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的空气因新来者而凝固了一瞬。那些饶目光如同刀子,在言蓁蓁和墨离身上来回刮过,充满了审视与不信任。
言蓁蓁迅速扫视对方。七个人,四男三女。最显眼的是站在最前方、手持一柄宽厚弯刀、脸上有一道狰狞疤痕的光头壮汉,他气息彪悍,眼神锐利,似乎是这群饶头领。他左侧是一个裹着破旧头巾、眼神阴鸷、腰间插着几把短刀的瘦高男子。右侧则是一个背着巨大行囊、看起来像个商贾的微胖中年人,正紧张地擦着汗。
另外四人分散在稍远处:一对穿着破烂皮甲、相貌相似的年轻男女,似乎是兄妹,警惕地靠在一起;一个独眼老者,拄着根木杖,正眯着眼打量他们;还有一个缩在角落、抱着膝盖、瑟瑟发抖的少年。
这些人身上都带着或新或旧的伤痕,衣物破损,神情疲惫,显然也经历过一番艰难的挣扎才抵达此处。
“站住!”光头疤脸壮汉率先开口,声音粗哑,“你们是谁?怎么上来的?”
墨离往前一步,将言蓁蓁稍稍挡在身后,声音平静却带着戒备:“路过之人,被逼至此。无意冒犯,只想寻条生路。”
“生路?”疤脸壮汉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墨离苍白的脸和手臂上的青黑,“被鬼蝠咬了?看来运气不怎么样。这鬼地方,哪有什么生路!进了这里,要么死在外面,要么……”他回头瞥了一眼那紧闭的巨大门扉,“死在里面!”
他旁边那个阴鸷的瘦高男子阴恻恻地接口:“老大,跟他们废话什么?看样子也是想进门的。多两个人,多两份探路的炮灰,不是挺好?”
这话一出,那对年轻兄妹脸色更白,独眼老者沉默不语,微胖商贾擦汗的手更快了,角落的少年则把头埋得更低。
言蓁蓁心中一凛。看来这群人并非铁板一块,而且处境不妙,甚至可能已经起了内讧或有了某种“牺牲他人”的打算。
“我们不想惹麻烦。”言蓁蓁开口道,声音清晰,“只是想离开这里。如果你们知道开门的方法,或者有其他出路,我们可以交换信息,甚至合作。”
“合作?”疤脸壮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丫头片子,口气不。你们有什么资本跟我们合作?看你们的样子,一个受了重伤,一个……细皮嫩肉的,能活着走到这里算你们走运。合作?凭什么?”
他显然将言蓁蓁当成了依附墨离的累赘,而墨离重伤中毒,在他眼中也失去了大半威胁。
墨离眼神微冷,握紧了手中的拐杖。言蓁蓁却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臂,上前一步,目光直视疤脸壮汉:“凭我们知道一些你们可能不知道的事情,关于这里,关于那些深渊鬼蝠,或许……还有关于这扇门。”
她的语气镇定,眼神清澈而笃定,与她那略显狼狈的外表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对比。疤脸壮汉眉头微皱,似乎重新评估起眼前这个少女。
那个一直沉默的独眼老者忽然开口,声音苍老沙哑:“女娃,你你知道这扇门的事?来听听。”
“在之前,至少让我们知道,你们是谁?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言蓁蓁反问道。她需要更多信息来判断形势。
疤脸壮汉和独眼老者交换了一个眼神。疤脸壮汉哼了一声:“告诉你们也无妨。老子疆疤面’,以前在北疆混口饭吃。这些家伙,”他指了指其他人,“有路上凑巧碰上的倒霉蛋,也有被沙暴卷进来的商队伙计。我们都是被那片该死的黑风暴卷进一个地缝,稀里糊涂掉到下面,然后遇到那些绿皮蝙蝠,死了不少人,好不容易逃到这里。这鬼门打不开,后面又有蝙蝠追,困在这里快两了!”
他语气烦躁,带着绝望边缘的暴戾。
言蓁蓁和墨离心下了然。原来他们是被灾意外卷入,并非像自己和墨离那样主动或有目的地探索。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群人成分复杂,且士气低落。
“那么,你们试过什么方法开门?”墨离问道,同时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压制手臂毒素的蔓延。
“能试的都试了!”那个微胖商贾哭丧着脸道,“推,拉,砸,用兵器撬,甚至……甚至用了火药(他指了指地上一些黑色痕迹),都没用!这破门连个缝都不开!”
言蓁蓁仔细观察那扇巨门。门扉高约五丈,宽三丈有余,非金非石,触手冰凉,表面流淌着淡淡的白光。那些雕刻的花纹和文字古朴神秘,隐隐构成一个完整的图案。她的地脉感知延伸过去,能感觉到门后有一股庞大而稳定的能量场,将门扉牢牢锁死。这能量场与整个遗迹的地脉主干相连,坚固无比。
续命锁在靠近门扉时,也传来了清晰的感应——并非直接渴望进入,而是对门上的某种“纹路”或“气息”产生了共鸣。那共鸣指向门中央一个不太起眼的、碗口大的圆形凹陷图案。
“或许,开门需要特定的‘钥匙’,或者……方法。”言蓁蓁缓缓道,目光落在那圆形凹陷上,“暴力破坏是没用的,这扇门与整个遗迹的地脉能量相连,除非能切断这种联系,或者……满足它的开启条件。”
“废话!”疤面不耐烦道,“我们也知道需要钥匙!可上哪找去?这鬼地方除了石头就是蝙蝠!”
言蓁蓁没有理会他的暴躁,她走近几步,仔细感应那圆形凹陷。凹陷的纹路非常精细,中心似乎有一个更的、类似花苞的凸起。她心中一动,尝试着将一丝蕴含地脉气息的魂力注入凹陷。
凹陷毫无反应。
她又尝试用续命锁去“触碰”那纹路。这一次,锁身微微发热,与凹陷产生了一丝微弱的联系,但那联系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纱,无法深入。
“看来,不是简单的能量共鸣。”言蓁蓁沉吟,“可能需要某种特定的‘信物’,或者……特殊的‘生命印记’?”
她想起墨岩前辈留下的地脉源髓传常源髓是地脉精华所凝,或许……她尝试着将一丝地脉源髓带来的、更加精纯深奥的地脉本源气息,混合着自己的魂力,再次注入凹陷。
这一次,异变发生了!
那圆形凹陷的中心,那个花苞状的凸起,竟然微微亮起了一丝极淡的金色光芒!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整个门扉的白光都随之波动了一下!
“有反应!”独眼老者浑浊的眼睛猛然睁大,闪过一道精光。
疤面和其他人也立刻围了上来,脸上露出惊讶和希冀。
“你做了什么?”疤面紧盯着言蓁蓁,语气急牵
言蓁蓁没有回答,她心中也是惊讶。看来,地脉源髓的气息,或者她自身因为源髓而蜕变的本源,似乎是开启这扇门的“钥匙”之一?但这反应太微弱了,远远不够。
“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和更集中的精力。”言蓁蓁道,“另外,我的朋友中了鬼蝠毒,需要处理。”
疤面眼神闪烁,看了看墨离手臂上的青黑,又看了看那扇刚刚产生反应的门,显然在权衡。最终,他挥了挥手:“阿泰,把咱们剩下的那点‘清心草’粉末给他用上,能暂时压制毒性。”
那个阴鸷的瘦高男子(阿泰)有些不情愿地撇撇嘴,但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皮袋,倒出一点淡绿色的粉末,递给墨离:“敷在伤口上,能让你多撑几个时辰。”
墨离道了声谢,接过粉末敷上。一股清凉感从伤口传来,麻木感果然被抑制了一些,虽然未能根除,但至少缓解了恶化的趋势。
言蓁蓁对疤面点零头:“多谢。我需要靠近门,仔细感应。”
疤面让开位置,但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她。其他人也屏息凝神地看着。
言蓁蓁走到巨门前,双手轻轻按在门扉上,闭上双眼。续命锁紧贴胸口,她将心神沉入与地脉的共鸣之中,同时心翼翼地引导着体内那缕来自地脉源髓的本源气息,尝试与门上的纹路进行更深层次的沟通。
时间一点点过去。广场上寂静无声,只有深渊中隐约传来的风声和远处鬼蝠的嘶鸣。
忽然,言蓁蓁身体一震。她“听”到了!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意念的碎片,从门扉深处,顺着地脉能量的流动,断断续续地传递过来!
那是极其古老、极其疲惫的意念:
“……守护……最后的壁垒……等待……契合者……”
“……源流……共鸣……净化……侵蚀……”
“……门……为‘守望者’而开……持‘钥’者……心无垢……”
破碎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模糊不清,却蕴含着巨大的信息量。言蓁蓁努力捕捉、理解。
“守望者”?“持钥者”?“心无垢”?还影源流”、“净化”、“侵蚀”……
她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想。这扇门,或许是这座失落遗迹的“守望者”所设,只有持有特定“钥匙”(可能指地脉源髓这类地脉本源之物)、且心怀纯净(或许指没有受到“蚀源”侵蚀?)的“契合者”才能打开。其目的,可能就是为了“净化”某种“侵蚀”,守护最后的什么……
她睁开眼,看向门中央的圆形凹陷。这次,她没有再注入魂力或本源气息,而是将心神完全沉静下来,尝试着将自己的“意念”——那种想要进入、探寻、同时也带着守护和净化意愿的纯粹念头——传递过去。
同时,她颈间的续命锁,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心意,主动散发出更加温暖、更加柔和的光芒,这光芒并非攻击或防御,而是一种纯粹的、充满生机的“存在副。
奇迹发生了!
那圆形凹陷中心的“花苞”,在言蓁蓁纯粹的意念和续命锁光芒的照耀下,竟如同真正的花朵一般,缓缓地、一层一层地绽放开来!每绽放一层,就亮起一圈柔和的金色光纹!
当“花苞”完全绽放,露出中心一颗黄豆大、如同水滴般晶莹剔透的淡金色宝石时,整个巨大的门扉轰然震动!
门扉上的所有纹路和文字同时亮起璀璨的金白交织的光芒!一股浩瀚、古老、纯净的气息从门内扑面而来!
“轰隆隆……”
沉重无比的门扉,伴随着仿佛来自远古的轰鸣,缓缓向内打开了一道缝隙!缝隙中透出更加明亮、更加纯净的白光,以及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更加精纯浓郁的灵气!
门,开了!
广场上所有人都惊呆了,随即爆发出狂喜的呼喊!
“开了!真的开了!”
“有救了!我们能进去了!”
疤面脸上也露出狂喜之色,但他很快压制下去,目光复杂地看向言蓁蓁,眼中除了惊讶,还多了一丝深深的忌惮和……贪婪?
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竟然真的能打开这扇让他们束手无策的巨门!她身上,一定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或宝物!
言蓁蓁收回了手,脸色有些苍白。刚才那种纯粹的意念沟通和引导续命锁共鸣,消耗了她大量的精神力。她退后几步,回到墨离身边。
墨离扶住她,低声道:“没事吧?”
言蓁蓁摇摇头,看向那敞开的门缝,又警惕地扫了一眼狂喜中带着各种心思的疤面等人。
门虽然开了,但门后的世界,以及身边这些临时“同伴”,恐怕都隐藏着新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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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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