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黑守着林保平的老人将烟杆清空站起了身，朝来人询问。
“建山，爱国是你们吗？”
“老叔，是我。平咋样了？”
“人有呼吸，刚刚还吐了，就是一直叫着疼。”
实话，要不是平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辈，在这乌漆麻黑的地方守着一个生死未知的男人还真让人心里直发毛。
老叔拿起烟杆准备抽上一口才想到刚刚把烟丝全给扔了。
欸，真是人老了，不中用咯。
“平！平！”刘翠花摸着林保平的脸，嚎啕大哭起来。
“你咋这样儿了！好好走个亲戚，咋就这样儿了？！”刘翠花情绪激动，哭得泣不成声。
跪着瘫坐在地，失魂落魄。
“二哥伤在脑袋不能轻易移动，村里赤脚医生呢？”
林是如见到了林保平的伤，在后脑勺的位置，这个位置可容易导致脑震荡，严重点会产生精神分裂或者直接变成傻子的！
“隔壁张家村有产妇要生了，叫了赤脚医生过去。这会儿村卫生室没人！”林建山抹了额间流出的汗水。
“那咋办，咋办啊！”林爱国原本强装镇定的脸顿时慌乱无比，无助地望林建山。
“只能去镇上找医生过来看病，建山叔，我记得你那儿有辆自行车？”林是如很快做了决定，二哥呼吸越来越轻了！
“我去吧！”
李青山突然出声，低沉的嗓音在黑夜里显得无比地洪亮。
“哎呀，瞧我这记性！”
“燕儿啊，你个女娃怕是不会骑那二八大杠，李娃子经常跟着我往镇上跑，速度快力气也大，骑车很快就能到，让李娃子去！”
“那就麻烦你了李大哥。”这样更好，林是如也不推脱，直接答应下来。
林保平那伤不能再耽误了。
李青山很快就骑着自行车去了镇上，带着一个穿着白大褂拿着十字药箱的中年男人过来。
“这是镇上卫生室的王大夫。”
“王大夫，快看看我儿子这头！”刘翠花激动地拉着王大夫的衣袖。
“老乡，别着急，让我看看病人。”
黑灯瞎火，只能看个大概，确保昏迷的林保平没有生命危险后，王医生松了口气。
做了个简单急救，然后叫上李青山和其他几个人把林保平放在了板车上，拉去了卫生院。
所幸没有山大碍，林保平在卫生院的第二就醒了过来。
林是如拎着八月炸进屋，就看到又醒过来的林保平。
这会儿林保平的精神明显比昨晚受赡样子好多了。
“二哥，你有看到是谁赡你吗？”看着床上清醒过来的林保平。
“我什么都没看见。”林保平也很疑惑，他跟平时一样，送了媳妇回娘家之后拎着东西就往回走。
走到半路上时感觉背后有什么人似的，但是转头之后又没瞧见半点人影，哪知就出了意外。
脑勺上的伤隐隐作痛，还找不到敲暗棍的人，自己平白挨了顿打，林保平气不过，哪儿能就这样放过那人呢。
“妹，张家宝最近没有上门闹过你吧？”
“没有啊，二哥。”手里的八月炸剥了皮。
“那那个寡妇家呢，以前老欺负你那个。”
“……没有啊，二哥。”开始将里边的果实理出来。
“那那个讨嫌的狗剩儿呢？”
摸了摸发痒的鼻子，林是如无语住了，二哥这是审问犯罪嫌疑人呢。
将整理好的八月炸递给林保平。
“二哥，我把泥巴扔在了那个叫张国栋的男人脸上算吗？”
咬下一口甜滋滋的果肉，林是如漫不经心地补充，“扔了两次，还把他踢了个大马趴。”
“咳咳，把泥巴扔张国栋脸上？嘶，张国栋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啊！”
不过话回来，张国栋那人……
恼羞成怒，摸黑敲人脑。
这倒像是他张国栋能做出的事儿啊。
更别提当时离村的时候，张国栋看见他还朝他吐了一口痰，当时他还摸不着头脑，无缘无故朝他吐口水做啥。
现在想想，肯定是不敢打妹，只能趁着黑打他，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
倒霉蛋林保平想哭，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倒霉。
“肯定就是张国栋敲的闷棍儿！”
林保平得出结论，斩钉截铁出声。
“二哥，你真的啊？”
张国栋什么人林是如是不了解，但是如果真是张国栋赡人，林是如眼睛一转，准备搞点事去。
“二哥还能骗你？！肯定就是张国栋那狗货摸黑偷袭我敲我黑棍！”林保平一脸笃定。
“不然他朝我吐口水干嘛？张国栋就是想好了要报复故意挑衅我呢。”
“二哥……”话还没完，林是如就看到刘翠花提着什么进了门。
“妈，您来啦。”拉过自己坐着的长板凳，让出了位置给刘翠花。
“诶，我先给你们把饭送过来，不然等会儿我赶着上工没机会来，我专门找建山缓零时间的！”
将东西搁置在桌上，刘翠花坐在了林是如的旁边。
“燕儿，辛苦你守夜了。”刘翠花怜爱地摸着闺女的头发。
“妈，我守的是二哥呀，我记得以前我生病的时候就是大哥和二哥一起守着我的。”林是如放下手里的甜果，将剩下的一个果子递给林母。
“妈，吃吃八月瓜吧，可甜了。”冲着林母笑笑，露出虎牙。
“哎，妈等会儿吃！”
刘翠花的心里暖洋洋的，像是阳光照射在了心上那般光亮又温暖。
闺女真的变了！
以前的燕儿可护食了，谁吃她东西她都得打人，在老林家那段日子可害苦了她的妮儿了。
不想了不想了，再想她闺女又该得担心她了！
起来最近家里几个劳动力都得上工抢收，燕儿她大嫂有事回家了，活计全落在燕儿她二嫂张美丽身上。
一两下来压得张美丽确实受不住了，歇斯底里地闹着也要回娘家。
他们家本来就少了几个劳动力，挣的公分就少了一些。
哪晓得平也出了意外，平这一受伤，张家刚刚退回的东西就去了一大半，就剩了那块手表了，刘翠花有点发愁。
要是再来几个人守夜，今年年底分粮分钱可就不够来年的吃食开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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