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军基地的晨光刚漫过战舰的金属外壳,广场上就聚了不少人。
江逾朝抱着刚整理好的战舰维修数据板,刚走出指挥室,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细碎的议论。
“听他以前是奥古斯都的副官,虫族皇子的人,能信吗?”“上次联盟突袭,奥古斯都替他挡枪是真的,但虫族的心眼多,谁知道是不是演的?”
话音刚落,一只手突然覆在江逾朝的肩上。
他回头,撞进奥古斯都的眼睛里。
对方眼底带着惯有的沉静,指尖却微微发凉,显然也听见了那些话。
奥古斯都没去看议论的人,只是低头盯着江逾朝手里的数据板:“昨熬夜整理的?”
江逾朝点头,刚想“没事”,就见奥古斯都伸手抽走了数据板,转手递给旁边路过的林默:“帮他送过去,谢了。”
林默看了看两人,笑着接过:“放心,保证完好无损。”
等人走了,奥古斯都才重新看向江逾朝,伸手牵住他的手腕。
动作很轻,带着心翼翼的试探,见江逾朝没挣开,才慢慢攥紧,将人往广场中央的高台上带。
“干什么?”江逾朝脚步顿了顿,能感觉到掌心传来的温度,还有周围人投来的目光,耳根有点发烫。
“不干什么,”奥古斯都的声音很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你不是‘虫族皇子的人’,我是你的人。”
高台不高,站上去刚好能让广场上的人都看见。
奥古斯都没拿扩音设备,只是抬高了声音,那声音里带着虫族皇室特有的穿透力,却没了往日的威压,只剩下认真:“我叫奥古斯都,以前是虫族皇子,现在——”
他侧过头,牢牢握住江逾朝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江逾朝的指节,“我只是江逾朝的伴侣。”
广场瞬间安静下来,连风吹过战舰外壳的声音都听得见。
江逾朝能感觉到掌心的温度越来越烫,还有奥古斯都握着他的手,微微在抖。
这个曾经在联盟和虫族之间游刃有余的人,此刻竟然在紧张。
“以前我利用他,骗他,把他当工具,”奥古斯都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回江逾朝脸上,眼神软得像化聊星砂,“我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但我能保证,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他受一点委屈,不会再让任何人因为我的身份,对他一句闲话。反抗军要守护人类,我就和他一起守;他想做什么,我就陪他做什么。”
有人忍不住开口:“可你是虫族,万一……”
“没有万一。”奥古斯都打断他,抬手解开领口的扣子,露出胸口还没完全愈合的伤疤——那是上次替江逾朝挡枪留下的,“我这条命,早就该是他的。要是我敢再伤害他,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了断。”
江逾朝看着他胸口的伤疤,突然想起第一次在维修间,奥古斯都递给他那支低级修复剂的样子。
那时候的掌心是冷的,现在的掌心,却烫得能焐热他心里最后一点犹豫。
他反手握紧奥古斯都的手,抬头看向广场上的人,声音不大,却很清晰:“他以前是做错了,但他现在,不会再骗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带着疑虑的脸,一字一句地:“我江逾朝的人,我信。以后谁要是再因为他的身份闲话,就是不信我。”
话音落下,广场上静了几秒,然后林默突然鼓起掌来,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掌声越来越响,盖过了所有的议论。
奥古斯都侧过头,看着江逾朝泛红的耳尖,忍不住低头,额头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
动作很轻,带着克制的温柔,却让周围的掌声更响了。
江逾朝能感觉到奥古斯都的呼吸,带着淡淡的星际尘埃的味道,还有他掌心的温度,烫得他心跳都乱了。
他刚想开口点什么,就看见人群外,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朝这边走过来。
是他的父母,母亲手里还提着刚煮好的营养液,脸上带着笑。
“逾朝,奥古斯都,”母亲走到高台下,仰头看着他们,“早饭煮好了,快下来吃吧。”
父亲站在旁边,对着奥古斯都点零头,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警惕,只剩下认可。
奥古斯都牵着江逾朝走下高台,刚到父母面前,母亲就拉过江逾朝的手,又拍了拍奥古斯都的胳膊:“以后啊,别总把事情憋在心里,有什么事,一家人一起扛。”
奥古斯都点头,看着江逾朝被母亲拉着往前走,自己跟在后面,掌心还残留着江逾朝的温度。
他抬头看向远处的星空,心里突然很踏实。
以前他想要虫族的兵权,想要禁地的水晶,现在才知道,最想要的,不过是此刻身边的人,和这掌心的温度。
可他没注意到,人群角落里,一个穿着反抗军制服的人,正用通讯器对着他们拍了张照片,发送给了一个加密的地址,屏幕上弹出一行字:“目标已公开关系,可执行下一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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