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起身走进玻璃对面的录音室。
他打算先收着点唱。
林老师都这么了，他来个高水平演唱，岂不是打人家脸？
再者，大佬的指教机会比较难得。放松下来唱，用六七成实力，林老师就能帮他指出，他在放松状态下，哪些地方较为薄弱。
毕竟，以后开演唱会什么的，时间很长，不可能全程高度集中，竭尽全力，尽量提升放松状态下的水平吧。
陈放戴上耳机。
玻璃对面，林向东抽出一张纸，准备记下陈放的问题。
很快，犹如集结军队的号角声响起，男声合唱如浪潮般层层推进。
林向东昨听了几十遍，此时还是忍不住屏住呼吸，热血澎湃。
终于合唱声落下，高亢有力，咬字铿锵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
林向东眼睛一亮。
嗯？唱得不错啊。强弱起伏到位，气音也恰到好处。
林向东继续听下去。
接下来也不错，但也有些问题。
林向东边听，偶尔瞄两眼陈放的神态，边记下问题——
副歌的元音处理有点问题，“来贺”的“贺”需要发成全开口音。这种发音的穿透力更强，更适用于大型场馆，而且也类似战场呐喊声，更有代入感与气势。
“马蹄南去”这句，胸腔共鸣不足，声音有点飘在鼻腔。
神态尚可，但不够外放昂扬，脸部似乎尚未形成这种肌肉记忆。
……
林向东一条条记下。
在一道“来贺——”的长音中，音乐结束，陈放隔着玻璃对他微微点头。
林向东浅笑着，对麦克风道：“整体唱得很不错啊，我原本以为你的demo是录制了很久的，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林老师过奖了。”陈放摘下耳机，走回控制室。
“过谦了，你才多大。你以前可能私下唱这类型的歌，但没在大型舞台上演唱过这种类型，有点不适应，很正常。”林向东拍了拍他的肩膀，“陈放啊，咱们时间紧张，接下来也别客套话了，我直你的问题啊。”
“您请讲。”陈放拿起纸笔。
“首先是胸腔共鸣……”林向东边边示范。
陈放仔细听，顺着他的思路，边记边练。
20分钟后。
林向东完所有问题，浅笑着看向他，“再唱一次吧。”
“好的。”陈放点开伴奏。
林向东的耳机里再次传来号角声与波澜壮阔的男声合唱。
他再次拿出纸笔。
让陈放再唱一次，是看看是否还有其他问题。
毕竟每一次演唱犯的问题可能都不一样，今多调整一些，抓紧时间修改，形成习惯。
然而接下来，当他记了两个问题后，眼睛微微一亮，有些惊喜地看向陈放。
元音的问题明显改善啊，“马蹄南去”这句声音发力方式也明显好转了很多，胸腔震动频率上来了。
悟性这么高吗？
短暂的惊喜后，他收回思绪，继续仔细听，发现问题。
两个多时很快过去，时间来到六点。
林向东听着陈放比两个多时前，进步了一大截的歌声，心里成就感满满。
虽然肚子有点饿，但整个人神清气爽！
好久没有这么舒爽的教学过程了。
从前听他是才的时候，还有点将信将疑，今可真是信了。
林向东越看陈放越满意。
哎，以前怎么就没遇到这样的学生呢？
一想到学生，林向东就想起来，明年春季学期还得作为客座教授给几个研究生集中上课。
哎，体验过教陈放，忽然觉得教那些家伙就是对牛弹琴啊。
又过了几分钟，二人结束今的训练。
陈放收起桌上的资料，浅笑道：“谢谢林老师指点，我今晚回去好好练习，争取明尽量补齐短板。”
林向东侧头看向他，浅笑道：“加油，按你这进步速度，这个节目确实不用加人了啊。哦对了，你今年出了几首不错的音乐对吧？”
“是出了几首，市场表现还不错。”
“别谦虚，我听过那几首。那可不只是粉丝的功劳，编曲作词演唱都是上乘啊。有没有报什么奖项？”
“《学不会》报了星云奖。”
林向东浅笑点头，“听《学不会》的市场表现很好，在我听来，艺术水准也不低啊，拿奖是迟早的事。”
陈放笑笑。
显然林向东在夸他的时候，也没把话满，以防授人话柄。
陈放也明白，这只是谨慎的话术，并非对他有意见。
“谢林老师吉言。”
……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
27号，周一早上般二十。
央视的一间演播室里。
总导演、歌舞类节目导演、广电总局宣传司副司长罗仲文等人已经就位，只差三名艺术委员会的资深艺术家还没到场。但还不急，距离审核开始还有40分钟。
已经到场的众人或在寒暄，或是开始商量现有候选节目。
广电总局宣传司副司长罗仲文翻了翻资料，开口道：“我建议咱们一会关注一下，陈放与林向东老师的那个歌，要不要再加个人？”
歌舞类节目导演微微点头，“我也正有此意，一会看情况吧。”
际娱乐提交的是录音棚录制的样，效果还不错，但样可以录制多次，一会要观察一下他的水平，如果唱功或气质不行，那就得再加个人。
而且，林向东老师与他合作，可能会引起抬轿争议。
三个饶话，降低陈放的权重，就还好。
现场导演开口道：“是啊。文工团的何琼就不错啊，44岁，正好处于他俩之间的年龄。”
歌舞类节目导演眉头微动。
即便加人，他也希望加上周给际娱乐候选名单当中的人。
何琼唱功偏弱，来这就是镀金的。
他轻吸一口气，浅笑道：“等会咱们先看情况吧。即便加人，也得根据现有两位歌手的风格去补充。”
副司长浅笑点头，把话题转向下一首音乐，“嗯，还有这首《黄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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