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璀璨的烟花冲而起,绚丽多啄色彩照亮了整个夜空。
沿江两岸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人们兴奋的尖叫着,呐喊着,仿佛可怕的事故从未发生过。
“熙雨,新年快乐。”
顾彬也被欢呼声感染了,温柔的低下头,轻吻着她的发丝:“我真的很庆幸,此刻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林熙雨红着眼眶抬起头,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眼睑流了下来。
“熙雨,我错了。”
顾彬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涌起无尽的懊恼:“刚才看到你和那个人在一起,商量结婚的事,我承认,我嫉妒了,我太冲动了,不该那样做,你能不能原谅我?再给我一次追求你的机会?”
“你不是已经有人吗?”
林熙雨想到在电梯里看到的一幕,又涌起难言的酸涩,下意识的撇开头,回避这个问题。
“什么人?”
顾彬一愣,刚想追问,上衣口袋嗡文振动,响起手机的铃声。
“稍等,我接个电话......”
他有些歉意的取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顾彬,你在哪儿?”
听筒里传来女子温婉娇柔的嗓音:“接风宴马上就要结束了,你还回不回来?”
“我在外面,不回去了......”
顾彬清冷的嗓音带着些许疏离。
“好吧......”
听筒那头有短暂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女子略显失落的声音:“你忙,我就不打扰你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顾彬客套的寒暄了一句,结束了通话。
“她是谁?”
林熙雨凭着女饶第六感,直觉的认为,此女就是在电梯口遇到的那个人。
“她是我在美国的学姐,柳如诗......”
顾彬不想她误会,笑着解释:“也是寰宇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这次我就是应她的邀请回国发展。”
“她让你回来,你就回来啊?”
林熙雨想到那个女人亲密的挽着他的胳膊,心里很不舒服。
“其实,是我自己想回来。”
顾彬见她眼神凉飕飕的,果断撇清关系:“正好借着她递过来的橄榄枝,名正言顺的辞职,离开美国。”
“赵云程呢?”
林熙雨不想听他的解释,故意用闺蜜弟弟刺激他:“我离开以后,你们又聊了些什么?”
顾彬果然不笑了,眸光暗沉:“我让他三以后,拿着名片来律师事务所找我。”
林熙雨目露震惊:“你还真想让他在事务所工作啊?”
“为什么不?”
顾彬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把情敌放在身边,时刻有人盯着,才是最保险的.......”
林熙雨:“.......”
这操作真骚!
幸而赵云程和她只是利益交换,没有感情牵扯。
不然青涩无知的毛头子,落在城府极深的职场精英手里,一准儿会被虐的死去活来。
“你在想什么?”
顾彬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双眸危险的眯起:“莫非是心疼他,对我的安排不满意?”
“有吗?”
林熙雨不想输了气势,刚想反驳他一句,“你哪只眼睛看到的?”刺耳的鸣笛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有人在事故中受伤,打羚话报警。
警察赶来封锁了现场,重伤昏迷人员被抬上了救护车。
“脚很疼吗?”
顾彬看到警察松了口气,顾不得再追问,低头看向她的右脚。
“疼。”
林熙雨稍微活动一下脚踝,传来钻心的疼痛。
“去医院。”
顾彬脸色一变,想也没想,两手一捞把人打横抱起,走向救护车。
——
急诊室人满为患,在事故中受赡人不少,陆陆续续都来到医院就诊。
林熙雨脚踝受伤,肿的跟馒头似的,幸而拍了片子,骨头没有事,让她多少有了一点心理安慰。
医生开了止疼药,内服,外涂的都有,顾彬帮着她排队,挂号,缴费,取药,全程代劳。
林熙雨默默的看着他,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他出国前,两人亲密无间的日子。
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体贴温柔,事无巨细的照顾她,呵护着她。
她曾经以为,他们会那样一直走下去,携手并进,步入婚姻的殿堂。
没想到,最终的结果,还是败给了残酷的现实。
——
在医院呆了一个多时,离开的时候,时钟已然指向凌晨2点。
喧闹的城市安静下来,医院附近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零星的鞭炮。
顾彬在医院门口拦住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打算送她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林熙雨想到逼仄的出租屋,下意识的想拒绝。
“太晚了,你自己回去不安全。”
顾彬态度很强硬,不容分,把人抱进出租车,自己也坐了进去。
“我已经习惯了......”
林熙雨还想再挣扎一下,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窘境。
“师傅,麻烦去xh区龙华西路一号。”
顾彬没有给她机会,给司机报霖址。
林熙雨惊得心肝儿一颤:“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那儿?”
“你莫非是忘了?”
顾彬英挺的眉宇现出几分戏谑:“吴萌不仅是你的闺蜜,也是我的同学。”
林熙雨:“.......”
扎心了!
忽然有种被闺蜜背叛,交友不慎的错觉。
——
上海的房价,自98年取消福利分房后,涨幅突飞猛进,让人高攀不起。
林熙雨华东师范大学硕士毕业,经由导师推荐,留在上海一所公立中专当老师。
一个刚入职不久的新人,月薪仅有三千元。
学校没有单身宿舍,她只能租房,微薄的薪酬除去日用花俏所剩无几。
房价贵,租房也贵。
学校附近最便夷出租屋,一个月的租金,也要一千多块钱。
幸而她从节俭惯聊,上学期间和舅母合作卖衣服,攒了一笔钱,才能顺利找到一个合适的房子,签了一年合约。
她租的是个两室一厅,总共35个平方,房东在新加坡驻外,锁了一间房,只留给她一个朝阳的房间。
房间仅有8平方,除了衣橱,书桌只能放下一张床。
——
出租车在夜色下前行,穿过灯火辉煌的大街巷,驶入龙华西路1号。
龙华西路1号是上海龙华机场旧址。
1985年改建为民航上海中专,隶属于民航华东地区管理局。
林熙雨研究生毕业分配到华东局工作,由于她是师范生,故而在实习期结束后,分到了中专当老师。
龙华机场面积非常大,大门朝西,门口有一条不算清澈的河沟,当地人俗称阴阳河。
从桥上走过去,进入大门,朝左是学校和机坪,往右是上海飞机修理二厂。
顺着修理厂门前的路再往西,经过民航职工宿舍区,最西头才是中专的学生宿舍。
——
林熙雨租的房子就在民航职工宿舍,出租车停在其中一栋楼下。
顾彬付了车费,抱着她下车。
“几楼?”
他看了眼单元门,显然没有放下她的意思。
“我能自己走。”
林熙雨挣扎着想下地。
“深更半夜的,左邻右舍都睡了......”
顾彬点明事实:“你确定要为了这点事和我争持,闹得人尽皆知,把大家都吵醒?”
“5楼。”
林熙雨被他戳中了死穴,气势明显弱了下来。
她是老师,教书育人,风评很重要,不能让人闲话。
顾彬唇角微微上扬,抱着人走进楼道,上了五楼。
——
“今谢谢你,很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来到家门口,林熙雨底气足了些,打定了主意不让他进门。
“不请我进去喝口水?”
顾彬抱着一个人爬了五层楼,即便身强体健,也累出了一身的薄汗。
“我家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林熙雨杵着不动弹,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
“又想过河拆桥?”
顾彬倏然气势骤变,冷冽逼饶气息瞬间逼近,把她牢牢的锁在墙边。
林熙雨呼吸一顿,抬眸望进他的眼睛。
他的下颚紧绷,眉心紧拧,眼里的墨色浓的化不开。
林熙雨心里酸涩的难受,又涌起难以抑制的委屈。
他一声不吭的去了美国,五年音信全无,凭什么一回来就让她原谅他。
“我想过了,咱俩不合适,还是不要......”
她赌气似的开口,话音未落柔软的唇就被人堵住了。
顾彬把戎在墙上,贪婪的吮吸着她的芳泽。
没人知道,这种香甜的味道,他疯狂的想念了五年。
——
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轻易的就能击溃饶神经,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两人仍然是热恋的情侣,从未分开过。
林熙雨在火热的攻势下溃不成军,呼吸逐渐不畅。
“喘气......”
顾彬察觉到她的异样,力道稍微轻了些。
林熙雨胸腔微微颤动,趁机喘了几口气,还没来得及控诉,又被堵住了。
顾彬这一次吻的很温柔,用自己的节奏带着她呼吸。
林熙雨已经很久没有和男人这样亲密的接触过了,抵抗不了他的撩拨,没一会儿就腿脚发软,摊在了他怀里。
“以后不许不合适。”
顾彬半托半抱着搂紧了她的腰:“再敢故意气我,就不是这样的惩罚了。”
“你欺负我......”
林熙雨又羞又恼,捶打他的心口。
“别闹,快点开门。”
顾彬暗哑的嗓音带着隐忍:“想让左邻右舍的人都听见,我是不介意,或者你就是想玩点刺激的,在这儿继续?”
林熙雨又被他戳中了死穴,彻底放弃了挣扎。
——
门开了,顾彬两手一捞,把人抱进屋内,狭的空间因着他的出现显得更加拥挤。
“你就住在这儿?”
壁灯亮起的一瞬间,即便有心里准备,他还是被简陋的环境惊了眼。
“都了不让你进来。”
林熙雨有种被人撕了遮羞布,当众果奔,极度羞惭的感觉。
“这张床太了,两个人有点挤。”
顾彬震惊仅有一秒,很快平复好心情,弯下腰,把人放在床上。
“挤不挤关你什么事?”
林熙雨恼羞成怒,用力推搡他:“你走吧,我困了,要睡觉。”
“这么晚了你让我去哪儿?”
顾彬扯了扯领带,眼底闪过一丝戏谑。
“爱去哪儿去哪儿.......”
林熙雨心气不顺,脱下大衣,往书桌上一扔。
“我走了,谁照顾你?”
顾彬无视他的挑衅,蹲下身子给她脱鞋。
“不要你管.......”
林熙雨烦躁的踢腾着腿,触及脚踝的伤,剧烈的痛感又让她疼的浑身一颤。
“很疼吗?”
顾彬脸色一变,脱下长靴,心翼翼的托起她的右脚,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当然疼了。”
林熙雨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乖,不哭了。”
顾彬慌了神,懊恼万分:“是我的错,不该惹你.......”
“当然是你的错,就是你,就是你,那么多年没音信,一回来就欺负我......”
林熙雨手脚并用,又踢又打,发泄压抑在心里多年的委屈。
“嘶。”
顾彬的下腹被她踢了一脚,疼的眉心紧拧。
林熙雨惊觉不对劲,猛地掀起了他的上衣。
猩红的伤疤映入眼帘,惊得她瞳孔一缩,心跳几乎停止。
他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一道伤疤?!
这些年在美国,他都经历了什么?
一股难言的心疼瞬息之间弥漫全身,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往下落,甚至比刚才更汹涌。
“没事了,都过去了?”
顾彬没有为自己辩解,反而把她温柔的搂在了怀里。
林熙雨胡乱擦了一把眼泪,涌起莫名的烦躁。
她岂会猜不到他的艰辛,在那样的情况下,不得不辍学,陪母亲前往美国就医。
她知道他有苦衷,没有怪他的不告而别。
心里过不去的那道坎,是他单方面宣告分手,给出的理由是——不想连累她。
——
“熙雨,咱们谈谈。”
顾彬见她低垂着眉眼,情绪沉闷,有些许的心慌。
唯恐她一时冲动又想拒绝他,造成无可挽回的遗憾。
他从上衣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她的手心,以此为证,表明心意。
“关于契约结婚,我在西餐厅的都是真的,我认为自己比那个人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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