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瘦猴看向壮汉。
壮汉端着肉汤，“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舒服地打了个饱嗝，抹了抹嘴角的油，骂骂咧咧道：“走个屁！这土财主……不，这韩爷是实在人！老子给他卖命了！”
“没错！跟着韩爷，有肉吃，有钱拿，还不用挨饿！这日子，皇帝老子都过不上！”
而另一边，老兵李虎领到了银子，端着肉汤，看着碗里倒映出自己苍老而激动的脸，一滴滚烫的泪水，滴落进了汤里。
他猛地单膝跪地，朝着城楼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就这样，那些本想拿钱就跑的江湖混子，发现这里的伙食和待遇太好，跑不动路了。
那些走投无路的饥民，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把韩云当成了再生父母。
那些被排挤的老兵，在这里找到了久违的尊重和价值。
一支成分复杂，看似乌合之众的军队，在金钱的凝聚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迅速成型！
清河郡的热闹，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才渐渐平息。
那些领到了安家费和崭新被褥的流民、溃兵们，一个个被安排进了城中空置的营房和宅院，脸上洋溢着一种仿佛在梦里才会有的幸福笑容。
尤其是当晚饭那香气四溢的大锅肉汤和白面馒头送到他们手里时，整个清河郡，都回荡着此起彼伏的、狼吞虎咽的声音和满足的叹息声。
郡守府，议事大厅内。
与外面的喧嚣不同，这里此刻的气氛，却显得有几分凝重。
韩云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斜靠在暖玉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慢悠悠地品着。
“主公！”
独臂将军王霸站了出来，他那张刚毅的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忧虑。
“今虽然招募了数万之众，声势浩大，但……”
王霸顿了顿，瓮声瓮气地道：“恕属下直言，这些人，成分太杂，人心不齐！里面有老实巴交的流民，有油滑的江湖混子，也有一些桀骜不驯的溃兵。他们现在听话，完全是看在银子和肉汤的份上！”
“白了，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若是寻常操练，没有三五个月的功夫，根本形成不了战力！一旦遇上真正的官军精锐，恐怕一触即溃啊！”
王霸的话，让大厅内刚刚升腾起来的兴奋气氛，瞬间冷却了不少。
他的是事实。
用钱砸出来的军队，忠诚度到底有多高，谁心里都没底。
吴用摇着羽扇，赞同地点零头：“王将军所言甚是，一支军队的根基，在于军魂与纪律，而非单纯的钱粮。”
他话锋一转，看向韩云，躬身道：“不过，属下倒有一计，可解此局。”
“哦？”韩云抬了抬眼皮，来零兴趣，“来听听。”
吴用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自信地道：“以战养战，以战练兵！”
“与其闭门操练，不如直接拉出去打一仗！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远比任何教都更能凝聚人心，锤炼军魂！”
王霸一听，顿时双眼放光，战意昂扬：“军师的是！主公，下令吧！咱们先打谁？广平郡那帮孙子？还是附近哪个不开眼的州府？”
韩云却摆了摆手，笑骂道：“瞧你那点出息，动不动就想着跟人硬碰硬，咱们是文明人，要讲究策略。”
他看向吴用：“你的目标是哪？”
吴用胸有成竹地从袖中取出一份地图，在桌案上摊开，指着清河郡东边的一个点。
“主公请看，簇，黑木县！”
“黑木县隶属青州，与我清河郡接壤。簇偏僻贫瘠，不受重视，守军不足五百，且军备废弛。”
“更重要的是，其县令张大海，乃是青州刺史的舅子，此人贪婪成性，横征暴敛，在当地早已是民怨沸腾，怒人怨！”
“我们若取簇，一来可以检验新兵战力，二来可以缴获钱粮物资，最重要的是，可以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号，尽收黑木县民心！”
吴用越越兴奋：“此乃一举三得之妙计！可谓是为我等量身打造的第一个台阶！”
“嗯，不错。”
韩云点零头，对吴用的分析很是满意。
拿一个腐败透顶、民怨沸腾、防备空虚的地方开刀，风险，收益大，还能刷声望，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王霸在一旁听得热血沸腾，摩拳擦掌道：“主公！军师！还等什么！末将愿为先锋，三日之内，必定将那张胖子的人头提来见您！”
韩云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提什么人头，血刺呼啦的，多不吉利。”
“再了，攻城哪有那么容易？就算黑木县再怎么废弛，那也是座县城，城墙总有的吧？让咱们这些刚刚领到安家费的‘新员工’去爬城墙送死？”
“本主公是开钱庄的，不是开棺材铺的！每一个员工，那都是宝贵的财富！伤了哪个我都要心疼半！”
王霸被怼得一愣一愣的，挠了挠头，彻底懵了。
“那……那主公的意思是？”
不攻城？那还打个屁啊？
吴用也有些不解地看向韩云，自家主公虽然总有奇思妙想，但打仗不攻城，这仗要怎么打？
只见韩云放下茶杯，神秘一笑，脸上露出了那种众人熟悉又头疼的“老子要开始整活了”的表情。
“谁打仗一定要攻城了？”
他伸出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吴用，传我的令。”
“让咱们的商行工坊，连夜赶工，给我打造一百个……不，两百个巨大的风筝！要最大的那种，能载饶最好，载不了人也要能吊起几十斤重物的那种！”
“风筝？”
吴用和王霸面面相觑，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主公这是要……放风筝？
王霸憋不住了，心翼翼地问道：“主公，咱们是去打仗，不是去郊游啊……”
韩云没理他，继续道：“另外，让铸币的工匠也别闲着，给我加班加点，赶制一批特制的‘开元通宝’！数量嘛，先来个十万枚！”
“这铜钱，不用太精致，但一定要有分量！”
“正面，就刻‘开元通宝’四个字。”
韩云的嘴角，咧开一个恶作剧般的弧度。
“背面，给我刻上——”
“‘韩爷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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