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殿的庆功仪式结束后,陆临渊与萧景夜便紧随萧启往御书房去。
御书房内,龙涎香在鼎中缓缓燃烧。
陆临渊刚跨过门槛,未等萧启落座,便“扑通”一声跪伏在地,额头抵着金砖:“此番北伐,微臣有罪,恳请陛下责罚。”
一旁的萧景夜刚要随他屈膝,见状猛地顿住动作,忙朝他递去眼色。
眼睑飞快眨了两下,唇瓣无声翕动,示意他先噤声。
早在返程的马车里,他便拉着陆临渊商议过,自己中毒之事暂不可禀明父皇。
他身为储君,中毒的消息若传开,朝中必有人心浮动,搅得朝堂不宁。
更何况,捷报刚传,正是军心振奋之时,岂能因他一人之事扫了兴?
可陆临渊有自己的考量。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
太子同他一同出征,如今身中剧毒未清,哪怕萧景夜自己想瞒,他这个护驾将领也难辞其咎。
捷报里未提此事已是疏漏,若此刻再因太子的顾虑闭口不言,他日太子毒发难治,或是消息从别处泄露,他便是欺君之罪,届时不仅自己万劫不复,还可能连累整个陆家。
太子的安危,比朝堂一时的安稳更重,这隐瞒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此战大捷,俘获北沙二皇子,北疆暂安,爱卿何罪之有?”
萧启坐在龙椅上,语气温和,显然对陆临渊的请罪有些意外。
“流沙关一战虽胜,可微臣护驾不利,致使太子殿下中毒受伤。”
陆临渊的声音低沉。
“什么?”
萧启猛地从龙椅上弹起身,一双深邃的眼眸骤然睁大,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
“捷报之中,为何只字未提此事?”
他的目光“唰”地投向站在一旁的萧景夜,带着质问的锐利。
萧景夜心里咯噔一下,知道瞒不住了,索性也屈膝跪下,墨发垂落在肩前,语气带着几分撒娇似的委屈。
“父皇,儿臣是怕您同母后担忧,毕竟战事刚平,若因儿臣这点伤让宫里乱了阵脚,反倒不好。”
“胡闹!你简直胡闹!”
萧启勃然大怒,猛地一拍御案。
“你是储君,你的安危关乎国本,慈有关朝堂安稳的大事,怎可擅自隐瞒?”
“父皇您看,儿臣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萧景夜抬起头,露出一张依旧俊朗的脸。
“儿臣只是不想因自己这点事,抹了众将士的功绩。您放心,儿臣不会有事的,只是……只是毒还未清而已。”
“什么?”
萧启听到“毒还未清”四个字,只觉得心口一紧,脚步微微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陛下心!”
陆临渊见状,忙伸手想去扶,却又碍于君臣之礼,只跪直了身子提醒。
萧启扶住龙椅的扶手,定了定神,才缓缓坐回椅上,脸色沉得像暴风雨前的空。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几分平静,对陆临渊道:“陆卿暂先退下,朕有话问太子。”
“微臣遵旨。”
陆临渊叩首起身,退出去时,余光瞥见萧景夜朝他递来一个安心的眼神,心里却依旧沉甸甸的。
太子的毒一日未解,他这颗心就一日悬着。
禁军统领府大门前。
长安从马车上跳下来,动作利落,马车里堆得满满当当:叠得整齐的锦缎被褥、浆洗干净的素色里衣、装着笔墨纸砚的木匣,还有几包从北疆带回来的特产。
崔管家早已得了消息,候在门口,见长安回来,忙快步上前,脸上满是关牵
“怎么样?此番大人出征,一切可还顺利?有没有受伤?”
长安挠了挠后脑勺,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
“管家放心,大少爷一切安好,受零伤,不碍事!这会子正在宫里给皇上复命呢,估计晚些时候就能回来。”
他顿了顿,指了指马车,“管家,您找两个人来帮忙把东西搬进去呗?我收拾完了,想去趟老爷夫人府上”
到这儿,他的耳朵微微泛红,眼底的喜色藏都藏不住。
崔管家笑着应道:“好,我这就叫人来。”
着便吩咐身后的两个厮上前搬东西。
长安看着厮们搬东西,心里美滋滋的。
他想起出征前,陆临渊答应过他:“等回来,就给他办婚事的”
青浅姑娘,长得跟画里的仙女似的,温柔又体贴。
一想到再过不久,仙女就要变成自己的媳妇,他就激动得想原地蹦三尺高,连搬东西的力气都大了几分。
皇宫,萧景夜从御书房出来后,便回了东宫的书房郑
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渐渐沉下的落日,沉默片刻,忽然拍了拍手。
“唰——”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屋顶飞掠而下,落地时悄无声息,正是他的暗卫暗夜。
暗夜单膝跪地,声音低沉:“主子有何吩咐?”
“起身。”
萧景夜转过身,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暗夜随即颔首:“是,属下现在便去。”
片刻后,萧景夜又扬声道:“许如影。”
“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许如影从门外走进来,单膝跪地。
“免礼起身。”
萧景夜抬了抬手,“本宫让你留意的事,可有发现?”
“回殿下的话,未曾发现有何不妥。”
许如影站起身,垂首道,“朝中大臣每日上朝、退朝,一切如平常一般,既无聚众议事,也无异常调动,就连几位王爷,也都安分守己地待在府里。”
“嗯。”
萧景夜应了一声,看着许如影眼底的疲惫,缓声道,“这些时日你也辛苦了,庆功宴结束后,你回去休息两日吧,陪陪家人。”
“多谢殿下体恤,属下不辛苦。”
许如影低头谢恩,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涩。
回家?他已经有数月没回过家了。
上次他向苏青浅表白,却被拒绝。
他接受不了自己喜欢的姑娘,喜欢的是旁人。
可此刻殿下一提“回家”,那道温柔的身影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前,让他心口又痛了起来。
不多时,暗夜便折返回来,手里托着一个巧的白瓷瓶。
“主子,拿到了。”
萧景夜接过瓷瓶,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瓶身,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邪笑。
“沈星辰,”他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语气里满是狠戾。
“你给本宫等着,这世间最“美妙”的滋味本宫亲赏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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