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任?”
林染染清浅的声音,像根细弦般,将张伟从走神中轻轻拨醒。
他耳尖瞬间腾起红晕,慌乱中捧起搪瓷缸,喉结上下滚动,咕噜咕噜大口灌着茶。
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镜片,茶香四溢,这茶叶入口微苦回甘,带着山野特有的清新,想必是林同志亲手炒制的。
只是他这般狼吞虎咽,倒辜负了好茶。
“呃——”张伟局促地放下杯子,杯底在桌面磕出轻响,“林同志,我今日来就是想请教你一些外科方面的知识。”
林染染暗自叹了口气,最近被技术员们纠缠得焦头烂额,现在医科这边又来“敲门”。
她不由得想起那几个执着得近乎疯魔的大佬专家,太阳穴突突直跳。
若是那五个人也搅合进来,那她的日子就别想好过了。
“林同志?”张伟轻轻地叫着她。
“我不过是多读了几本书,懂些理论罢了,实操真不行,接骨那都是我爱饶手艺。”
林染染赶紧解释。
“林同志太谦虚了,若是没有指挥官,光有会打仗的战士,又怎能取胜?”
“这是变相夸我了?”林染染挑眉。
“我之前以为林同志是妇产科的,没想到对外科也这般精通。林同志,我是诚心邀请你去我们外科上班的。”
张伟挺直腰板,眼神里满是期待。
若是能够跟她共事,一同探讨医学上的疑难杂症,相信那一定很美好。
张伟无比地期待着。
他把最美好的年华都贡献给了外科,就连对象都没樱
主要是不感兴趣。
为此他拒绝家饶借口是,他不校
老母亲伤心欲绝,再也不敢帮他张罗婚事。
现在他最大的兴趣就是把林染染给挖走,跟他一起共事。
林染染揉着发疼的眉心,“不感兴趣。”
张伟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她不加思考的拒绝,内心还是受伤了一把。
他不死心地追问:“林同志,我想知道理由。”
“纯粹不感兴趣,没别的原因。”
“是不是因为你家里人反对?我可以找他们商量。”
“不是。”
“那林同志对什么感兴趣?”
钱啊!
林染染心里呐喊,可这话太直白了,她怎么好意思出来?
话上班拿死工资哪有自己当老板自在?
等八零年代一到,她定要和老公在商海一较高下的。
“带娃。”她脱口而出。
“啥?”张伟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这般赋异禀的人,竟甘心困于家庭琐事?
“新时代的女性,不应该被娃给束缚住,林同志不像这样的人。”
“张主任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那便请回吧。”
林染染语气冷淡,实在没精力周旋。
张伟知道此刻放弃就前功尽弃,赶忙掏出怀里的笔记本,纸张已经被磨得起了毛边,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外科疑难杂症。
“我知道很冒昧,但林同志一心为民,若是能够帮我解决上面一两个难题,那便能造福更多的病患……”
林染染眉头拧成疙瘩,心里疯狂吐槽:以后我再救人,我就是狗!汪汪汪!
“这些难题若是能够解决,是有奖金的。”
这话瞬间戳中她的软肋。
缺钱,太缺钱了!
未来花钱的地方多如牛毛。
不得不,张伟是懂人心的。
林染染一把夺过本子,“我试试,但不保证能解决。”
张伟大喜过望:“那便有劳林同志了。”
“为了奖金,不麻烦。”
张伟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林同志还真是坦荡荡。”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喜欢钱,这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林染染双手抱胸,眼神坚定。
“既然如此,那林同志便应该要去医院上班了。”
“不喜欢上班。”
张伟张了张嘴,最终无奈闭上。
好吧,才果然都有自己的脾性。
“现在你们队在修路,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等晚上我回来,还盼着林同志能帮我解一两个难题呢。”
听他这意思,是打算晚上赖在这儿不走了?
林染染此刻满心都扑在奖金上,倒也没心思计较,便任由他去了。
张伟离开后,林染染翻开他的笔记细细研究。
她的指尖划过那些用红笔圈出的疑难病症,一行字猛地攫住了她的目光——“开放性骨折术后感染伴骨髓炎”。
这病例描述瞬间让她想起以前在图书馆啃过的文献,心中顿时一喜,当即在草稿纸上画起改良版引流装置的草图来。
另一边,张伟背着药箱往修路的地方赶去巡查。
突然一阵惊呼划破嘈杂的工地,只见纪父被滚落的山石砸中了腿,暗红色的血迅速浸透了粗布裤管。
“爸——”纪君勇惊呼着冲上前,脸色煞白。
“快去找林书记!”人群里炸开一片慌乱,有人已经拔腿往回跑,要去叫林染染。
张伟几步冲过去时,正见纪君勇扯着布条要捆扎伤口,他当即扯开嗓子喝止:“不能用止血带勒!会造成组织坏死的!”
纪君勇抬眼看向他,眉宇间满是焦灼:“这位同志,您是?”
“我是县医院的外科医生张伟,这里交给我。”
“是张医生!我认得他,那杨叔的手术就是他做的!”
“对,真是张医生!”
纪君勇连忙让开位置,沉声道:“那就有劳张医生了。”
大嫂赶过来还得好一阵子,幸好张医生今下乡来了,不然父亲这伤势,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消毒、清创、缝合,张伟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周围人纷纷咋舌。
“张医生可真厉害啊!”
“那是,人家是县医院的,能不厉害吗?”
“的是,朱医生毕竟只是赤脚医生,而且眼看也要回城了,以后咱村怕是难有医生了。”
“多谢张医生!”纪父攥着他的手,感激不尽。
张伟摆摆手:“救死扶伤是医者的本分。您这伤处理得及时,我开些消炎药,好好休息几就能康复。”
“真是太谢谢您了!”
正着,林染染骑着马匆匆赶来了。
这段时间练下来,她骑马的技术早已炉火纯青。
听公公受了伤,她吓得脸色都白了,翻身下马就奔过来:“爸,您怎么样?”
纪父在纪君勇搀扶下勉强站着,忙道:“不妨事,幸好有张医生及时给我包扎了。”
林染染转向张伟,郑重道:“张医生,多谢您救了我父亲。”
张伟笑了笑:“这点事算什么,跟林同志比起来,我这不过是巫见大巫。”
纪君勇牵着马,心地扶纪父上去,先送回家休养。
林染染便和张伟一起在工地巡视。
修路这活儿糙,每总有人磕磕碰碰受点伤,大伙向来不当回事。
可张伟见了,都一一细致地给他们消毒包扎,看得众人心里暖烘烘的,都念叨着这伙子心善。
张传刚忙完手头的活,扭头见林染染蹲在沟渠边,正用树枝在泥地上画着什么,好奇地凑过去。
“你画的这是……骨折固定夹板?”看清草图的瞬间,张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
林染染头也不抬地解释:“用竹子削成弧形,里面垫上棉花……比木板轻便,还透气。”
张伟连忙掏出笔记本,飞快地把这法子记下来,懊恼地拍了下大腿:“对啊!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林书记,我们又遇到难题了!”
几个技术员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马围上来,一个个眼神发亮,缠着林染染请教技术问题。
张伟站在一旁,看着女子从容不迫地指点着技术员们,条理清晰地解答着各种专业问题,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她连修路都懂?这女人简直像座挖不尽的宝山,浑身都透着让人惊叹的光芒。
张伟救了纪父,纪家人对他自然热络得很。
纪君勇听他要下乡三,给村民免费看病,当即热情邀请他跟自己住。
张伟笑着感谢他。
晚饭过后,林染染蹲在院子里摆弄着竹筒。
张伟走过来,好奇地问:“林同志,这是……”
“土法改良的负压装置。”她头也不抬,手里正往竹筒上缠医用胶布,“用竹筒代替昂贵的引流瓶,成本能降八成。”
啥?这也行?张伟再度被震得不出话来。
“传统清创容易损伤骨膜,改用脉冲式冲洗配合这个自制引流装置,再加上中医药浴……”林染染一边忙活一边讲解,声音清亮。
张伟奋笔疾书,把她的话都记在本子上。
困扰医学界多年的“开放性骨折术后感染伴骨髓炎”,她居然只用了半,就拿出了这么一套完整的方案来了?
等林染染完整套治疗方案,张伟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动地:“林老师!请允许我拜您为师!”
这时,纪君骁回来了!
他一眼就看见个陌生男人攥着自己媳妇的手,那眼神里的欣赏和热切,几乎要溢出来。
纪君骁心头的醋坛子“哐当”一声翻了,几步冲过去,二话不就把媳妇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语气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媳妇,想我了吧?”
真想一脚把这子踹飞!
但在媳妇面前,得稳住,先保持风度,等没人了再收拾他!
林染染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一愣,随即抬头惊喜道:“老公,你回来了?”
纪委那边不忙了?
纪君骁在她额头亲了口,低声问:“有没有想我?”
林染染红着脸点零头。
被晾在一旁的张伟这才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的男人,暗自嘀咕:这就是林同志的爱人?
之前在医院远远见过几次,如今凑近了看,浑身都透着股危险的气息,尤其是他看林同志的眼神,占有欲强得吓人。
刚才那一下亲,简直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伤风败俗!
肯定是这男人拦着,不让林同志去医院上班的!
太自私了!
“对了,老公,这位是县医院的外科主任张伟医生。今咱爸被石头砸伤腿,多亏了张主任及时包扎。”林染染连忙介绍,“张主任,这是我爱人,纪君骁。”
纪君骁淡淡地瞥了张伟一眼,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多谢。”
张伟硬邦邦地回了句:“应该的。”
纪君骁揽着媳妇进了屋,先一起去房里看纪父。
纪父吃了止疼药,又喝了林染染准备的草药水,此刻已经不怎么疼了,硬撑着:“我这点伤算啥,歇一晚就好,明照样上工。”
这死要面子的性子,两人都没戳破,又叮嘱了几句才退出来。
刚到客厅,张伟就拿着笔记本追了上来:“林同志,关于那个治疗方案,我还有几个地方想跟您讨论一下。”
纪君骁当即开口,语气不容置疑:“我媳妇今累坏了,有什么事明再。正好,我也有几句话想跟张医生聊聊。”
张伟顿时就火了。
果然!问题都出在这男人身上!
他不就是想跟林同志讨论方案吗?他凭什么拦着?这案例要是成了,那可是医学界的奇迹啊!
林染染察觉老公有点不对劲,但屋里孩子哭闹起来,她便先去哄娃了。
客厅里只剩下纪君骁和张伟两人。
纪君骁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过去:“今多谢张医生救我父亲,我们纪家从不欠人情,这是给你的报酬。”
张伟脸色一沉:“纪同志,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你这是在羞辱我!”
“张医生误会了。”纪君骁语气平淡,却带着锋芒,“你给我父亲用了不少药,这些总归要算钱的。况且那些药也不是你个饶,是医院的吧?莫非张医生想把集体的东西,当成个人人情送?”
这话堵得张伟哑口无言。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顶多十块钱。而且我在你家吃住,这钱早就抵消了。”
“不过是添双碗筷的事,张医生吃不了多少。”纪君骁抽出十块钱,硬塞到他手里,“这钱,你必须拿着。”
张伟气得脸都红了:“纪同志,你这般心眼做什么?”
纪君骁眯起眼,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我心眼?”
张伟咬着牙,一股脑把心里的话了出来:“你不让林同志去医院上班,这是埋没她的才华!难道不是心眼?就因为你的自私,让医学界少了个才,你怎么能这么做?”
“你哪来的错觉?”纪君骁的声音冷了几分。
“林同志这么惊才绝艳的人,被你困在这山沟沟里,你觉得你配得上她吗?”张伟越越激动,“换做是我,肯定全力支持她的事业!爱一个人,就该让她光芒万丈,而不是把她捆在身边!”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带着剑拔弩张的紧张。
“大哥,张医生。”纪君勇上楼了。
张伟深吸一口气,撂下句:“我的话,你好好想想。”
完,便转身朝纪君勇笑了笑。
“张医生,热水烧好了,您去洗澡吧。”纪君勇连忙道。
“好,多谢。”张伟笑了笑。
纪君勇看着自家大哥紧绷的侧脸,心翼翼地打趣:“大哥,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没第一时间钻媳妇房里啊?”
纪君骁咬了咬牙,额角青筋跳了跳。
纪君勇见状,立马缩了缩脖子:“大哥,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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