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屠与樊重闻言,脸色骤变。
“什么?!”
樊重怒喝一声,顾不上休整,立即拔出腰间横刀,“这厮竟敢主动攻城?!”
赫连屠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
他明白,这是杨玄云抓住了他们援军刚到、立足未稳的时机,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快!全军立即进入戒备状态!”
赫连屠当即下令,声音如金石般铿锵,“樊重,你带右千牛卫立即登城,务必守住北门!”
他自己则翻身上马,手握青龙镇狱刀,大步流星地奔向城墙。
杨玄云,这个在鄢陵城外与他们自相残杀的仇敌,竟然敢如此嚣张!
赫连屠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城外,杨玄云身披玄甲,面色严酷。
他遥望着鄢陵城头,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
“赫连屠,你终究还是来了。”
他抬起手,重重落下。
“传我将令!”
杨玄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投石车,开始运作!给城里的乌龟,好好上一课!”
伴随着他冰冷的命令,数十架巨大的投石车,在河南道军的推动下,发出沉闷的轰鸣。巨大的石块被装上抛臂,在绞盘的吱嘎声中被高高扬起,然后,带着呼啸的破空声,划过空,狠狠地砸向鄢陵城头。
巨大的石块裹挟着风声,呼啸着从而降,如同雨点般密集地砸向鄢陵城头。
“轰!”“轰!”“轰!”
每一声巨响,都伴随着城墙的剧烈颤抖和碎石飞溅。城墙上的箭楼被直接砸塌,城垛被轰出一个个缺口,烟尘弥漫,碎木横飞。
赫连屠和樊重刚登上城墙,便被这突如其来的饱和式打击震得身形不稳。他们脸色铁青,眼看着身边的士卒在巨石的轰击下血肉模糊,甚至被直接砸成肉泥。
“该死!”
樊重怒吼一声,一拳砸在城墙上,碎石飞溅。
他从未见过如此猛烈的攻势,杨玄云竟然如此不计成本地发动攻击。
“稳住!稳住阵型!”
赫连屠的声音穿透轰鸣。
他手持青龙镇狱刀,刀尖直指苍穹,巍然不动。
城内,原本准备进入休整的右千牛卫,瞬间陷入混乱。
突如其来的投石攻击,让这些京畿禁军措手不及。他们仓皇地寻找掩体,躲避着从而降的致命打击。
“樊重!”
赫连屠厉声喝道,“你速去组织防务,将士卒调集到北门城墙!杨玄云的目标,就是趁我们立足未稳,强行攻城!”
樊重应声而动,他咆哮着,挥舞着横刀,将那些惊慌失措的右千牛卫士卒重新组织起来。
“上城!都给老子上城!谁敢后退一步,老子斩了他!”
在樊重的怒吼和赫连屠的威压下,右千牛卫的士卒们强忍着恐惧,开始登上北门城墙。
然而,杨玄云的攻击,比他们想象的要快。
投石车的轰击尚未停止,城下已经响起了震的战鼓声。
“杀啊!”
数千河南道先锋军,涌向鄢陵北门。
他们扛着云梯,推着冲车,在箭雨和石块的掩护下,发起了悍不畏死的冲锋。
“放箭!放箭!”
赫连屠站在城头,青龙镇狱刀遥指城下,声音冰冷。
城墙上的弓箭手,在投石车的轰击中损失惨重。
但残余的弓箭手,在赫连屠的指挥下,依旧顽强地射出箭矢,试图阻止河南道军的攀爬。
然而,杨玄云的攻击太突然,城墙上的防守力量尚未完全组织起来。冲在最前面的河南道先锋军,已经有数十人成功地将云梯架上城墙,并开始向上攀爬。
“杀!”
一名河南道先锋军士卒率先登上城墙,他手中长刀挥舞,直接将一名来不及反应的右千牛卫士卒斩落。更多的河南道军士卒紧随其后,城墙上瞬间爆发了激烈的白刃战。
“哪里走!”
就在这危急关头,樊重冲了上来。
他手中的丈八开山槊,带着开山裂石的威势,狠狠地砸向那名率先登城的河南道先锋军士卒。
“噗嗤!”
血肉横飞,那士卒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被开山槊砸成肉泥。樊重怒目圆睁,开山槊横扫,将数名试图登城的河南道军士卒直接扫飞。
“都给我滚下去!”
他咆哮着,与赫连屠背靠背,死死守住城墙的缺口。
右千牛卫的士卒们,在两位悍将的感染下,士气大振,纷纷涌上前去,将那些试图登城的河南道军士卒推下城墙。
城下的杨玄云,看着城墙上顽强抵抗的赫连屠和樊重,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更多的是冷酷。
“哼,果然有些本事。”
他冷声道,“不过,这只是开始。”
他再次抬手,指向城墙。
“攻城弩,推进!”
七八架巨大的攻城弩,在河南道军的推动下,缓缓向前移动。它们那粗壮的弩臂,如同远古巨兽的肢体,散发着沉重的压迫福巨型的弩箭,比寻常长枪还要粗壮,箭尖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嗖!嗖!嗖!”
伴随着弓弦崩裂般的巨响,七八支巨大的弩箭齐射而出,瞬间划破空气,狠狠地钉在鄢陵的城墙之上。
“轰!”“轰!”
城墙剧烈颤抖,几名来不及躲闪的弓箭手,直接被弩箭贯穿,身体炸裂成血雾,残肢断臂飞溅。
城墙上,原本就稀疏的弓箭手阵列,瞬间被清空了一大片。
赫连屠和樊重脸色一变。
攻城弩的威力,远超他们的想象。
这种专门用于破城的重型器械,对城墙上的防守者来,无异于灭顶之灾。
“杨玄云这厮,竟连攻城弩都带来了!”
樊重怒骂一声,但手中的开山槊却丝毫没有停顿。
城下的杨玄云,抓住这个机会,再次发出了震的怒吼。
“将士们!城头已破!杀上去!鄢陵就在眼前!”
河南道先锋军的士气再次被激发,他们红着眼睛扛着云梯,踩着同伴的尸体,争先恐后地向城墙攀爬。
“顶住!都给我顶住!”
赫连屠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但他依旧站在最前线,青龙镇狱刀挥舞得密不透风。
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血雨,将试图登上城墙的河南道军士卒斩落。
樊重更是化身为一尊杀神,他浑身浴血,手中的开山槊舞得虎虎生风,其身边的亲卫队,也个个悍不畏死,用血肉之躯堵住城墙上的每一个缺口。
北城墙段,彻底变成了人间炼狱。双方将士如同绞肉机中的肉块,不断地被碾碎,又不断地补充上来。
白刃战,在城墙上反复上演。
河南道先锋军一次次地冲上城墙,又一次次地被赫连屠和樊重率领的右千牛卫赶下去。
城墙上的砖石被鲜血染红,脚下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从午后到傍晚,这场惨烈的攻防战从未停歇。
北城墙段,数次被河南道先锋军攻破,但又数次被赫连屠和樊重夺回。
他们的甲胄早已被鲜血浸透,脸上沾满了血污和尘土,但眼神却依旧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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