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界·主律殿第三厅·副律听审。
今日,夷烬被首次正式列入“副笔者候补页”,魂界开启“协修制”后的首场动裁审议。
赵怀真在主位列席,云缨不在,她留在归骨塔中稳定观离笔骨的魂纹。
而夷烬,在长桌另一端,目光平静,笔骨不出鞘。
他不再称自己“云错”,而以反页归魂身份接受全律审核。
主持此次裁页的,是老律者沈竹卿,话不多,但裁字极重:
“魂页,须入律印,始为魂记。”
“反页入书,尚未有先例。”
“你,如何接入魂序?”
夷烬拱手,取出一页魂素草稿,抖手展开:
——一页“反向接律魂页”。
他提出概念:
“主书先定律,再落魂。”
“我页先成魂,再回律。”
“此为:副裁反页法。”
此法一出,满堂哗然!
副律者贺言一拍案:
“你这不是反律,是自造律!”
“你若先成魂、后定律,是要全魂界以后靠魂来决定章,不靠章来定魂?”
夷烬沉声回应:
“既已有我,便有后我。”
“反页已生,无可抹去。与其压入主律,不如给它独立之轨。”
“不是篡律,是——避律。”
这一刻,全场律者沉默。
因为他得并非没有道理。
而最可怕的是——魂界主书,确实已无法完全“统摄反页”。
赵怀真始终未出声,直到夷烬完后,他缓缓开口:
“我不反对他的新法。”
“但我不同意他独写反页。”
他望向夷烬,目光冷静如镜:
“你不是来证明你能活。”
“你是来证明——你能与别人共写。”
“你若要改律,我奉陪。”
“但你不许一个人,改整本书。”
夷烬怔住。
他第一次,没能回话。
魂界随即批准“反页副裁法”进入【测试页阶段】,夷烬被授予一页“空白残书页”试书。
三内,完成与任意律者共修一章。
这看似是一种接纳,实则是试炼。
赵怀真知道:
“他们是在等他犯错。”
与此同时,归骨塔心·魂封阵中央。
云缨察觉到观离残骨中的“裂印波动”忽然异动。
一道熟悉的魂痕从塔下缓缓浮现。
她双目睁开,手中笔骨微颤。
那是一道……“主魂书第一页”残痕。
魂界最古老的一页!
——【初序页·混页·无署】
只残留一句:
“吾书始无名。”
就在她准备调律凝页时,整个塔心猛然一震!
咔!
观离残骨竟自行裂出一角!
她骇然站起:“这不是……章种回潮,这是……”
——“主页感应了副页!”
魂书自己,在尝试连接它未曾容纳的那一页反构魂。
而观离笔骨的断口,正对的,是夷烬那一页!
她眼中骤亮:
“他不是要造律。”
“他,是回补第一页的错。”
主序断页映反魂,观离骨裂见初章
魂界·副魂书列室·试页坊
夷烬独坐页前。
他身前浮着一页空页,由三律暂封“共修试写页”,上无魂名、无印标、无律构。
——是给他的第一个机会,也是给他的最后一次宽容。
墙上漏斗流沙如时鸣,三日将尽。
他知道,魂界正在看他如何动笔。
也知道,没人真正希望他成功。
赵怀真不在,云缨亦未出现。
整页空寂,唯有他一人。
但夷烬并未急于下笔,而是反覆思索,最后终于点起一滴血——不是自己的,而是云缨昔日观离残骨碎屑所溢之墨。
他低声道:
“我不是为了夺谁的位置。”
“我只是想让……我这样的人,不再从书中被抹掉。”
他写下了——
【反魂页试写·共修起始章】
书写结构极为简练,却不同于所有现有魂页体系:
·
不标主魂印
·
·
不依律段分格
·
·
不套裁评印格
·
全文三十四句,不入评章,却句句魂显。
页未成墨,魂气震荡!
魂界主魂书忽然震颤,一页早被视为“断律页”的古章浮现——
【初序页】。
云缨在归骨塔猛然站起!
她目睹观离残骨自裂至笔心处,浮现一道古笔铭刻:
“吾不为律书,吾为魂落。”
赵怀真亦于律台查阅主魂书古页时,发现“初序页”右角,竟浮现——夷烬落笔字迹。
他震骇道:
“他写动邻一章?”
不。
不是他“写动”。
是第一章,终于找回了被抹去的一页魂性。
那一页曾不被允许存在的魂格,终以“页魂”之形,补回序首。
观离笔骨彻底开裂!
塔中魂压剧变,云缨忽感脑中涌现数十道陌生魂影片段——皆非她写,亦非她识,却全来自她笔!
她终于意识到:
观离笔自有记忆。
笔骨深处,藏着一章章未能落成的魂迹残线。
而夷烬的魂……正是其职第一笔误”。
归骨塔中,初页残光显现,碎语成音:
“开书者,非笔者。”
“第一章,不落魂书。”
“第一章,藏于笔郑”
赵怀真赶到塔中,见此一幕,低语:
“我们从未写过开篇。”
“因为那页,从未落在纸上。”
他回望观离残骨与“初序页”的魂波共鸣,忽然抬手写下一笔:
“若书无首,我补为首。”
他将自己魂印,刻于那一页旁。
云缨却挡下他的手:
“不。”
“这一章,不该由你写。”
她将观离断骨的最后一节插入魂页,低声:
“我擦去的,就由我来补。”
她轻轻落笔:
“此页,为吾书初笔。”
“名曰:错。”
观离残骨微光大作,初页全面显现。
魂界第一章,终于落下真正的第一笔——书名:
【错始章】
书页合拢,魂界定律再变。
三律合议,决定设立:
【共修副序堂】
由赵怀真、夷烬、云缨三人共管,用于处理主副律之外“页魂、误构、擦写”等异常书魂结构。
而魂界第一章,也将由三笔共守,暂不外传。
书旧序,从此裂成两章。
魂界新时代,踏入:
【共修副律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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