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丹的雨是倾盆而下的,像河决了口,砸在房屋的琉璃瓦上噼啪作响,汇成水流顺着屋檐往下淌,在地面织成密不透风的水幕。民众们躲在门窗后,从缝隙里偷偷望向海边,窗帘被攥得发皱,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没人敢出声,生怕惊扰了那片被异质能量侵蚀的、漆黑的海。
墨麟站在原始胎海的边缘,玄色墨陨铠早已被雨水浇透,铠甲缝隙里的水流顺着腿肚往下滴,在脚下积成一滩水洼。他握着破军戟的手却稳如磐石,漆黑的戟身泛着冷光,戟尖缠绕的银白色雷光在雨幕中格外刺眼,连落下的雨珠靠近戟身,都会被雷光劈成细碎的水雾。血色神之眼在胸口发烫,比任何时候都要敏锐,能清晰“看到”胎海深处翻涌的黑紫色能量,像一群蛰伏的毒蛇,正等着扑出水面。
“轰隆——”
雷声在头顶炸响,银白色的闪电划破乌云,短暂照亮了整片胎海。就在这时,胎海突然动了——不是浪涛的起伏,而是从海底深处传来的、带着震颤的动荡。起初只是细微的波纹,很快便演变成剧烈的翻滚,漆黑的海水像沸腾的墨汁,咕嘟咕嘟冒着黑紫色的泡沫,连索诺德布下的血色屏障都被震得微微发烫,光墙上的能量纹路疯狂闪烁。
墨麟眼神一凛,握紧破军戟,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战斗准备。
下一秒,一道数十丈高的巨浪从胎海中央掀起,漆黑的海水裹挟着碎石与腐木,朝着岸边扑来。而在巨滥顶端,一颗拳头大的乌黑核心正悬浮着,核心周围萦绕着浓稠的黑紫色能量,像液态的黑暗在流动,即使在狂暴的雨幕与巨浪中,也依旧清晰可见——那就是降临者的本体,一个完全由异质能量构成的水元素生物。
“墨麟,”一道冰冷的声音从核心中传出,没有起伏,却带着穿透雨幕的穿透力,“我叫沈京。”
乌黑核心随着巨浪缓缓落下,停在墨麟前方数十步远的海面上,黑紫色能量从核心中蔓延开来,在海面上形成一道半透明的能量躯体——人形轮廓,却没有具体的五官,只有不断流动的黑紫色水雾,像随时会消散,又随时会凝聚得更恐怖。
“你很强,”沈京的声音再次响起,能量躯体微微晃动,“比我遇到的任何提瓦特生物都强。若你愿意与我合作,我们可以一起掌控这片海,甚至掌控整个提瓦特的元素之力。到那时,三神、龙王,都将是我们的阶下囚。”
这是赤裸裸的招揽,带着征服一切的野心。
墨麟没有话,只是将破军戟往地上一拄,“咚”的一声,戟尖插入礁石缝隙,溅起的碎石与水花中,雷光骤然暴涨。他身体微微下沉,左腿在前,右腿在后,双手紧握戟杆,玄色披风在风雨中猎猎作响——这是最标准的临战姿势,沉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
沈京的能量躯体顿了顿,似乎没想到会被如此干脆地拒绝。下一秒,黑紫色能量骤然变得狂暴:“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用这片海,埋葬你!”
话音落下,周围的海水突然沸腾起来,无数道漆黑的水流从海面升起,在半空中凝聚成尖锐的长矛,矛尖泛着黑紫色的寒光,朝着墨麟射来。雨水被水流带动,形成一道道型的漩涡,连空气都变得滞涩起来。
墨麟眼神一凝,破军戟横扫,雷光形成一道扇形屏障,“铛铛铛”的声响在雨幕中密集响起,漆黑的水矛被雷光劈碎,化作水珠溅落,却在落地前又被沈京操控着,重新凝聚成新的武器。
“还没完呢!”沈京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
胎海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紧接着,数十具腐败的深海龙蜥尸体从海底浮了上来。它们的鳞片大半脱落,露出下面腐烂的肌肉,伤口处缠绕着黑紫色的异质能量,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猩红的光,四肢以扭曲的姿势划动海水,拖着长长的腐肉,朝着墨麟冲来。
这些都是之前被沈京刺杀的龙蜥,此刻竟被他用异质能量操控,变成了没有意识的傀儡!
腐臭的气味随着海风飘来,令人作呕。最前面的一具龙蜥尸体猛地扑向墨麟,腐烂的爪子带着黑紫色能量,抓向他的头颅。墨麟侧身避开,破军戟反手一挑,雷光顺着戟杆蔓延,狠狠劈在龙蜥尸体上。
“砰!”
龙蜥尸体被劈得四分五裂,黑紫色能量却像跗骨之蛆,从碎肉中溢出,又朝着其他龙蜥尸体涌去,让它们的动作变得更快、更狂暴。
与此同时,沈京操控着海水,凝聚成一道巨大的水刃,从墨麟的侧面劈来。水刃带着呼啸的风声,连雨幕都被劈成了两半,威力惊人。
墨麟腹背受敌,却依旧冷静。他调动磐岩之力,在身前凝聚出一道淡金色的岩墙,挡住水刃的同时,破军戟再次横扫,雷光将扑来的两具龙蜥尸体击飞,黑紫色能量在雷光中滋滋作响,被一点点净化。
而在水神宫殿的顶端,索诺德正斜倚在血色屏障旁,猩红的眼眸紧紧盯着下方的战场,嘴角勾起一抹狂热的笑。她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下唇,血色长裙被风雨吹得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却因为极致的兴奋而微微颤抖。
“太棒了……太精彩了!”她低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身下的礁石,“用水当武器,用尸体当傀儡……沈京,你可别太快输啊!”
她的目光落在墨麟身上,看着他在水矛与腐龙的围攻下依旧游刃有余,猩红的眼眸亮得惊人:“墨麟,你也别让我失望……让我看看,你到底能强到什么地步!”
雨还在下,雷声依旧轰鸣。墨麟站在胎海边缘,独自一人面对整片被侵蚀的海,面对源源不断的水之武器与腐败龙蜥。破军戟的雷光在雨幕中闪烁,像一盏永不熄灭的灯,守护着身后躲在房屋与防空洞里的枫丹民众,守护着年幼的那维莱特与芙卡洛斯。
沈京的能量躯体悬浮在海面上,黑紫色能量不断从核心中涌出,操控着更多的海水与尸体,朝着墨麟发起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他知道,只要拖下去,墨麟的体力迟早会耗尽,到那时,这片海,乃至整个枫丹,都将是他的囊中之物。
而墨麟也清楚,拖下去对自己不利。他必须找到沈京的弱点,找到那颗乌黑核心的破绽,才能一击制胜,彻底终结这场战斗。
血色屏障内的角斗场里,风雨、雷光、黑紫能量与腐败龙蜥交织在一起,一场关乎枫丹存亡的生死之战,正在暴雨中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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