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丹的雾连带着几日的平静,终究是被压得喘不过气的乌云撕碎了。墨麟站在水神宫殿的露台上,玄色墨陨铠上凝结的水汽不再是薄雾带来的清凉,而是带着海风裹挟的湿冷,黏在铠甲纹路里,像要提前锁住大战前的凝重。
他先找到了斯库拉。彼时古龙正盘踞在深海洞穴的顶端,琥珀色的龙瞳盯着下方训练的族裔,青黑色的龙鳞在珊瑚光下泛着冷硬的光。听到墨麟“让所有深海龙蜥即刻上岸,暂避至水神宫殿后方高地”的提议,斯库拉的龙尾猛地扫过地面,礁石碎裂的声响在洞穴中回荡。
“让本王的族裔离开深海?”他的龙吟带着惯有的高傲,却也藏着一丝疑虑,“若那降临者趁机偷袭……”
“岸上有厄歌莉娅的纯水骑士与你的亲卫联手布防,比深海更安全。”墨麟打断他,语气坚定,“他的目标是掌控海权,深海已是他的囊中之物,留在那里只会沦为他的筹码。”他抬手,血色神之眼泛起微光,将感知到的深海异质能量分布图映在空气知—黑紫色的纹路已铺满大半片海域,像一张噬饶网,“再等下去,整个族群都会被海水反噬。”
斯库拉盯着那片能量图,龙瞳收缩。他沉默片刻,终究是放下了古龙的骄傲,低沉的龙吟传遍整个洞穴:“所有族裔听令!即刻收拾行装,随本王上岸,不得有误!”族人们虽有疑惑,却也服从命令,开始有序地朝着洞口移动。那维莱特被斯库拉护在龙爪间,深蓝色的眼眸望着墨麟,带着一丝担忧:“墨麟阁下,你要留在海边吗?”
墨麟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我要去阻止他,不让海水伤害大家。你和芙卡洛斯跟着斯库拉叔叔,待在安全的地方,等我回来。”
安顿好龙蜥族群,墨麟又去找厄歌莉娅。宫殿内,水神正指挥着纯水骑士疏散民众,芙卡洛斯扇动着透明的翅膀,用水元素凝聚出指引方向的光带,帮着引导老人与孩子。“让民众躲进宫殿下方的防空洞,那里有能量屏障保护,能抵御海水冲击。”墨麟道。
“我已经安排好了。”厄歌莉娅点头,语气温和却坚定,“纯水骑士会留在外围,协助龙蜥亲卫防守。只是你……要独自面对整片被侵蚀的海?”
“不是独自。”墨麟看向雾中,一道血色身影正悠哉地晃过来,“我需要一个角斗场,一个能困住他,也能保护无辜者的角斗场。”
索诺德刚靠近,就听到了“角斗场”三个字,猩红的眼眸瞬间亮了:“角斗场?你想把那片海圈起来当角斗场?”她搓着手,语气里的狂热几乎要溢出来,“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你想让我怎么做?”
“用你的能量,将整个原始胎海与近海区域围起来。”墨麟指着海面,指尖划过空气里翻腾的水汽,“形成一道无法穿透的屏障,不让被侵蚀的海水溢出,也不让那降临者逃走——这是属于我们的角斗场,他无处可躲。”
“就这?”索诺德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却没半分拒绝的意思,“可以是可以,但我可不会帮你打架,我只负责搭好这个角斗场,当好观众。”话音落下,她张开双臂,血色能量从她体内爆发,像潮水般朝着海面蔓延,染红了半边昏暗的,“不过你放心,我的屏障,就算是魔神全力冲撞,也别想轻易打破!”
血色能量在海面上空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光墙,从海岸的礁石一直延伸到胎海深处的黑暗里,将整片被污染的海域圈成一个封闭的“角斗场”。光墙泛着妖异的红光,与乌云下漆黑的海水形成鲜明对比,墙面上流动的能量纹路,像在为这场生死对决刻下边界。
索诺德落在一块最高的礁石上,拍了拍手,猩红的裙摆被海风掀起:“搞定!你的角斗场准备好了,可别让我失望啊——我还等着看你怎么跟一片海打架呢!”
墨麟没有回应,他走到海边最显眼的一块巨大礁石旁,将腰间的千机匣取下。机匣上的青铜纹路泛着淡淡的光泽,他按下侧面的机括,将其稳稳嵌入礁石的缝隙中,指尖凝起岩力,激活了隐藏的防御阵法——淡金色的岩纹从机匣中蔓延开来,在礁石周围织成一道坚固的屏障,既能保护千机匣不被海水破坏,也能作为他最后的退守之地。
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右手握住背后的破军戟。漆黑的戟身刚一抽出,就引得周围的空气剧烈波动,戟尖缠绕着墨红色的雷光,噼啪作响,与墨陨铠的玄色互相呼应。这杆曾陪他征战须弥、斩杀万敌的战戟,此刻在他手中,泛着一往无前的锋芒,连周围狂暴的海风都似被戟尖的锐气劈开。
墨麟提着破军戟,一步步走向海与岸的交界处。海浪已经开始变得汹涌,黑色的海水拍击着礁石,溅起的水花带着淡淡的黑紫色,那是被异质能量侵蚀的痕迹,落在地上,连石板都泛起细微的黑色纹路。海风越来越大,吹得他的衣袍猎猎作响,玄色的墨影在风中展开,像一双黑色的翅膀,稳稳托住他挺拔的身形。
空中的乌云越积越厚,将整个枫丹笼罩在一片昏暗之郑雷声在云层后滚动,沉闷的声响仿佛从海底传来,每一次震动,都让海面的浪涛更高一分,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远处的防空洞方向,那维莱特扒着屏障的缝隙,深蓝色的眼眸紧紧盯着海边的墨麟,芙卡洛斯也收起了往日的活泼,担忧地扇动着翅膀,却被斯库拉的龙爪轻轻按住,不让他们靠近危险的边缘。
墨麟停下脚步,站在角斗场的正中心,海与岸的分割线上。他握紧破军戟,将戟尖狠狠指向海面,漆黑的戟身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戟尖的雷光劈碎了溅来的黑色水花。血色神之眼在胸口发烫,感知着海水中那股越来越强的异质能量——降临者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海水的波动变得更加狂暴,像是在愤怒地咆哮,整个角斗场里的海水都在翻腾,仿佛有一头巨大的怪物即将从海底苏醒。
“出来吧。”墨麟的声音低沉,却穿透了呼啸的海风,传遍整个角斗场,“你想掌控这片海,我便与你,与这片被污染的海,一战到底。”
话音落下的瞬间,海面突然掀起数十丈高的巨浪,黑色的海水裹挟着黑紫色的异质能量,像一只巨大的手掌,朝着墨麟狠狠拍来。雷声在头顶炸响,白色的闪电划破乌云,照亮了他坚毅的脸庞,也照亮了他手中直指沧溟的破军戟。
一场人与海的对决,在这风雨欲来的角斗场中,正式拉开了序幕。墨麟周身雷光与岩力交织,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光罩,他握紧破军戟,眼神锐利如鹰——他要守护的,不仅是那维莱特与芙卡洛斯,更是整个枫丹,整片提瓦特不被异质能量侵蚀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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