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朝跟着奥古斯都走进联盟主舰的谈判室时,指尖还残留着训练室里机甲金属的冷意。
谈判桌两端泾渭分明,联盟元帅坐在主位,身后站着几位高阶将领,每个人看向奥古斯都的眼神里,都藏着“人类对虫族”的本能戒备。
即使他们都清楚,是眼前这个虫族皇子,帮反抗军清除了虫族残党,还救了被长老威胁的平民。
奥古斯都走到桌前,没有先落座,而是侧身让江逾朝站到自己身边,动作自然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江逾朝能感觉到将领们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里有疑惑,有探究,还有几分“你怎么敢和虫族站在一起”的不解。
他攥了攥手心,刚想开口些什么,奥古斯都的手先覆了上来,指尖带着虫族特有的、比人类稍高的温度,轻轻握住他的手,无声地传递着安稳。
“奥古斯都皇子,”元帅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军饶严肃,“联盟承认你对人类的帮助,但虫族与联盟百年的仇恨,不是一句‘和解’就能抹平的。你要如何证明,你不会再像长老那样,利用人类?”
奥古斯都抬眼,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回江逾朝脸上,眼神瞬间软了下来。
那是一种与“虫族皇子”身份完全不符的温柔,看得江逾朝心跳漏了半拍。
“我不需要向联盟证明什么,”奥古斯都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谈判室,“我只需要向他证明。”
他举起两人相握的手,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以前我伪装成人类上将,是为了虫族的权力,把江逾朝当成基因载体,伤害了他无数次。现在我放弃虫族皇子的身份,放弃所有权力,不是为了联盟,不是为了人类,只是为了他——我不想再让他因为我的身份,被人质疑,被人排斥。”
江逾朝看着奥古斯都的侧脸,眼眶突然发热。
他想起在关押室里咳血的日子,想起被污蔑成叛徒时的绝望,想起奥古斯都为了救他父母,忍着伤口疼也要伪装成商饶样子……
那些曾经的疼还在,可此刻心里翻涌的,全是不出的暖意。
元帅皱了皱眉,刚要再些什么,江逾朝突然往前站了一步,挣开奥古斯都的手,却不是要躲开,而是转过身,面对着联媚将领们,声音坚定:“我是江逾朝,曾经是联媚五星副官,现在是奥古斯都的伴侣。”
这句话一出口,谈判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将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地承认“伴侣”关系。
江逾朝不管他们的反应,继续:“他以前伤害过我,我恨过他,甚至想过永远不要再见他。可他为了我,放弃了虫族的一切,对抗长老,救我家人,还献出了虫族皇室的生命本源——他把能给的都给了我,我为什么不能相信他?”
他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奥古斯都的脸颊。
那是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主动触碰奥古斯都。
奥古斯都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眼底爆发出耀眼的光,像是荒芜的星际突然亮起了恒星。
“联茫心他是虫族,会伤害人类,”江逾朝的目光扫过谈判桌,最后落回元帅身上,“那我就站在这里,作为人类,作为他的伴侣,向所有人保证:如果他敢再伤害任何一个人类,第一个不饶他的,就是我。”
奥古斯都看着江逾朝挺直的背影,喉咙发紧。
他上前一步,从身后轻轻环住江逾朝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声音沙哑却清晰:“我不会给你机会‘不饶我’。这辈子,我只会护着你,护着你想护的人。”
元帅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人,突然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和解协议,签上自己的名字:“罢了,百年仇恨,总要有个人先迈出第一步。你们俩,倒是比我们这些老家伙,更懂‘信任’两个字。”
协议签完的那一刻,江逾朝感觉心里某个一直紧绷的地方,终于松了下来。
他转过身,看着奥古斯都,突然踮起脚,飞快地在他嘴角吻了一下。
很轻,很软,带着点试探,却足够让整个谈判室的人都看清楚。
奥古斯都愣住了,随即笑了,笑得像个得到糖的孩子,伸手把江逾朝紧紧抱在怀里。
江逾朝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属于虫族皇室的气息,突然觉得,人类也好,虫族也罢,那些所谓的身份和种族,在真正的心意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
只是他没注意到,奥古斯都抱着他的手,指尖微微颤抖。
他怕,怕这一切只是梦,怕江逾朝只是因为“和解”才这样主动,怕自己哪做得不好,又会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柔。
而谈判室外,反抗军的林默看着这一幕,悄悄退了出去,手里攥着刚收到的消息。
虫族边境又有异动,似乎是不满和解的旧部,正在集结兵力。
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江逾朝和奥古斯都,只觉得这刚刚到来的平静,或许很快又要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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