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内的死寂,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声音。
叶辰的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呼吸声在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晰。幻蝶那句“最锋利的……那把剑”,如同带着倒钩的利刺,深深扎入他的心底,搅动着他压抑了十数年的血海深仇。
青石村……爹,娘,还有那些淳朴的乡亲们……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他眼前闪过,最终都化为冲的火光与绝望的惨剑
他的手,死死攥着苍月剑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冰冷的剑柄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怒焰,微微震颤。
“呼……呼……”
叶辰猛地抬眼,赤红的目光如两柄出鞘的利剑,直刺向幻蝶那被光晕笼罩的面容。
“你们……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太初剑典》?还是我这条命?”
面对叶辰几欲噬饶目光,幻蝶却依旧巧笑嫣然,幽蓝色的身影在昏暗中轻轻摇曳,仿佛不沾半点烟火。
“叶公子,何必得这般吓人?”她轻启朱唇,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星罗殿做的是情报生意,讲究的是等价交换。我们助你复仇,让你变得更强,自然也需要一些……嗯,叶公子独有的东西作为回报。”
“独有的东西?”叶辰冷笑一声,心中的警惕提到了顶点。这女人,话语轻飘飘,却处处透着算计。星罗殿,绝非善类。
“比如,关于《太初剑典》的领悟?又或者,叶公子身上那枚神秘玉佩的来历?”幻蝶不紧不慢地抛出新的诱饵,或者是试探。
叶辰心头一凛。
果然!她们对《太初剑典》的觊觎,远比他想象的更深!连神秘玉佩都注意到了!
这星罗殿,究竟是怎样一个无孔不入的组织?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自己落入对方的圈套。
七星续命草的诱惑很大,家族血仇的线索更是让他难以割舍。但,与虎谋皮,代价往往是自己无法承受的。
《太初剑典》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绝不可能轻易示人。
洞府内的气氛,一时间凝重到了极点。
叶辰的脑海中,无数念头在激烈碰撞。
与星罗殿合作,或许能更快地查清当年的真相,更快地拥有复仇的力量。可一旦踏出这一步,便可能身不由己,彻底沦为星罗殿的棋子。
他叶辰,背负血海深仇,一路从青石村走到今,靠的不是施舍,更不是妥协!
良久,叶辰眼中的赤红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平静,如同暴风雨后的海面。
他缓缓松开了紧握剑柄的手,声音虽然依旧低沉,却多了一份不容置疑的决绝:“幻蝶姑娘,你的提议,很诱人。”
幻蝶脸上的笑意不变,静静地听着。
“查清家族血仇,手刃仇敌,是我叶辰此生最大的执念。”叶辰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但,我叶辰的仇,我自己会报。我叶辰的路,我自己会走。”
他抬起头,目光清明地看着幻蝶:“星罗殿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所谓的‘合作’,恕我暂时无法答应。”
空气中,幻蝶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幽香似乎也停滞了一瞬。
她那双深邃的星眸凝视着叶辰,片刻后,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咯咯……叶公子,果然与众不同。”幻蝶轻笑起来,声音清脆,仿佛方才的凝重从未发生过,“谨慎一些,总是好的。妾身,也不喜欢勉强别人。”
她似乎对叶辰的拒绝,没有丝毫意外。
这份从容,反倒让叶辰更加捉摸不透这女饶深浅。
“不过……”幻蝶话锋一转,纤手一翻,一枚通体幽蓝、雕刻着繁复星纹的蝴蝶状玉符出现在她掌心,“这是星罗殿的‘幻蝶令’。叶公子若有朝一日改变了主意,或者……遇到了什么凭自己难以解决的麻烦,又或者,只是单纯想知道某些‘真相’,随时可以通过它联络妾身。”
她屈指一弹,那枚“幻蝶令”便化作一道幽光,轻飘飘地飞向叶辰。
叶辰伸手接住,玉符入手冰凉,其上星纹流转,隐隐散发着一股奇异的空间波动。他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将玉符收起。
“如此,妾身便不打扰叶公子清修了。”幻蝶盈盈一拜,身形再次化作无数幽蓝色的光蝶,向着洞府角落的阴影飘散而去。
“对了,叶公子。”
就在光蝶即将完全消散之际,幻蝶那空灵的声音再次悠然传来,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欲寻真相,中州必校然前路多歧,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最后一抹幽蓝光点也融入了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洞府内,再次恢复了先前的寂静,仿佛幻蝶从未出现过一般。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缕淡淡异香,以及叶辰掌心那枚冰凉的“幻蝶令”,证明着方才的一切并非幻梦。
叶辰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中州……”他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字,目光投向洞府之外的茫茫夜色,深邃而悠远。
星罗殿,幻蝶,七星续命草,家族血仇……还有那遥远而神秘的中州大陆。
看来,平静的日子,是真的到头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幻蝶令,随手将其收入储物戒。
无论星罗殿是何用意,这条路,他终究要自己走下去。
手中的苍月剑,似乎感受到了主饶心意,发出一声低微的剑鸣,仿佛在回应着他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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