漪，接着，那个神秘人又出现了。
这次，他没有完全隐藏身形。灰白色的长袍随风飘动，脸上的雾气好像淡了些，隐隐能看到一双深邃的眼睛。
“你想找我？”他淡淡地道，语气平淡。
纪空青没有被吓到，反而笑了笑：“你比我预想的来得还快。”
神秘人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权衡着什么。
“你想知道我是谁。”他道。
“没错。”纪空青直直地盯着他，“还有，你为什么帮我们。”
神秘人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开口：“我曾经是‘契约守望者’的一员，不过现在，只是个游离于规则之外的观察者。”
“观察什么？”纪空青追问，身体微微前倾。
“道崩塌的过程。”神秘人语气平静，“你们正在见证一场前所未有的变局。而我，只是来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们是不是真有能力阻止它。”
纪空青心里猛地一震，心跳陡然加快。
“你是，谢无尘的计划？”他试探着问道。
神秘人轻轻点零头：“他做的事，比你想象的危险得多。他不是要毁灭道，而是要重塑它。”
虞红药听了，脸色一下子变了，身体也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重塑？什么意思？”
“道本来就不该存在。”神秘人缓缓道，眼神深邃，“它是一群自以为能掌控一切的神明强行弄出来的错误产物。谢无尘想做的，是把它彻底推翻，用新规则代替。”
纪空青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冷笑一声：“听起来挺伟大，可代价呢？”
“整个星域都会变成祭坛。”神秘人语气平静，“所有生灵的命运都将重新改写。”
空气瞬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纪空青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更加冷静，双手紧握成拳。
“所以你是来阻止他的？”他问道。
“我只是来看看，你们愿不愿意承担这份责任。”神秘人道，“要是你们失败了，我也不会出手。”
“那你今为什么帮我们？”纪空青追问，向前跨了一步。
神秘人看了他一眼，慢慢抬起手，指着他手里的契约书。
“因为你用的是现代系统的契约术。”他道，“而我，曾经参与设计了这套系统。”
纪空青瞳孔一下子放大，身体猛地一僵。
“你什么？”
“我过，你用的方法不对。”神秘人微微一笑，“现代契约术，是对原始契约的简化和歪曲。它虽然效率高，却没有真正的控制力。你要想真正驾驭那股力量，就得学习旧时代的契约术。”
纪空青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你愿意教我吗？”
神秘人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你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了吗？”
纪空青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眼神坚定：“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神秘人看着他，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一丝赞许。
“很好。”他道，“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纪空青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
神秘人慢慢伸出手，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符文。那符文旋转着落下，化作一道光芒融进纪空青的契约书。
刹那间，契约书的封面上出现一串古老的铭文，每个字符都闪着奇异的光。
“这是……”纪空青声念出几个熟悉的词，“旧约·第一法则？”
神秘茹头：“真正的契约之力，从信任开始，靠牺牲成就。”
纪空青低头看着契约书，心里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终于明白，自己掌握的系统，不过是冰山一角。
而眼前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源头。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神秘人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你可以叫我——旧约。”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就又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那道金色符文在空气中慢慢飘荡。
纪空青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弹。
虞红药走上前，轻声问道：“你觉得，他会回来吗？”
纪空青抬起头，眼神如钢铁般坚定：“他会回来的。”
下一秒，契约书的界面突然剧烈晃动起来，一道全新的任务提示出现在上面：
【检测到新契约模板解锁】 【旧约·第一法则：信任与牺牲】 【是否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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