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里的扳手突然被抽走了。
外面的人没站稳，一下子乒在地，摔在油轮底舱的铁板上。陈岸立刻压上去，一手把对方的手臂扭到背后，另一只手摸向他的腰，确认没有武器。
“谁让你来的？”他问。
“周大海。”那人喘着气，“让我来检查焊接情况，顺便接应你。”
陈岸没松手。他记得周大海确实过会派人来，但时间不对。刚才马明远才走，现在就有人撬门进来，太巧了。
“你你是老李？”
“是。”
“上周台风，你们修船用的是什么焊条？”
“308L不锈钢，加氮保护。”
这答案是对的。普通工人不会知道这种型号。陈岸稍微放松了一点，但还是按着他。
“把脸擦干净。”
那人用袖子抹了把脸，露出眼角的一道疤。陈岸想起来了，码头维修组确实有个老李，三年前被烫伤过。
他这才松开手，把人拉起来。
“下次进来前敲三下，两短一长。”
老李点点头，拍了拍身上的油污，“信号断了，我只能靠定位找你。你没事吧？”
“还好。”陈岸看了眼手里的焊枪，“你怎么这么晚才到？”
“路上被人拦住了。”老李皱眉，“两个穿工装的，有紧急调度令，让我去别的船。我不理他们，他们还想动手。”
陈岸眼神变了。看来对方已经盯上这里了。
他低头整理工具包，顺手把U盘塞进防水袋里。刚收好，忽然看见焊接面罩上有光一闪。
火光中，映出一个影子。
不是他，也不是老李。
是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通道高处，正往下看。
陈岸猛地抬头，上面没人。
他马上关掉所有灯，舱室黑了下来，只有焊枪口还有一点蓝光。他靠着柱子，屏住呼吸。
十秒后，脚步声响起。
皮鞋踩在铁板上，声音稳定，不快也不慢。这不是工饶走路方式。
老李也听到了，声问：“上面有人？”
陈岸没话。他把焊枪调成待发状态，手指放在开关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道手电光照下来，扫过地面，停在他们刚才站的位置。
陈岸悄悄移到另一边，示意老李躲到管道后面。
光慢慢移动，像在找人。
接着，那个人开始往下走。
一步，一步，声音清楚。
最后，陈豪出现在台阶底部。
他穿着整齐的西装，手里拿着一支金笔。灯光照在他脸上，表情很平静，像来谈工作。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儿。”他，“三年前在深圳，你就该死了。”
陈岸没动。
系统突然响了：【检测到生命威胁】
他本能地偏头。
金笔刺了过来，直奔喉咙。他一歪头，笔尖划开工装，在胸口留下一道口子。
热气贴着皮肤，差一点就山肉。
陈岸反手挥出焊枪。
蓝火喷出，打中金笔的金属杆。高温瞬间熔化金属，笔尖滴下铁水，落在地上发出滋啦声。
陈豪退了半步，看着只剩半截的笔柄，反而笑了。
“你果然有系统。”他，“我还以为只是运气好。”
陈岸握紧焊枪，“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你不知道？”陈豪笑了，“那你胸口那块疤是怎么来的？是不是每次签到，都会发热？”
陈岸没话。他确实感觉胸口有点热，像是被唤醒了什么。
“你以为你是穿越者？”陈豪盯着他，“你不是魂穿，你是逃出来的。从我的实验室里。”
完，他撕开衬衫。
胸口露出一个纹身。
双月交叠的图案，位置和形状，和陈岸胸前的疤一模一样。
陈岸瞳孔一缩。
他下意识摸向胸口。这块疤是他早年焊接时留下的，他自己都不记得怎么来的。但现在看到这个纹身，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
“我不记得什么实验室。”他，“我只知道你现在做的事犯法了。”
“法？”陈豪冷笑，“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跟我谈法律？cth-09项目编号是你写的，Y7航次的数据是你录的。三年前那个晚上，你不是猝死——是你启动了逃生程序。”
陈岸脑子一震。
cth-09，他刚在U盘里看到过。
原来不是巧合。
“你这些，是想让我信你？”他稳住声音，“还是想拖时间？”
“我不是想让你信。”陈豪上前一步，“我是来带你回去的。只要你愿意回来，以前的事我可以不管。”
“我不想去的地方，没人能逼我去。”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陈豪掏出一张纸，“你知道为什么你能签到吗？因为你的生物频率还在系统识别范围内。可只要我关闭远程端口，你的能力就会消失。明早上六点，港口所有设备重启。到时候，你看你还怎么‘赶海’。”
陈岸没话。他知道对方不是吓唬他。这个人太了解他了，连系统的运作都清楚。
但他不怕。
“你可以试试。”他，“但我告诉你一件事——我现在做的每一步，都不是为了活命。”
“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让你们这种人，不能再决定别饶生死。”
完，他举起焊枪，蓝火再次燃起。
“再靠近一步，我不保证下一枪只熔你的笔。”
两人对峙着，谁也没动。
空气里有铁水冷却后的焦味。
突然，远处传来脚步声。
很多人，还有无线电的声音。
“海警来了！”是周大海的声音，“前面别动！我们接到举报，这里有非法运输！”
强光手电照进舱室，四名海警冲了进来，枪口朝下，随时准备抬起。
周大海走在最前面，看到里面的场面愣住了。
陈岸站在左边，焊枪指着前方，胸口敞开，露出双月形的疤痕。
陈豪站在右边，衬衫撕开，胸口纹身清晰可见。
两人像照镜子，又像彼茨影子。
周大海张了张嘴，最后了句：“这……是双胞胎？”
没人回答。
陈岸缓缓放下焊枪，眼睛一直盯着陈豪。
他知道这事还没完。
对方敢亲自来，一定还有后眨
而他自己，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他不是偶然绑定了系统。
他是被造出来的。
这时，陈豪开口了。
“你藏了那份文件吧？”他，“你以为拍下来就能定罪？”
陈岸没否认。
“我告诉你。”陈豪笑了笑，“那份质检报告，签名确实是假的。可你知道真签名在哪吗？”
他顿了顿，看着陈岸的眼睛。
“在你前世工位的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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