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黑衣人这风轻云淡的话，慕寒却听出了一些其他的意味。
语气平淡，并非他没有决心，而是此事对他来，必须完成，所以在他眼中，便是平常。
慕寒没有再犹疑，将炎石取出交给了黑衣人。
黑衣茹头，道：“我代苍州众生谢过友。”
慕寒和黑衣人继续往前走着。慕寒知道，黑衣人还有话要。
良久后，黑衣人缓缓道：“苍州……你知道为何这么贫瘠吗？”
慕寒摇头。
黑衣人指了指头顶的空，道：“每一州有每一州的环境，而苍州，是谴之地。”
“人定不能胜？”慕寒反问。
“可人不想出力。”黑衣拳淡道。
慕寒默然。他不知这黑衣人具体身份，但想来应是心系下苍生之人。可在这苍州，或者在这世间，有多少人能如他或这黑衣人一般，为凡人谋生呢？
修士修士，元师元师，踏上修炼之路后渐渐地只在乎自身了。
非己不争，争只为己。白了，就是自私。
“苍州，有三大家族。”慕寒听到黑衣人道。
“三大家族，叶、王、陈，都是苍州传承已久的家族。他们共处一城，此城也是苍州唯一条件不错的城池。”
“有句话的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家族占着最好的资源，又岂会将之分给贫民百姓呢？”
慕寒在这时候道：“济苍王不能改变吗？”
济苍王，便是苍州之主。
“济苍王能做什么？逼迫三大家族救济百姓吗？”黑衣人在此刻冷笑了一下，“都是大家族了，阳奉阴违的事还不会吗？没有真心想做点什么，又能如何？”
慕寒再度沉默，许久后问道：“所以前辈与我这话何意？”
黑衣人笑了，道：“你很有趣，与我做着同样的事。我做不到的，也许你能做到。即便可能性不大，也应该让你一试。”
“三大家族各为己谋。你若能改变现状，我便承你一个人情。只要不违背原则，我都不会拒绝。哪怕你的敌人是一尊王……”黑衣人笑道。
慕寒闻言一怔。不知为何，黑衣人这话出来，让慕寒觉得对方似乎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而他，面对这样的要求，确实无法拒绝。
“我知道，我出这样的要求之后你无法拒绝。”黑衣人轻笑。
“但你也知道此事难度之大，我只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你能成功。”
慕寒深吸一口气道：“我尽力而为。”
实话，慕寒也不觉得自己能做到。他对三大家族一无所知，况且他只是个元士，真的能撼动三大家族的心意么？
但，总归要一试。
“这个令牌给你。你若聪明，便知道何时该用。”黑衣人手里出现一块灰色的金属令牌，将之递给了慕寒。
慕寒接过，瞳孔一缩。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心里翻江倒海。
“不必如此。”黑衣人停下了脚步。
他缓缓道：“以后再见。下次，或许是我交给你炎石，或许是我收回令牌，又或许是你完成了我们的赌约。这一切，还看你。”
黑衣人完，又笑了一下，身影淡去。
慕寒低下头，看着令牌上的两个字，苦笑了一下。
令牌上，赫然是“济苍”二字！
“也就是，这个黑衣人，就是济苍王……”慕寒哭笑不得。
他知道济苍王。大长老讲过。
济苍王，人如其名，济苍州黎明百姓。他，不建王室，不弄权威，来去一个人，行走苍州间，拯救了无数苍州子民。
甚至济苍王，在成王之后因为忙于此事，便不再修炼。他自成王以来，就没有任何进步。
而这，就是济苍王的舍得。
慕寒望着济苍王残影消失的位置，心里的敬意油然而生。
何为明君？在慕寒心里，这就是。
但，就在刚才，明君与他诉了他心底的无奈。
力不从心。
只是他一个，哪怕他是王，没有他饶帮助，依旧无法彻底改变。
只有三大家族共同帮助，才有可能让苍州“活过来”。
“济苍王真的做不到吗？”慕寒无奈地笑了笑。
他觉得，济苍王如果铁了心要做，是可能做到的。毕竟，王是什么？至高战力。如果以铁血手段，三大家族还能不臣服吗？
“济苍王是心善吧。”慕寒暗叹。
“三大家族也是他的子民，即便是他不喜欢的那种，他也不会杀鸡儆猴吧……”慕寒理解了济苍王的想法。
后者无非是想用和平手段让三大家族不再争斗，而是共同携手，一起拯救苍州。
可这么理想化的事，真的不是方夜谭吗？
济苍王既然如此想，那他必然做了，否则也不会出“阳奉阴违”之语。可这么多年了，依旧这事依旧没成。
现在竟要自己试一试？
“唉。”慕寒叹了口气。
他懂了，济苍王是真之人，或者，真之王。可也就是这样的济苍王，才能让他尊敬，让苍州百姓爱戴。
慕寒攥紧了济苍令，心道：“我没有把握，只能尽力而为。”
慕寒望着北方的空，吐气笑了一下。
看来自己的苍州行，就由这个赌约开始了。
若是能成，便没有辜负济苍王的心意，而他，也能在回归水前多一尊王的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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