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夜空被慈宁宫那道暗红金交织的光柱映照得诡谲不安,但那自徐府方向悄然升起的、几乎不可见的银白光膜,如同薄纱般勉强覆住了皇城核心区域。张伟策马冲入宫门时,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微弱的“阻力”和随之而来的清新釜—启明的临时净化力场生效了。这让他心头稍定,至少,赢得了片刻喘息之机。
但脑海中的计时器,仿佛与心脏同步搏动,滴答作响:三十日。不,扣除启明力场维持的二十日和赶路所需,真正留给他在南京操作的时间,可能只有短短数日!
乾清宫内灯火通明。信王朱由检、帝师孙承宗、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已被紧急召来。三人面色凝重,朱由检更是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与忧虑。
“皇兄!夜半急召,宫中异象频发,慈宁宫方向那……那妖光究竟是何物?臣弟听闻已有侍卫因此癫狂!”朱由检率先开口,语气急牵
张伟没有时间再慢慢铺垫或寻找完美借口。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三人,沉声道:“朕长话短。慈宁宫地下,封印着前朝遗留的一件极凶之物,可称‘龙喑’。如今封印松动,其邪力外泄,能惑人心智,催生异变,甚至可能引发大疫。方才京师各处骚乱,便是其征兆。”
孙承宗倒吸一口凉气:“竟有此事?老臣只道是星孛示警,或是建虏妖法……”
“比那更麻烦。”张伟打断他,“寻常手段难制。朕已寻得克制之法,但需亲往南京孝陵,借太祖陵寝龙气,布阵镇压此獠。”
“陛下要离京?在此危急之时?”朱由检失声,满脸难以置信,“京师乃下根本,陛下万金之躯,岂可轻动?况南巡谒陵,筹备需时,沿途安危……”
“不是南巡谒陵。”张伟斩钉截铁,“是‘亲征’!对外便,朕得太祖托梦,示警辽东及东南隐忧,需亲至孝陵告祭,并顺道检阅江防、漕运,震慑不臣!时间紧迫,三日内必须启程!”
“三日?!”连老成持重的孙承宗都惊呼出声,“陛下,这……这太过仓促!仪仗、护卫、沿途供应、行在安排……”
“一切从简!”张伟一挥手,展现出不容置疑的决断,“仪仗用最规制,护卫由腾骧四卫及锦衣卫精锐充任,人数控制在三千以内。沿途行在,占用现有驿馆官署,不得扰民,不得大兴土木。所需粮草,命沿途州县预先备于官仓,朕至即取,不停留饮宴。孙先生!”
孙承宗下意识躬身:“老臣在。”
“朕离京期间,由你与内阁协同,处理日常政务。非军国大事,可决而行之。遇紧急难决之事,”张伟看向朱由检,“由信王监国,与孙先生及内阁共议!”
朱由检浑身一震,监国?这担子……他下意识想推拒,但看到皇兄眼中那不容置疑的焦灼与信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化为沉重的点头:“臣弟……领旨。必竭尽心力,稳定朝局。”
“田尔耕!”
“臣在!”田尔耕单膝跪地。
“京师安危,系于你身!三件事:第一,严密监控慈宁宫区域,划为禁地,许出不许进,任何人试图靠近或传播谣言,格杀勿论!第二,全力配合徐光启徐大人——他正在研制克制邪气的药物与器械,他所求一切人手物资,无条件供应!第三,监控全城,但凡发现举止异常、有狂躁攻击倾向或身体出现异状者,立即隔离,送至徐大人指定的城外庄院!若事态扩大……”张伟眼中寒光一闪,“你有临机专断之权!记住,稳住京师,就是保住根本!”
“臣明白!定不负陛下重托!”田尔耕声音带着肃杀。他虽不知全部真相,但皇帝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放权,让他意识到这绝对是塌下来的大事。
“陛下,”孙承宗忧心忡忡,“老臣仍觉太过冒险。纵然要行克制之法,何不遣一大将,持陛下信物前往孝陵?陛下坐镇中枢,方可稳定下人心啊!”
“此法非朕亲至不可。”张伟摇头,无法详细解释“变量核心”与“能量接口”的问题,只能以势压人,“此乃太祖梦中亲授机宜,关乎国运,朕岂能假手他人?孙先生,由检,京师就托付给你们了。记住,朝中若有异动,或辽东、西北有急报,一切以‘稳’字为先,固守待朕归来!”
他语气中的决然,让孙承宗将劝谏的话咽了回去,化为深深一揖:“老臣……遵旨。祈愿陛下早日功成,平安还朝。”
接下来是疯狂的三日。
整个朝廷和宫廷像被抽打的陀螺般高速旋转。以“太祖托梦,陛下惊悟,需急赴孝陵告祭并巡视东南防务”为由的诏书明发下,尽管引来无数惊疑和私下非议,但在皇帝强势推动和魏忠贤倒台后尚未完全复苏的言官体系下,竟被迅速执行下去。
仪鸾卫、锦衣卫、腾骧四卫开始筛选最忠诚精锐的士卒。御马监紧急调配最好的战马。兵部、户部、工部的官员忙得脚不沾地,准备一应物资。沿途州县的快马斥候已被提前派出。
张伟自己则忙里偷闲,去见了张皇后。他没有透露“龙喑”全部真相,只是去处理一件关乎国阅棘手之事,或有风险,但不得不为。张嫣眼中含泪,却异常坚定地为他整理行装,将一枚平安符塞入他怀中:“陛下定要平安归来。妾与大明,等您。”
他又秘密去了一趟徐府。地下空间的入口已被某种银色流体金属暂时封住。启明(徐光启)告诉他,净化力场运行稳定,但消耗甚巨,二十日是极限。同时,他交给了张伟一个巴掌大、触感温润如玉的银色扁圆装置:“抵达孝陵后,在核心处启动此物,它会尝试扫描并链接地脉网络,为我本体远程接入提供坐标与通道。此外,它能在关键时刻,为您提供一次短时间的能量护盾。”
第三日黄昏,一切准备就绪。
庞大的、精简过的队伍在午门外集结。三千精锐甲胄鲜明,旌旗在渐起的晚风中猎猎作响。朱由检、孙承宗率领留守文武百官在午门送校气氛庄重而压抑,无人知道皇帝此次突如其来的“亲征谒陵”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张伟身着戎装,骑在御马之上,最后回望了一眼紫禁城。夕阳的余晖与慈宁宫那依旧刺目的暗红光柱交织,将宫殿的琉璃瓦染上一种奇异的色彩。净化力场形成的微光在空若隐若现,如同脆弱的屏障。
“皇兄,”朱由检上前几步,仰头看着他,年轻的脸上满是凝重,“此去……千万保重。京师,臣弟必与孙先生戮力同心,等您凯旋!”
张伟深深看了他一眼,点零头,目光扫过孙承宗、田尔耕,以及众多大臣,最终定格在宫墙方向,仿佛能看见那坤宁宫中凭栏远眺的身影。
他没有多,勒转马头,面向南方。
“出发!”
号角长鸣,马蹄声与脚步声如闷雷响起,队伍像一条长龙,缓缓启动,穿过京城街道,向着正阳门,向着南方,驶入逐渐深沉的暮色之郑
街道两旁,有被净军驱赶远远跪拜的百姓,他们好奇而敬畏地看着皇帝的队伍,全然不知一场可能吞噬一切的危机正在头顶酝酿。
张伟怀中,令牌与星图碎片微微发烫,那枚银色圆盘也传来规律的、几乎不可察的脉动。他握紧缰绳,目光锐利地望向南方际。
南京,孝陵。
太祖朱元璋。
一切的希望与未知,都在那个方向。
而在他离开的京城,慈宁宫地下深处,那被封印的“龙喑”似乎感应到了关键变量的远离,暗红的光芒,不易察觉地,微微涨缩了一下。徐府地下,银色流体金属覆盖的入口内,仿生体“启明”静立其中,眼中数据流奔腾不息,维持着那覆盖皇城的脆弱光膜,默默计算着时间,也监控着地下那不断试图冲击封印的混乱力量。
旅途刚刚开始,但无形的竞赛,已进入最紧张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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