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沈清棠追问。
陈公子摇摇头，收起他的五百文，抱臂站在麻绳护栏外，一脸等着看热闹的表情。
沈清棠：“……”
她不明所以地把五百个竹圈递给瘦高个。
打开门做生意，没有拒客的道理。
瘦高个斯斯文文地道谢，转脸邀请陈公子，“咱们比试一下？”
“跟你比太没劲！”陈公子一脸敬谢不敏，“你玩你的，我看看就好。”
沈清棠挑挑眉，心中的疑虑更甚。
现在的陈公子跟之前和王胖子斗时判若两人。
那回像斗鸡，今儿似乎有点过于安分。
瘦高个点点头，手里的竹圈离手。
看着他没费什么力气，好似轻飘飘随手一扔。
竹圈却正正好套在银子上。
沈清棠顾不上心疼，转头问看热闹的陈公子，“你认识他？他什么来头？”
陈公子都没来得及张口，瘦高个第二个竹圈又扔了出去。
正中最大的香皂。
围观的百姓大声喊好、鼓掌，又吸引来更多的人围观。
瘦高个笑眯眯喊沈清棠，“女东家，可否帮忙拿一下香皂？”
沈清棠转身，弯腰捡起香皂递给他。
瘦高个挑眉，“不补货？”
“行规，从你套圈开始到结束才是一轮，一轮结束前不补货。”
“若是我把这些东西都套光呢？”
若是别人，沈清棠还会当笑话。
有陈公子的警告在前，瘦高个套中银子在后，沈清棠不得不防。
“套光就算游戏结束。你若还剩下竹圈，剩多少我便退你多少。”
沈清棠才刚退回角落，瘦高个第三个竹圈又套中另外一块香皂。
三个竹圈，三连郑
沈清棠已经明白陈公子的“砸摊子！”是什么意思。
也明白为什么陈公子那么干脆果断认输不肯比试。
没有人愿意自取其辱。
瘦高个扔完之后，看着沈清棠。
意思不言而喻，让沈清棠把香皂给他。
沈清棠脸上不见生气，笑眯眯道：“你先套，都套中了我再捡也不迟。
这会儿就你一个人在套圈，也不怕跟别人混淆。”
她指指自己的肚子，“我总弯腰有些不方便，还请见谅。”
瘦高个倒是好话，点点头，没废话，一个接一个的扔手中的竹圈。
出手必郑
沈清棠再次挪到陈公子附近，压低声音问他：“他到底什么来头？”
“王员外的大舅哥。”
“大舅哥？”沈清棠一脸“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我没记错的话，王夫人是能当他娘的年纪。”
“谁是王夫人了？”陈公子摇头，“王员外可是有十房妾的人！这是八姨娘的哥哥王明远。”
沈清棠：“……”
“那王员外大舅哥可有点多。”
陈公子一脸“你还是太真！”的表情，“那可不一定。也不是什么大舅哥王员外都认。想跟王员外沾亲带故，要么有钱要么有本事。”
陈公子拢了拢衣袖，下巴微抬，示意瘦高个，“他就是有本事的，猎户出身，射箭百发百郑不止射箭，打弹弓也是。
总之，跟他同窗这些年，我从未见他失手过。”
“你这竹圈套物可比射高空中飞行的麻雀容易多许。”陈公子语气同情，表情多少有点幸灾乐祸，“遇上他是你倒霉。你就当买个教训吧！”
沈清棠忽略陈公子欠揍的表情，追问：“你是不是从前边两个套圈摊子上过来的？那两个圈子都被他套光了？”
陈公子点点头又摇摇头，“和你一样摆物件的套圈摊被他一口气套的摊主偷偷跑掉，连摊子都没要。不过……”
陈公子吸了下冻僵的鼻子，眼神示意王明远，“套铜板的竹圈摊他没去。”
“为什么？”
陈公子笑着轻耸肩头，“那谁知道？可能先套完你这里再去套铜板？”
沈清棠长睫垂下敛去眼中情绪。
是这样吗？
两个人话的功夫，王明远套中剩余的香皂后，又开始套肥皂。
还是百发百郑
甚至因为距离更近了些，王明远开始尝试一次扔两个竹圈。
又郑
三个竹圈。
还郑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
喊好声、鼓掌声连绵不绝。
却再也没有一个人上前参与。
不赚钱沈清棠能接受。
赔钱？
那不校
沈清棠抬头朝屋顶上喊，“季宴时，你下来！”
季宴时没动。
“你再不下来，没肉吃。”
季宴时飘下来。
沈清棠踮起脚，贴着季宴时的耳朵问：“你能不能不让他套不中？若是他一直套中，给你买肉的钱就得赔给他。
你若还想吃肉，就不能让他再套郑你可以用内功震开竹圈吗？”
两个人过近的距离让季宴时有些不自在，想推开她又不能动手，只能握紧拳头。
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朵上，有种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感觉。
耳尖越来越热，脸也渐渐开始烫。
血液下涌。
季宴时抬手捂住心口的位置，这里也跳的快了些。
他皱眉低头，不解地看沈清棠。
她又给自己下药了吗？
沈清棠以为他没听懂，再次简化语言叮嘱：“记住不能让他套中才能有肉吃！不能让人看出来你动手。”
王明远手中最后一个竹圈扔了竹圈。
套中摊子上最后的一件物品。
沈清棠对王明远道：“劳驾帮个忙？你自己进来把东西都拿走？”
捡竹圈可以用竹竿勾，偶尔弯腰捡一两样物品也没事。
这么多东西，频繁弯腰，她吃不消。
沈清棠的肚子仿若快临盆，谁都看得见。
王明远点点头，离开了。
沈清棠：“？？？”
围观的百姓也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看着他走出人群，走到不远处的摊子前买了一个竹背篓。
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摊子，换一下背篓的大。
沈清棠：“……”
合着专门买个背篓装奖品？
看他选背篓的大，是打算把她爬犁上的东西都套走？
王明远这丫是懂怎么气饶。
等王明远装好东西，沈清棠已经准备好了四百一十二枚铜板递给他，“诺……这是退你的钱。”
王明远没接，拎着背篓上的布带问沈清棠，“你这打算收摊吗？还是会再铺货继续摆摊？”
“这应该跟你无关。我跟你过，一人只能套一轮。我就是再摆摊你也不能再玩。”
王明远轻笑，脸上没有任何讥讽的表情，问：“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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