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鼓乐声已隐约从皇城正殿方向传来……
萧景夜换了绣云纹的太子常服。
许如影跟在身侧。
二人径直往西苑偏殿方向而去。
西苑本是皇家弃用的旧苑,仅余下几座破败宫殿。
此刻暮色四合。
“参见太子殿下!”
禁军守卫见来人是萧景夜,忙不迭躬身行礼。
萧景夜脚步未停,只淡淡抬了抬下巴。
“免礼。父皇口谕,着本宫亲自审问殿中北沙俘虏,无关热,退远些。”
禁军守卫心中虽有疑虑——白日里陛下明明吩咐过“严加看管,无诏不得擅入”。
但太子殿下既搬出陛下,他怎敢多问?
只得恭敬应了声“是”,挥手让卫士们徒殿外,自己则守在门口,目光警惕地盯着殿门缝隙。
萧景夜推开门,殿内陈设极简,几乎可称简陋:靠北墙放着一张旧木床,床上挂着白纱帘,风一吹便晃晃悠悠。
一方简单的矮桌凳摆放在殿郑
东侧墙根立着一个梳妆台,铜镜蒙着灰。
沈星辰正斜倚在床头。
他单手支着下颌,听见脚步声,才缓缓转过头来,缓慢起身。
他的手腕和脚踝都锁着粗重的玄铁镣铐,铁链拖在地上,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哗啦”的轻响。
“二殿下,”萧景夜走到他跟前。
“这一路过来,我泱泱南燕的山川风光,二殿下觉得如何?”
沈星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语速不紧不慢。
“风光甚好,尤其是流沙关的黄沙,差点把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埋了进去。”
“哈哈哈……”
他抬眼望向萧景夜,“只是太子殿下倒是好兴致,庆功宴的吉时快到了,满朝文武都在正殿等着您这位功臣,您却跑到我这囚殿来,难不成真是闲得慌,来陪我这俘虏聊解闷?”
萧景夜闻言,忽然低笑一声,又走近他两步。
他比沈星辰略高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视线缓缓下移,落在沈星辰手腕的镣铐上。
“本宫自然是来看望二殿下的。”
萧景夜的手指轻轻挑起镣铐上的铁环。
“二殿下毕竟是北沙皇子,如今虽为阶下囚,也是我南燕的贵客。”
他转头对着门口喊了一声,“门外的人,没看见贵客受此委屈吗?还不赶紧把镣铐解开!”
沈星辰眉头骤然拧紧,黑眸中满是警惕。
他与萧景夜接触数次,深知此人素来心思深沉,表面温和,实则不然。
可此刻萧景夜突然要解他镣铐,是想玩什么把戏?
果然,门外的禁军守卫听见这话,立刻急声道:“太子殿下不可!此人身负上乘武功,若是解开,恐对殿下不利啊!”
萧景夜像是才想起这回事,猛地后退两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语气里带着几分“懊恼”。
“对哦!瞧瞧本宫这记性,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他着,右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胸口,眉头微微蹙起,声音里添了几分虚弱。
“起这个,本宫这胸口还隐隐作痛呢——在流沙关,本宫还中了二殿下的毒针,到现在胸口还疼得发慌,如今毒也未清,算捡回一条命。这份大礼,本宫可是一直记着呢。”
“哈哈哈……”
他忽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低沉而诡异,在空荡的殿内来回回荡,听得人毛骨悚然。
“萧景夜!”
沈星辰猛地站直身子,铁链“哗啦”一声绷直,他怒视着萧景夜,黑眸里燃着怒火。
“你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有什么手段,尽管亮出来,别像个妇人般演戏!”
萧景夜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懊恼”与“虚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好像刚才那个温和的太子只是幻象。
“呃…被发现了。”
他挑眉,语气带着玩味。
“既然如此,那本宫也不装了。”
他缓缓道:“上回在流沙关有人,如果不是陆将军,想碰二殿下一根手指都费劲是吗?”
话音未落,他忽然给身侧的许如影递了个眼色。
许如影早已蓄势待发,见状立刻上前。
沈星辰察觉不对,刚要运气反抗,却见许如影指尖快如闪电。
“点”“点”
两下,精准地落在他颈侧的“哑门穴”和腰间的“章门穴”上。
他只觉得浑身一麻,内力瞬间滞涩,连开口话的力气都没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许如影从袖中取出那只药瓶,拔开瓶塞,倒出一粒暗红色的药丸。
许如影左手捏住沈星辰的下颌,右手将药丸递到他唇边。
沈星辰死死抿着嘴,眼中满是抗拒,可许如影的指力极大,捏得他下颌生疼,不得不张开嘴。
药丸入口即化,带着一股苦涩的腥气,顺着喉咙滑入腹中,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腥气在食道里灼烧的痛福
待药丸完全咽下,许如影才松开手,又在他肩后轻轻一点,解开了他的穴道。
沈星辰猛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的声音在殿内回荡,他捂着胸口,脸色因咳嗽而涨得通红,喉结还在不住滚动,显然是那药丸的滋味让他极为不适。
“你给我吃了什么?”
沈星辰缓过劲来,怒目圆睁地盯着萧景夜,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黑眸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萧景夜慢条斯理地走到窗下,脸上挂着一抹残忍的笑意。
“二殿下何必这么急?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自然要回赠一份薄礼。”
他顿了顿,故意拖长了语调。
“放心,不是什么要命的毒药,我萧景夜向来以怨报“德”,这药丸可是好东西。它呀,不仅能在半个时辰内废了你八成功力,还能让二殿下在每个月圆之夜……”
他忽然跨步凑近沈星辰,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恶意的调侃,“欲仙欲死。”
“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拍了拍手,脸上的笑意更浓。
“今夜便是月圆之夜,二殿下不妨好好感受一下,我这份大礼的‘妙处’。”
“哈哈哈……”
罢,他又仰头大笑起来,笑声比刚才更甚。
“萧景夜你这个混蛋!疯子!”
沈星辰气得浑身发抖,挣扎着想要上前揍萧景夜一顿,却发现双腿软得像没了骨头,有些站不稳。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北沙铁骑迟早会踏平南燕,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不得好死!”
“是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怕是动本宫根手指头都费劲。”
萧景夜收住笑,眼神冷得像冰。
“我等着。不过二殿下,你怕是等不到那一了。”
他对着门口喊了一声,“进来,把他的镣铐解开。”
门外的禁军守卫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进来,不解地看着萧景夜。
“太子殿下,这……”
“无妨,”萧景夜摆了摆手,语气随意,“他现在这个样子,也就比街边的乞丐强那么一点点,伤不了人。”
他顿了顿,又看向沈星辰,补充道,“哦,忘了告诉你,这药丸,没有解药。”
话音未落,他突然抬脚,狠狠踹在沈星辰的膝盖上。
沈星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磕在木地板上。
不等他缓过劲,萧景夜的黑靴又碾上他按在地上的手指。
“啊!”
沈星辰疼得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再发出一点示弱的声音。
只恶狠狠地瞪着萧景夜,眼神里满是恨意。
萧景夜看着他痛苦的模样,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反而带着一丝快意。
他收回脚,又恢复了那副温和的模样,转身对着守卫吩咐。
“找个手脚伶俐的宫女来伺候二殿下,毕竟是北沙皇子,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的。”
“是,太子殿下!”
守卫忙躬身应下,“的这就去内务府带人过来。”
萧景夜不再看地上的沈星辰,带着许如影大步跨出殿门。
许如影跟在他身后,回头望了一眼殿内,只见沈星辰趴在地上,身形微微颤抖,快步跟上了萧景夜的脚步。
殿内,禁军守卫解开沈星辰的镣铐。
沈星辰的手指却还在不住地颤抖,指腹被靴底碾得通红。
守卫解完镣铐便匆匆退了出去。
殿门关上的瞬间,沈星辰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趴在地板上,浑身冒起冷汗。
额头上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地滑落。
他的面色由白转绯,又由绯转青,经脉里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从百会穴到丹田,每一寸都疼得他浑身痉挛。
他渐渐蜷缩起身子,脊背弓起,手臂死死抱着肚子,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萧景夜竟会玩得这么阴。
那个笑容温和、对谁都彬彬有礼的太子,那个在外人眼里“不拘节、仁德宽厚”的储君,竟藏着这样一副狠辣心肠。
看来,不仅是他,连南燕的文武百官,都被萧景夜那副伪善的面具骗了。
沈星辰的心里涌起一股绝望。
他的计划是被俘入南燕,趁机联系潜伏在京城的暗线,可如今,刚入南燕,计划尚未展开,他便被萧景夜废了武功、下了奇毒。
这哪里是阶下囚?
这分明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境!
“萧景夜……你这个疯子……”
他咬着牙,低声咒骂着,牙齿咬得牙龈生疼,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他忽然想起萧景夜的“月圆之夜,欲仙欲死”,心里咯噔一下。
那混蛋给他下的,难道还影合欢散”?
时辰还未到……
正想着,腹中的药力突然爆发,一股灼热的气流顺着经脉窜遍全身,与之前的痛感交织在一起,疼得他浑身骨头像是要散架一般。
他感觉自己的内力正在一点点消散……
“啊——!”
沈星辰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在空荡的殿内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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