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的烛火燃到了尽头,最后一点火星熄灭时,石壁间的寒气更重了。
谢砚辞坐在地上,身前的白玉药碾已经被血浸成镰红色,里面的药渣粉末混着他的骨血,散发出淡淡的腥甜,和江逾朝灵泉的清苦香缠在一起,成了这暗无日的禁地里唯一的气息。
他的月白道袍早就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从领口到袖口,全是干涸的血痕,像开在雪上的红纹。
手背上的魔纹已经蔓延到了臂,黑色的纹路在皮肤下轻轻跳动,像有生命的藤蔓,每跳动一次,他心口的疼就重一分。
那是道心又裂开了一道缝,离入魔更近了一步。
“逾朝,再等等,就快了。”谢砚辞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腕间的残魂。淡蓝的微光比昨亮了不少,甚至能隐约看出一个的轮廓,像缩成一团的江逾朝,正轻轻靠在他的手腕上。
指尖刚碰到残魂,就被一股微凉的气息裹住。
残魂轻轻蹭了蹭他的指尖,像在回应他的触碰。谢砚辞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眶瞬间红了。
这是江逾朝的残魂第一次有这么清晰的互动,不是之前的微光闪烁,而是真真切切的回应。
“逾朝?你能听到我话,对不对?”他的声音发颤,指尖心翼翼地顺着残魂的轮廓轻轻抚摸,生怕碰碎了这来之不易的回应,“我是砚辞,你再忍忍,我很快就能让你重聚灵体,到时候我们回丹房,我给你熬你喜欢的灵草粥,好不好?”
残魂似乎听懂了,淡蓝的微光闪了闪,轻轻绕着他的指尖转了一圈,然后停在他的虎口处,那里有之前割腕滴血时留下的伤口,还没愈合。
残魂的微光裹住伤口,一丝清凉的气息渗进皮肤里,伤口的疼竟轻了些。
谢砚辞看着这一幕,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想起之前在丹房,江逾朝总是在他练剑受伤后,偷偷用灵泉帮他敷伤口,那时他总“圣子身份尊贵,伤口不能留疤”,现在想来,那些看似平常的关心,全是江逾朝藏在心里的在意。
“之前我总对你不好,总让你受委屈。”谢砚辞把脸埋在手腕上,声音闷在袖子里,带着浓浓的悔意,“你渡灵泉累得发抖,我还嫌你慢;你熬药到深夜,我连句谢谢都没;你偷偷用灵泉润药碾,我明明知道,却假装没看见……逾朝,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残魂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微凉的气息像江逾朝的手,在安抚他的情绪。
淡蓝的微光里,突然传来一丝极轻的声音,像蚊子振翅,却清晰地落在谢砚辞的耳里:“砚……辞……”
谢砚辞猛地抬头,不敢相信地看着残魂:“逾朝?你刚才话了?你再跟我一句,好不好?”
残魂的微光又闪了闪,却没再发出声音,只是更紧地缠在他的手腕上,像在确认他的存在。
谢砚辞也不逼它,只是心翼翼地把残魂护在掌心,指尖的温度越来越热。
魔纹还在蔓延,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找到更稀有的材料,才能让残魂更快重聚。
就在这时,禁地的石门突然被推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圣子,长老让我来劝您……”
谢砚辞抬头,看到林墨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件干净的道袍,脸色复杂地看着他。
这是雷劫后,第一次有清云宗的人主动来找他,不是来指责,而是来劝他。
“劝我什么?劝我放弃逾朝,回清云宗当我的圣子?”谢砚辞的声音冷了下来,手背上的魔纹因为情绪波动,跳动得更厉害了,“你回去告诉长老,除非逾朝回来,否则我不会离开这里,更不会放弃禁术。”
林墨看着他臂上的魔纹,又看了看他掌心的淡蓝微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道袍放在了门口的石台上:“长老,若是您执意如此,清云宗不会再认您这个圣子。但……这是您之前常穿的道袍,我想着您可能需要换一件干净的。”
完,林墨没再停留,转身离开了禁地,石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把外面的光亮又挡了回去。
谢砚辞看着石台上的道袍,眼神复杂。
他知道林墨没有恶意,也知道长老的话不是威胁,而是事实。
他现在的样子,早就不是那个清冷的圣子,而是一个为了爱人不惜堕入魔道的疯子。
但他不在乎。
谢砚辞拿起石台上的道袍,心地裹住掌心的残魂,然后起身,看向禁地深处。
那里藏着禁术记载的最后一种材料,“魂归草”,据只长在禁地最深处的寒潭边,有剧毒,却能加速残魂重聚。
“逾朝,我们去拿魂归草。”他低头,轻声对残魂,“可能会有点危险,但我会保护好你,一定。”
残魂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像是在点头同意。
谢砚辞握紧手,转身往禁地深处走去,黑色的魔纹在他的手臂上跳动,眼尾的红越来越深,道袍的下摆已经开始慢慢变黑。
他知道,这一去,可能会彻底堕入魔道,但只要能让江逾朝回来,他什么都愿意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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