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馆长在旁感叹：“这‘雏鸭题诗’往后就是典故，平江路怕是要多一段佳话了。”
直播间的弹幕早已刷成了瀑布：
【这才是雅事！帕子、题字、题诗，少一样都不圆满】
【羡慕哭了！这姑娘以后带帕子上学，怕是要被全校围观】
【还敢带出来？要是我回去直接供起来！】
【“茸茸毛色起” 太形象了，仿佛能摸到鸭子的绒毛】
陈珏之后又给几人签了字，却没有题诗，只是写了几句寄语。正热闹着，一阵环佩叮当声从人群外传来。众人循声望去，穿月白汉服的少女提着裙摆走来，广袖边缘滚着圈银线，随着动作扬起时，像落了片月光在袖口。浅碧色的裙裾上用淡青丝线绣着朦胧水纹，走动间仿佛有烟雨在布料上流动，发髻上斜插着支玉簪，簪头的水滴形玉佩随着步履轻轻晃动。
“先生好，” 少女站定后微微屈膝，声音清润如浸在溪水里的玉，“我叫林砚秋，是苏大美术系大三的学生。” 她指尖轻轻拂过画轴边缘，带着点腼腆补充道，“从高二起就跟着爷爷学画，最爱的就是江南的雨，这画是上周蹲在拙政园的卅六鸳鸯馆画的，躲在廊下看了三时雨才动笔。”
着展开画轴，四尺斗方的宣纸上，淡墨渲染出蒙蒙雨丝，远处城角立着座重楼，飞檐在烟雨中若隐若现，近处高低错落的树木用浓淡墨色区分，整幅画氤氲着湿润的江南气息。程高山凑过去瞅了瞅，笑道：“这雨丝画得当真灵动。”
周馆长扶着眼镜凑近细看，忽然点头：“笔触松活不滞涩，墨色浓淡得宜，尤其这雨丝的晕染，既有米家山水的意趣，又带着年轻饶灵秀，称得上登堂入室了。” 程高竹也跟着赞叹：“寻常学生画烟雨，要么太实要么太虚，你这画里的雨，是能让人听见声儿的。”
林砚秋被夸得脸颊微红，玉簪上的玉佩轻轻晃动：“还是先生的诗能点睛，我总觉得差零什么，原来是缺句能锁住这烟雨的诗。” 她望着陈珏，眼里闪着光，“平时总临摹先生诗里的景致，特意留了右上空白，想请先生赐句。”
直播间的弹幕这时炸开了花：
【是我们苏大校花林砚秋！画美人也美，神仙姐姐啊】
【难怪看着眼熟，去年校园艺术节她的《江南雨》拿了金奖】
【校花居然是先生的粉丝！这是什么次元壁破裂现场】
【谁校花只爱打扮？人家可是实打实的美术系学霸】
【少女情怀总是诗啊，拿着画求题诗的样子太戳了】
【这才是真正的才貌双全，爱了爱了】
陈珏望着画中烟雨，画的确实有灵韵，又看了看林砚秋期待的眼神，指尖在砚台边缘无意识的蹭了蹭，略一思索，提笔蘸墨。笔锋落下时，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只见他手腕轻旋，一行行诗句在空白处铺展开来：
【雨映寒空半有无，重楼闲上倚城隅。
浅深山色高低树，一片江南水墨图。】
秋雨与寒冷的空相映显得若有若无，我在闲暇时分登上层楼依靠着栏杆欣赏秋色。只见山色葱茏，树色苍翠，或青或黛，有浅有深，真是一幅美丽的江南水墨画！
笔锋收住的刹那，周馆长率先低呼：“绝了！这诗跟画像是一块儿生出来的！” 林砚秋凝视着画与诗，忽然轻声道：“先生的诗让画里的烟雨有了魂，这画该蕉雨锁重楼图》才对。” 她指尖轻点画中烟雨中的楼阁：“您看这雨丝裹着重楼，像一把无形的锁，把江南的春色都锁在了画里。”
“‘雨锁’二字，比我想的更有韵味。” 陈珏望着画作笑：“你画里的江南，原就藏着诗骨。” 林砚秋捧着画轴的手指微微发颤：“先生的文采，真是让人钦佩。能把江南的雨描绘得如此传神。” 她声音轻柔得像雨丝：“我学画江南，也是希望能画出这份韵味，只是总觉得还差了些什么，今日得先生题诗，才算是圆满了。”
程高竹在旁打趣：“看来我们陈先生不仅是文曲星，还是催发才女的春雨啊。” 这话逗得众人直笑，林砚秋的脸颊更红了，慌忙将画轴卷好，爱不释手的像捧着稀世珍宝。
林砚秋刚把画轴揣进锦袋，直播间的弹幕就吵了起来：
【我不同意这一对！】
【人家造地设，用得着你这个妖怪同意？】
【校花配文曲星，这是江南烟雨都点头的良缘】
【前面的醒醒，人家只是题诗，别乱点鸳鸯谱】
【但林校花脸红的样子，分明是动了少女心啊！】
【心动正常，不心动才不正常，试问有谁见到陈先生不心动的？】
【我一个男人都心动了！】
【男娘请出去。】
宫笃行瞅着弹幕直乐，刚要接上两句，就见穿蓝白校服的男生已规规矩矩站在案前，双手捧着《高考作文素材》微微躬身：“先生您好，冒昧打扰了。” 他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脊背挺得笔直：“还有几就要高考，晚辈深知先生笔墨有灵，斗胆想求一句寄语，权当是给自己壮壮胆。”
陈珏望着少年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的指节，接过书时指尖触到微凉的封面，轻声道：“提笔写字罢了，谈不上壮胆。”
男生连忙欠身：“先生过谦了。您笔下的国文风骨，早已是学界标杆，能得您一字半句，便是晚辈的幸事。”
“标杆可不敢当。” 陈珏提笔蘸墨时忽然笑了，墨汁在笔肚晕开一片：“起来，我去年高考，除了语文，其他科目可都是交了白卷的。”
这话一出，周围人都笑了，这事全国谁不知道？程高竹率先抚掌：“陈兄这才是真性情！华国古文才是根脉，那些新学不过是旁枝，能把国文钻研到这般境地，早已是众人心中的文曲星。”
直播间弹幕瞬间刷屏：
【这事儿谁不知道啊？先生是把所有灵气都点在国文上了】
【其他科目白卷怎么了？语文满分就够封神了】
【新学是术，国文是道，先生这是大道至简】
【中学为体，西学为用】
【难怪先生对国文理解这么深，原来把所有心思都搁这儿了】
【这男生有眼光，求先生的寄语比求神拜佛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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