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瑶和姜夫人不知怎么搞到的牵引蛊，但要是她知道了裴衍被下了同心蛊，不定会露出马脚。
这样，她才好去想办法解决掉身上的牵引蛊。
但现在，时机还不到。
毕竟明日就是老祖宗教导他们掌家之法的日子，她定然不能缺席。
白芷退下后，绿芜才敲门进来。
“主子，人我已经安排到隔壁房间了。”
“嗯。”
姜月舒点点头，去了隔壁房间。
“你想好去哪了吗？”
听雨轩中毒之事暴露出来。
哪怕明面上宁萱萱洗白了所有嫌疑，所有的罪证都落在紫竹身上，但府里几位主子还是心有戚戚。
轻易不会把这些人放回到宁萱萱身边。
但也做足了表面功夫，每个丫鬟仆从的去留由他们自己选择，可以选择跟着宁萱萱，也可以去其他院中，或者去国公府的庄子上。
但出府应该是不太校
毕竟他们知道秘密太多，为了不让他们传播出去，就不能把人放走。
至于他们身上的毒，则需要等宁萱萱和府医以及宫中御医一同研制出来后，到时候才会发给各人。
黄芪自然也面临着这样的选择。
“大少夫人可需要奴婢继续留在宁萱萱身边做内应？”
先前寒食散事件，便是姜月舒和黄芪里应外合。
她假扮黄芪，将怡和苑的人引入听雨轩，真黄芪提前将另一个守门人支走，她这时候再登门而入，假意通知宁萱萱。
就连脚印也做足了证据。
只是没想到那些人居然没发现。
而搜查听雨轩时，真黄芪又有证人，瞬间就洗脱了贼饶称号。
姜月舒摇头，“宁萱萱这次吃了亏，必然不会留些中毒的丫鬟在身边。可她又必须给你解毒，要么她会拖延，要么就会想办法解决掉你们。即便你去了听雨轩，同样逃不脱被针对的命运！”
“你要出府还是留在琼月阁？”
不得不，姜月舒对黄芪还算满意。
听话还机灵。
她就需要这样的人。
黄芪神色一震，连忙跪下行礼。
“大少夫人，奴婢的目标仅有一条，那便是宁萱萱的命！今日她虽然栽了大跟头，可奴婢还是不甘心。若是大少夫人能替奴婢报仇，让奴婢干什么，奴婢就干什么。”
“好，既然如此，那便先在琼月阁待着。”
黄芪在宁萱萱面前露过脸，要留下的话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要么就得安排出去。
——
次日一早。
姜月舒刚梳洗完毕，就领着绿芜朝着德善堂去。
她近日来几乎都在德善堂蹭吃蹭喝，顺便给老祖宗做头部按摩，双方都极为满意。
要不然琼月阁里的膳食根本没一点营养。
“来了，快坐下用膳。”
老祖宗和蔼地看着自己大孙媳妇，近些日子是越来越喜欢她了。
显儿虽然去了，可两人之间的联系倒是越来越亲密，也免得一个人孤单寂寥。
刚用完膳不久，德善堂又上了茶水。
宁萱萱和裴明慧此时也过来了，等着老祖宗传授管家之道。
昨裴衍夫妻闹腾的那一阵，让老祖宗对她也不喜起来，看到宁萱萱只淡淡点头，见到裴明慧则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这区别待遇又引得宁萱萱白眼连连。
似乎暴露了真性情之后，或许是因为怀孕，也可能是因为裴衍给足了宁萱萱安全感，她现在基本上装都不装了。
看到姜月舒比她还来得早，忍不住出声讽刺。
“嫂嫂可真厉害，大哥离开不过才短短几日，这么快就收拾好心情跟着祖母学习掌家了，居然来得这么早，也不怕打扰到祖母休息。”
这话一出，德善堂人人露出鄙夷之色。
姜月舒还没话，老祖宗就给她撑腰。
“宁氏，你大哥刚离开，你嫂嫂担忧我这老婆子，特意过来陪我，还替我按摩，所以才来这么早！你要有这孝心，明日也可跟着早些来。”
宁萱萱：“……”
她吃了瘪，索性避开按摩的话题，“祖母，孙媳倒是愿意。可肚子这孩子整日不安生，就不来叨扰祖母了。嫂子肚里没货，自然不需要像我这般。”
这副情真意切的模样，仿佛肚子里真揣了崽子。
姜月舒冷笑一声，这宁萱萱还真是会装。
就连还未出阁的裴明慧都听不下去了。
这二嫂这般模样，跟那以怀孕为尊的无知妇人有什么区别？
但她是辈，话也不合适。
老祖宗拉下脸，不善地看着宁萱萱，“若是你怀了孩子这般金贵，还是别来学掌家了，省得累到你！”
宁萱萱：“……”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得意忘形，连忙摆正脸色，“祖母，孙媳刚刚怀孕，许是不太适应。掌家之事是父亲开的口，我自然要留下来学习！”
老祖宗冷哼一声。
“你既然知道，就莫要些不着边的事了。你们三人都是国公爷发话，过来的，若是再乱话，索性别在我这里学习了！”
“知道了，祖母。”
宁萱萱这才安生下来。
一个上午，老祖宗便教导三人看账本。
等上午过去，姜月舒和裴明慧留着陪老祖宗用膳，宁萱萱则直接回了自己的新院子百花园。
——
老祖宗精力有限。
所有每日只上午教导三人，下午则各回各家。
回到琼月阁后，春香已经在院中等待。
这次倒是规矩多了。
姜月舒刚进来，她就行了一个标准的丫鬟礼，“大少夫人好。”
“走吧，我今日要回侍郎府，有几句话要交代你几句。”
——
侍郎府。
姜月舒一开始从国公府动身，就有眼线直接往侍郎府递了信。
不过这是姜月舒所允许的。
这封信才能递出去。
“夫人，春香那边递信，大姐要回府。”
春香的娘，秋嬷嬷正将门房递来的消息禀告给姜夫人。
“哦？她要回来？”
姜夫人仔细思索一番，皱起眉头，“裴大公子不是快下葬了，她这个时候回来干嘛，不怕败坏了月瑶的名声？”
完，便看向秋嬷嬷。
“春香信里可清楚了？”
秋嬷嬷摇头，“夫人，那边的信这段时间都很简短，是回府再。”
“难道国公府里出了什么事？”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但春香是秋嬷嬷的女儿，一大家子都是姜府的家生子，定然不会背叛他们。
那就明出了别的情况。
姜夫人将信烧掉，然后叮嘱秋嬷嬷。
“你去告诉月璃，就今别出去，她姐姐要回来。”
“是，夫人。”
——
“我交代的，可记清楚了？”
国公府马车上，姜月舒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面色微微发肿的春香。
春香恭敬低头，“奴婢记得了。”
姜月舒看她一眼，没话。
春香顿住，以为自己做错了事。
直到额头被敲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恢复了自己往日“桀骜不驯”的模样。
见此，姜月舒才满意地点点头。
“记住了。若是坏事，我绝不轻饶！”
马车晃晃悠悠停了下来，春香立马起身下去，然后随意勾手等着姜月舒下来。
姜月舒抬眼就看到了门口熟悉的两人。
姜夫人和姜月瑶都在。
前者露出一抹虚伪笑容，后者则是满眼不屑和不耐。
“大姐，怎么还不下来？奴婢的手都要酸了！”
苦等不到，春香有些烦躁。
姜月舒这才扶着春香的手下了马车。
还没站稳，春香就把手收走了，差点让姜月舒摔了一跤。
明晃晃是在欺负人，但姜夫人和姜月瑶却视而不见，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笑容。
“月瑶回来了？”
“母亲，月璃。”
姜月舒低眉顺眼，立马变成了那个好欺负的庶女。
——
等挥退众人，房中便只剩下了姜月舒、姜夫人母女和秋嬷嬷母女。
姜夫人坐在高台之上的太师椅上，旁边姜月瑶有些懒散地靠着，唯有姜月舒一人站在屋里。
“你这次怎么突然回来了？裴显马上就要下葬，你不好好在府里待着，是想干什么？”
提到这个，姜夫人就来气。
哪怕有原因，但姜月舒没处理好月瑶的名声，她就不满意。
“母亲，月舒这次回来实在是迫不得已。”
姜月舒楚楚可怜地看着两人。
“国公府出了一桩下毒事件，宁萱萱院子里的丫鬟仆从都中了毒，国公爷愤怒之下，直接拿走了国公夫饶掌家权。如今便让我、宁萱萱和裴明慧跟着祖母学习掌家。”
“什么？”
姜夫人两人对视一眼，全都坐直了身子，明显没想到国公府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连掌家之权都要拿走？”
府中主母不犯大错，根本不会拿走掌家之权，而且宁萱萱院子里怎么会一整个院子里的丫鬟都中了毒？
姜月舒面色懵懂，不清不楚地解释着。
“具体月舒也不太清楚。前日晚，国公夫人突然遇到了贼人，要搜查各个院子，不知怎的，搜查到了听雨轩。这事没完，第二国公夫人又请了大夫，要给全府请平安脉……”
到这里，姜月舒语气微微顿住，特意看了母女俩的表情。
见两人表情淡定，显然是笃定没人能把出蛊毒。
“然后，裴二公子的脉象似乎有些不同寻常。那蒋御医他把脉有异，但又查不出原因。随后便在宁萱萱身上查出了毒，紧接着府医又查到听雨轩院中丫鬟仆从们身上有毒。这事好似是怪国公夫人管家不严，国公爷生了大气，所以才让我们三个学习管家。”
姜夫人和姜月瑶听得一知半解，心下烦躁，连忙想到了机灵的春香。
“春香，你来，你主子话不清不楚。”
春香走了过来，站在姜夫人和姜月瑶眼皮子底下。
这个时候，两人才隐隐觉得不对劲。
“你往前走几步。”
待看到春香脸上的一层浮肿后，两人瞬间恼怒，以为是姜月舒阳奉阴违，暗地里下死手。
“姜月舒，这是不是你干的？你居然敢打春香？”
闻言，秋嬷嬷泪眼涟涟走上前来，心疼地看着女儿。
她一见到女儿就发觉了她脸色肿着，但碍于主子们还没发话，便只能硬撑着。
还想着待会要在主子面前告状。
没想到这会儿他们终于看到了。
“是啊，二姐，春香犯了错，你告诉夫人和月璃姐就是，为什么要私底下动手啊？”
被三人怒目而视，姜月舒连忙摇头，“母亲误会了，这不是我动手的。”
“不是你还能有谁？”
秋嬷嬷可不相信。
姜月舒只好看着秋香，“秋香，你啊，这不是我打的。”
春香这才回神，捂着自己的脸颊，“夫人，姐，奴婢的脸确实不是她打的，是国公府老祖宗身边的安嬷嬷打的！”
春香一开口，三人瞬间信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打你？”
“是……那大少夫人在灵堂上晕过去了，奴婢当时本来去门房那传信呢，就没在身边伺候。等奴婢回去，安嬷嬷就在院子里守着，奴婢没照顾好大少夫人，到处乱跑。”
姜夫人反应过来，“这就是你来信减少的原因？”
“是。”
春香点头，“安嬷嬷一开始盯着奴婢，奴婢也不好多写什么，后来只得减少传信次数。”
“老祖宗对你这么好？”
姜月瑶眼神怀疑地看着自己这个庶妹。
这么怯弱窝囊，居然会引得老祖宗给她撑腰？
姜月舒乖顺道，“是老祖宗看在裴郎的面子上，才待我有几分情谊的。”
这才对嘛？
姜月舒那不讨好的性子，怎么会有人喜欢？
姜月瑶放下心底怀疑。
“这事你做的不错，以后若是再碰到安嬷嬷那种人，尽量避开他们。”
姜夫人赞赏地看了春香一眼，隐约猜中了其中缘由。
国公府里出了好几件丑事，他们必然要捂着些，免得被人知道，所以来往信件还要特地检查一番。
“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春香笑盈盈道，看起来很是讨喜。
姜夫人不介意给自己的心腹赏赐，便看着春香道，“等会儿走的时候，记得来我这领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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