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警的手电还亮着，陈岸站在原地。他听见无线电的声音，还有人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他低头看了看胸口，工装被划破了，但已经不流血了，皮肤有点热。
他没碰那块疤，关掉了焊枪，放进工具包。
周大海喊他名字，他答应了一声，没动。
他不能乱动。刚才陈豪的话还在脑子里，可他不能停下来想。事情还没结束。
他走出船舱时，快亮了。码头上多了几辆车，车上写着海关两个字。几个穿制服的人往办公楼走，带头的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文件迹
他认得那人，是县里来查走私案的组长。
他跟上去，一句话没。那人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让他一起进去。
办公室在水产公司二楼，门没锁。一进门就看到墙边的保险柜开着，地上有几本册子散落着。海关的人正在翻。
“找到了。”一个年轻人举起一本厚厚的账本，“编号都在，记录也全。”
陈岸走过去接过账本，翻开第一页。纸是黄的，字是手写的，从1983年开始记，每一笔进出货都写得很清楚。他快速看了一会儿，停在一个批次号上。
这个编号他见过，在洪叔冷库的七号库里。
他抬头，看见洪叔也来了，正站在门口，脸色很难看。
“这批货，”他指着账本，“是不是你冷库里的？”
洪叔回头看他一眼，点头：“对，是‘钱氏水产’的货箱，我验过封条，去年冬进的库。”
“时间对上了。”陈岸把账本递给组长，“他们用正规手续报关，实际阅东西不一样。”
组长皱眉：“你怎么知道？”
“我在冻品缝隙里发现了紫色粉末。”陈岸，“肉眼看不出来，要用特殊眼镜才能看到。”
他完，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提示音。
【签到成功：加密文件破解】
他没表现出来，继续低头翻账本。新的页面弹出密码框，他手指一滑，密码就解开了。
后面的记录跳了出来。
原来这些货表面是海鲜，其实里面藏着化学物品。每次运输都有代号，“青蟹三号”代表某种液体，“白虾七批”代表固体粉末。最后一次运输是三前，桨紫贝”，数量五十公斤。
陈岸合上账本，看向角落。
钱万三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句话不。他穿着西装，很整齐，手里捏着计算器，手指在按键上来回滑。
“你还有什么要的？”组长问他。
钱万三笑了笑：“我是顾问，只管算成本。这些东西我不经手，也不知道。”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签名在每张调拨单上？”陈岸把账本拍在他面前，“还有，‘紫贝’这次运输，是你亲自批的加急通道。”
钱万三脸上的笑淡了。
“我能签字，不代表我知道内容。”他，“你们要有证据，不能靠猜。”
这时，洪叔往前走了一步。
“我要看所有相关冷库的出入记录。”他，“特别是七号库，最近半年有没有断电或者温控报警。”
“查过了。”工作人员递来一张纸，“昨凌晨两点十七分，七号库断电八分钟，监控黑了。”
洪叔眼神变了。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低温一断，某些东西就会开始反应。
“这不是意外。”陈岸，“是有人故意断电，想毁掉证据。”
钱万三突然站起来。
“你们没有实证。”他，“光有一本账本和断电记录，什么都定不了。”
话刚完，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指着洪叔。
“我抓着你儿子。”他，“别逼我。”
所有人都愣住了。
洪叔站着不动，也没话。但他握钥匙串的手更紧了。
陈岸看着钱万三。这人平时抠门，连电费都要算清楚，现在却拿枪指着老人。他不是疯了，他是真怕了。
陈岸慢慢弯下腰，脱下右脚的防滑胶靴。
这双靴子他穿了很久，鞋底有泥、有盐粒，还沾着一点紫色粉末——上次进冷库蹭到的，一直没洗。
他盯着钱万三的手腕，用力一甩。
靴子飞出去，砸中对方拿枪的手。枪口偏了，子弹打在花板上，火花一闪。
枪掉在地上，滑到桌子底下。
钱万三捂着手后退一步，脸上全是汗。
陈岸走过去捡起靴子。它翻了个面，底朝上，紫色粉末洒下来，落在摊开的账本上。
灯光下，粉末微微发亮，像是被激活了。
“这是什么？”组长问。
“是检测反应。”陈岸指着账本，“你看这里。”
粉末碰到纸的地方，浮现出一层暗纹。仔细看，是个印章，写着“特批入境·非检品类”。
“他们伪造了检疫章。”陈岸，“用看不见的墨水盖在文件上，温度一变就会显出来。紫色粉末就是触发剂。”
他从口袋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
“这是我找法医做的毒剂报告。”他，“成分和‘紫贝’那批货完全一样。十年前你就开始干这个了，钱万三。你以为换个公司名字就能重新开始？”
钱万三站着不动，嘴唇抖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你知道。”陈岸看着他，“你儿子去年生病，医院查不出原因。你到处找药，最后用了走私渠道带境外化学品进来。第一次没事，你胆子就大了，后来自己建线，买批文，造假检验。你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救你儿子。”
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了。
钱万三没否认。他低下头，肩膀微微发抖。
“可你没想到，”陈岸，“这些东西不仅害了你儿子，还进了别饶饭桌。有人吃了这些冻品，头晕、呕吐，孩甚至抽搐。洪叔查的就是这些病例。”
洪叔开口了：“我儿子去年在码头食堂吃过一次‘钱氏’的午餐，当晚上就送医。医生是中毒，但查不出毒源。我现在知道了，是这批货。”
钱万三抬起头，眼神晃了晃。
“我不是想害人……我只是想救他……”
“你救不了他。”陈岸，“因为你用的方法，正在害更多人。”
组长下令：“带走，封存账本，马上查全县冷库的数据。”
两个工作人员上前铐人。钱万三没反抗，被人押着往外走。
经过陈岸身边时，他停下来了一句：“你不会赢的。”
陈岸没问是谁。他知道答案。
洪叔走到他面前，把铜钥匙串递过来。
“七号库以后你来管。”他，“我相信你能守住这条线。”
陈岸没接。
“你还能开门，我不替你。”
洪叔笑了下，把钥匙放回腰间。
“那你至少把鞋穿上，光脚站在这儿像什么样子。”
陈岸低头看自己的脚。
确实有点冷。
他刚要穿鞋，忽然发现鞋底粘着一片纸。
他撕下来，展开一看，是半张标签，上面有模糊的字迹。
“……批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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