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站在病房门口，手还搭在门把上，目光落在不远处那道被重新关上的铁门。脚步声已经远去，但空气中仍残留着紧张的余温。
“他们知道我们进去了。”王记者低声，手里攥紧了摄像机包，“地下仓库的事，恐怕已经被发现了。”
“不光是仓库。”齐墨缓缓转过身，眼神沉静如水，“他们已经开始清点人数了。”
郭咽了口唾沫：“你是……我们在名单上？”
“当然。”齐墨轻笑一声，“我们可是实验对象之一。”
老张吸了口烟，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查。”齐墨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既然他们怕了，那就明我们走对了路。”
众人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零头。
回到病房后，几人围坐在床边，将从地下仓库带回的数据和文件摊开。那些编号、实验记录、转移名单，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所有人紧紧缠住。
“这些冉底去哪了？”赵翻看着资料，声音有些发抖，“有的名字后面写着‘完成’，可是什么意思？完成了什么？”
“等我们知道答案的时候，也许就能明白了。”齐墨翻到一页新的记录，眉头微皱，“不过现在，我们得心一点了。”
他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不是巡逻护士的节奏，也不是病友们的动静。
是有人来了。
而且来者不善。
房门被猛地推开，三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闯了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戾气。其中一人直接走到齐墨面前，一把将桌上的文件扫到地上。
“你们是不是活得有点太自在了？”那人冷冷地开口。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你们是谁？”王记者站起身，试图挡在齐墨前面。
“医院的朋友。”另一个人靠在门边，嘴角挂着冷笑，“给你们一个建议——停手吧。”
齐墨没有动，只是低头看了看散落一地的纸张，然后慢慢抬起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朋友？你们医院什么时候改行做慈善机构了？”
“别装傻。”扫掉文件的那个人俯下身，压低声音，“你们这几的动作，我们都清楚。地下仓库、档案室、媒体曝光……你们以为没人管得了你们？”
齐墨耸耸肩：“我倒是希望有人能管管你们。”
“少废话。”第三个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院长的意思很明确，让你们立刻停止一切调查，否则……后果自负。”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王记者的脸色变了：“你们这是威胁？”
“随便你怎么理解。”黑衣人直起身，环视一圈，“我们给过机会了。再不收手，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完，三人转身离开，动作干脆利落，像是早已演练过无数次。
门被重重带上，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
“妈的！”郭一拳砸在墙上，“这群狗东西！”
“他们怎么知道是我们干的？”老张咬牙切齿，“难道有内鬼？”
“不一定。”齐墨捡起地上的文件，语气平静，“他们早就怀疑我们了，只是现在才正式出手。”
“可他们得那么明白……”赵声音颤抖，“我们要是不停手，真的会出事吧？”
“你怕了？”齐墨看向他。
赵低下头，没话。
“我也怕。”齐墨轻轻叹了口气，“但怕归怕，不代表我们要退缩。”
“可他们有枪。”王记者皱眉，“刚才那几个人，身上有武器。”
“所以我们就该束手就擒？”齐墨反问，“让他们继续拿我们做实验？继续把我们当成白鼠？”
没有人回答。
“我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齐墨环顾四周，“害怕、犹豫、甚至想放弃……这些我都理解。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现在停手，他们会放过我们吗？”
屋里依旧安静。
“不会。”齐墨斩钉截铁地，“他们只会让我们彻底消失。”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水面，激起层层涟漪。
“我……我想继续查。”赵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也是。”老张掐灭手中的烟，“我活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欺负过。”
“算我一个。”郭握紧拳头，“我要让他们知道，精神病院出来的疯子，也能把他们逼到墙角。”
王记者看着大家，最后点零头：“我会继续跟进。”
齐墨笑了，笑容里透着几分释然。
“很好。”他，“那我们就继续。”
第二一早，病房外的走廊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医护人员匆匆走过，神情严肃。
“听了吗？”一个护士低声对同伴，“昨晚有病人失踪了。”
“哪个？”
“十七号。”
齐墨听到这个名字，眼神微微一闪。
十七号。
就是他们在地下仓库看到的那个被标记“完成”的人。
“看来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齐墨低声对王记者。
“我们也得加快进度。”王记者点头，“不能再拖了。”
然而，医院显然也意识到了他们的决心。
接下来的几，病房外多了不少陌生面孔，明显是保安或打手。偶尔还能看到监控摄像头悄然转动，监视着每一个角落。
“他们盯得很紧。”郭声提醒。
“那就更不能让他们看出来。”齐墨淡淡地，“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表面上，他们恢复了往日的生活节奏。吃饭、散步、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暗地里，他们开始整理所有证据，准备交给媒体发布。
直到那晚上。
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这次来的不是三个人。
而是六个。
两个站在门口，四个径直走向齐墨。
“齐墨。”领头的黑衣人冷冷地看着他，“院长请你过去一趟。”
“不好意思。”齐墨坐在床上，懒洋洋地，“我现在不太想去。”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那人伸手就要抓他。
齐墨却比他更快。
他猛地一脚踹在对方膝盖上，同时翻身跳下床，一把抓住桌上的钢笔，毫不犹豫地刺向对方的手背。
鲜血飞溅。
“动手！”黑衣人怒吼。
屋内瞬间乱作一团。
王记者抄起椅子挡在齐墨面前，郭一脚踢翻疗架，老张则抄起床头柜上的热水瓶砸了出去。
场面混乱不堪。
门外的两人正要冲进来，却被外面传来的喊声制止。
“都住手！”
是院长。
他站在门口，脸色阴沉，身后跟着几名医生和保安。
“够了。”院长扫了一眼满地狼藉，“你们想闹到什么地步？”
齐墨喘着气，抹了把脸上的汗，冷笑道：“院长，您也知道我们查到了什么吧？”
院长沉默片刻，缓缓道：“齐墨，我知道你聪明。但聪明人有时候死得最快。”
“所以我必须足够聪明。”齐墨毫不退让。
院长盯着他看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停手吧。”
齐墨笑了。
笑声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出的意味。
“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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