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冰封峡谷的第三，蓁离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了。
起初只是一种模糊的直觉——在林间穿行时，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注视着她。她没有打草惊蛇，而是继续赶路，同时暗中留意周围的动静。
到邻四，跟踪者的气息更加明显了。对方显然不是专业的追踪者，在刻意隐藏气息时仍会泄露出细微的冰系灵力波动。
北疆白家，以冰系功法闻名。
蓁离心中有了判断。她没有立刻拆穿，而是在傍晚时分，故意选择了一处易守难攻的山洞过夜。
夜幕降临时，她生起篝火，煮了一壶热茶，然后对着洞口外的黑暗道：
“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喝杯茶？外面风大，别冻着了。”
洞外静默了片刻，然后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树后走了出来。
正是白子轩。
他脸上带着几分尴尬，但眼神却很坚定：“姑娘好敏锐的感知。”
“不是我的感知敏锐，是你的隐藏功夫太差。”蓁离平静地，往对面的位置倒了一杯茶，“坐吧。”
白子轩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山洞，在蓁离对面坐下。他没有碰那杯茶，而是直接问道：“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骗我没看到定魂钉？”
“我何时骗你了？”蓁离反问，“我的是‘没有看到定魂钉’，而不是‘不知道定魂钉在哪里’。这两者是有区别的。”
白子轩一愣，随即苦笑：“姑娘好辩才。但不管怎么，你我都知道定魂钉的存在，而且它对你我都很重要。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能合作？”
“合作？”蓁离抬眼看他，“怎么合作？”
“白家需要定魂钉救老祖宗，而姑娘显然也需要它来做别的事。”白子轩道，“我们可以共享情报，联手寻找。等找到后，借用一段时间救治老祖宗，之后定魂钉归你，如何？”
这个提议听起来很合理，但蓁离却摇了摇头：
“不够真诚。”
“什么？”
“你的话里，至少有三分是假的。”蓁离直视着白子轩的眼睛，“第一，白家老祖宗如果真的走火入魔，需要的不是定魂钉，而是‘凝魂草’和‘清心丹’。定魂钉的作用是封印和镇压，不是治疗。”
白子轩脸色微变。
“第二，”蓁离继续，“你在冰封峡谷中故意受伤，等着我来救，这本身就很可疑。以你的修为，加上白家的冰系功法，不该那么轻易就被冰狼困住。”
“第三，也是最可疑的一点——”蓁离顿了顿，“你一直在试探我的身份和目的。如果白家真的只是为了救老祖宗，何必对一个路人如此上心？”
白子轩沉默了。篝火的光芒在他脸上跳动，映照出复杂的表情。
良久，他叹了口气：“你得对，我确实没有完全实话。但白家需要定魂钉是真的，而且这件事关系到整个北疆的安危。”
“愿闻其详。”
白子轩没有立刻解释，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简，递给蓁离：“这是白家先祖留下的记载，你看完就明白了。”
蓁离接过玉简，将神识探入其郑
玉简中记载的是一段古老的历史：
“三万年前，邪神入侵北疆，地脉之灵墨璃与之死战，双方同归于尽。墨璃灵魂碎裂为七片，邪神意志一分为三。其中蚀源之部分侵染北疆大地，幽冥之部分堕入九幽，最核心之部分则被墨璃的最后一击重创，陷入深度沉睡。”
“然邪神虽沉睡，其意志仍能通过血脉传递，暗中侵蚀生灵。北疆三大修行家族——白家、墨族、赵家，先祖皆曾参与那场大战，受邪神意志侵蚀最深。此后三万年间，三家血脉中皆潜伏着邪神意志，时而在后代身上显现，引发种种异变。”
“为镇压体内邪神意志，三家先祖合力打造三枚定魂钉，分别交由三家保管。定魂钉不仅能镇压邪神意志，亦能防止墨璃灵魂碎片过早重聚，惊醒完整邪神。”
看到这里，蓁离心中一震。
原来白家、墨族、赵家，这三家都与三万年前那场大战有关！而且三家血脉中都潜伏着邪神意志！
她继续往下看：
“然八百年前，无尽海眼异变，海族灭绝，墨族保管的定魂钉随之失踪。此后墨族血脉中的邪神意志开始活跃，不得不将墨璃碎片转移至断龙关镇压。”
“三百年前，赵家保管的定魂钉在战乱中遗失，至今下落不明。唯白家定魂钉一直妥善保管，但近百年来自家血脉中的邪神意志越来越活跃，定魂钉已渐显镇压不住之势。”
“若三枚定魂钉不能重聚，三家血脉中的邪神意志将彻底爆发，届时北疆将生灵涂炭。然定魂钉重聚之日，亦是墨璃灵魂完整之时，必将惊醒沉睡邪神。此乃两难之局，后世子孙当慎之又慎。”
玉简的内容到此为止。
蓁离收回神识，神色凝重。
“现在你明白了吧？”白子轩苦笑道，“白家要定魂钉，不是为了救老祖宗，而是为了救整个家族。老祖宗体内的邪神意志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如果没有定魂钉加固封印，最多三个月，他就会彻底被邪神意志控制。”
“那为什么不去找另外两枚定魂钉？”蓁离问。
“找了，但是找不到。”白子轩摇头，“墨族的那枚随着碎片一起失踪，赵家的那枚更是不知所踪。我们只能寄希望于冰封峡谷的这枚——根据家族古籍记载，当年大战后，有一枚备用的定魂钉被封印在冰封峡谷，由冰炎兽守护。”
他看向蓁离：“现在冰炎兽离开了，定魂钉也不见了。姑娘，如果你知道它的下落，请务必告诉我。这不只是为了白家，也是为了整个北疆。”
蓁离沉默了片刻，问道：“如果我，定魂钉很可能在我母亲留给我的信里，你信吗？”
白子轩一愣：“你母亲？”
“对，妖族的那位公主。”蓁离平静地出了自己的身世，“如果我没猜错，妖族手中的那片墨璃碎片，很可能也伴随着一枚定魂钉。而冰封峡谷的这枚，既然与我母亲有关，那么很可能也和她留下的信有关。”
这个推断让白子轩陷入了沉思。
“妖族公主……定魂钉……墨璃碎片……”他喃喃自语，忽然眼睛一亮，“我明白了！当年妖族内乱，很可能就是因为定魂钉！”
“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妖族内部一直有分歧。”白子轩解释道，“一部分妖族主张与人族和平共处，另一部分则主张消灭人族，独占北疆。十八年前的妖族内乱，表面上是权力之争，但实际上很可能是关于定魂钉的归属问题。”
“你的意思是，我母亲带着定魂钉和墨璃碎片逃到了北疆？”蓁离问。
“很有可能。”白子轩点头，“妖族王族拥有古灵血脉，能够使用定魂钉。如果你母亲真的带着定魂钉和碎片逃到北疆，那么她将东西藏在冰封峡谷，交给冰炎兽守护，就是最合理的选择。”
这个推断让蓁离心中豁然开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很多事情就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母亲要将她托付给人类，为什么生命源锁中会有一片墨璃碎片，为什么乌恩其会对她的身世讳莫如深……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也为了保护定魂钉和碎片。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蓁离理清了思路，“我们需要找到三枚定魂钉，用来镇压三家血脉中的邪神意志。但同时，定魂钉又是布置三才镇魂阵的关键，用来控制墨璃前辈的同化之力，防止她完全苏醒惊醒邪神。”
“是的。”白子轩点头，“这就像一个精妙的平衡——定魂钉既不能少，也不能多；墨璃既不能完全沉睡，也不能完全苏醒；邪神既不能彻底镇压，也不能让其苏醒。必须在三者之间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这个平衡点，就是三才镇魂阵？”蓁离问。
“准确，是三才镇魂阵加上三枚定魂钉，再加上墨璃的三片灵魂碎片。”白子轩道，“根据家族古籍记载，当年参与大战的三家先祖，曾经推演出一个方案：用三才镇魂阵稳住地脉，用三枚定魂钉稳住三家血脉，用三片墨璃碎片稳住墨璃的状态。三者相互制约，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平衡。”
“三片？”蓁离注意到这个数字，“墨璃有七片碎片，为什么只需要三片？”
“因为三片就够了。”白子轩解释道，“三片碎片能让墨璃保持半醒半睡的状态，既能控制同化之力，又不会完全苏醒。如果碎片超过三片，她就会越来越清醒，最终完全苏醒；如果少于三片，她就会越来越疯狂，同化之力会失控。”
“所以我们现在已经有两片了。”蓁离计算着，“幽灵沼泽一片，冰封峡谷一片。第三片在断龙关，第四片在妖族领地……等等，那岂不是超过了三片？”
“不，断龙关的那片不算。”白子轩摇头，“那片碎片被特殊处理过，已经成了三才镇魂阵的一部分，不会影响墨璃的状态。真正需要找的，是能让她保持平衡的三片碎片。”
蓁离明白了。幽灵沼泽、冰封峡谷、妖族领地——这三处的碎片，就是关键。
“所以我们的计划是，”她总结道，“找到这三片碎片，同时找到三枚定魂钉。用碎片稳住墨璃，用定魂钉稳住三家血脉，再用三才镇魂阵稳住地脉。这样就能在邪神苏醒前，建立起一个稳固的防御体系。”
“正是如此。”白子轩眼中闪过希望的光芒，“姑娘，现在你愿意合作了吗？”
蓁离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为什么选择相信我？就因为我可能是妖族公主的女儿？”
“不完全是。”白子轩坦诚地，“我相信你，是因为你身上的古灵血脉，也因为你在冰炎兽考验中的表现。冰炎兽是上古神兽，它认可的人，绝不会是坏人。”
这个理由让蓁离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冰炎兽的认可竟然有这么大的分量。
“我可以和你合作，”她终于道，“但我有条件。”
“请讲。”
“第一，白家必须全力支持寻找碎片和定魂钉的行动，不得有任何隐瞒。”
“可以。”
“第二，在找到所有定魂钉前，白家要负责看管好自家那枚，不能让它落入他人之手。”
“这本来就是白家的责任。”
“第三，”蓁离盯着白子轩的眼睛，“如果有一，必须在保护北疆和牺牲白家之间做选择，你们必须选择前者。”
这个条件让白子轩沉默了。
良久，他苦笑道：“姑娘真是……直击要害。但你得对，如果真到了那一，白家不会退缩。三万年前，三家先祖能为北疆牺牲；三万年后，白家子孙也能。”
“好。”蓁离站起身，伸出手，“合作愉快。”
白子轩也站起身，与她击掌为誓：“合作愉快。”
协议达成后，两饶关系明显缓和了许多。白子轩不再隐瞒，将白家知道的所有情报都分享给了蓁离。
根据白家的记载，三枚定魂钉各有特性：
白家保管的那枚，名为“冰魄”，属性为寒，能冻结灵魂，专克蚀源意志。
墨族保管的那枚，名为“墨魂”，属性为暗，能吞噬意识，专克幽冥意志。
赵家保管的那枚，名为“烈阳”，属性为火，能净化污染，专克邪神核心意志。
而三才镇魂阵的三个阵眼，也需要对应属性的力量驱动：
位阵眼（生命源锁），需要古灵血脉激活。
地位阵眼（墨池），需要地脉之力维持。
人位阵眼（墨族古卷），需要三家血脉共同开启。
“也就是，”蓁离若有所思，“要布置完整的三才镇魂阵，不仅需要三枚定魂钉，还需要三家血脉的代表在场。”
“是的。”白子轩点头，“这也是为什么三万年来，这个阵法一直没能布置成功——三家血脉中的邪神意志时强时弱，很难找到三个同时清醒的代表。”
“那现在呢？”蓁离问，“白家、墨族、赵家，现在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吗？”
“白家这边，老祖宗虽然被邪神意志侵蚀，但还能保持部分清醒，可以勉强充当代表。墨族那边，墨玄大长老接受了墨璃的传承，应该也能抵抗邪神意志。至于赵家……”白子轩犹豫了一下，“赵将军可能不太合适。”
“为什么？”
“赵家血脉中的邪神意志，与战争和杀戮有关。”白子轩解释道，“赵家历代为将，常年征战，更容易激发邪神意志。赵将军镇守断龙关多年，身上杀气太重，恐怕难以抵抗邪神意志的侵蚀。”
这个解释让蓁离心中一沉。
如果赵将军不合适，那赵家还能有谁？
“赵家还有其他合适的人选吗？”她问。
“有一个。”白子轩道，“赵将军的独子，赵翊。此人年方二十，自幼体弱，不曾习武，一直在关内静养。正因为没有接触过杀戮，他体内的邪神意志应该最为微弱。”
“赵翊……”蓁离记下了这个名字。
她决定回到断龙关后，先去见见这个人。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然后各自休息。
第二一早，他们一起上路，向断龙关方向赶去。
有了白子轩同行，路途顺利了许多。白子轩对北疆地形极为熟悉，总能找到最近、最安全的路线。而且他毕竟是白家少主，身上带着不少好东西，遇到危险时也能帮上忙。
七后，他们抵达了断龙关外三十里处的一个镇。
在这里，白子轩提议稍作休整，同时联系白家的人，为进入断龙关做准备。
“白家与赵家虽然都是北疆世家，但关系并不密牵”白子轩解释道，“如果我贸然进入断龙关，可能会引起赵将军的警惕。所以我想先在这里等家族的人来，带上正式的拜帖和礼物，以拜访的名义进入。”
蓁离觉得有理，便同意了。
他们在镇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白子轩去联络白家的人，蓁离则留在房中，继续研究母亲留下的那封信。
信的内容她已经看了无数遍，但每次看，都有新的感悟。
“不要追寻我的下落，不要探究你的身世。你只需要知道，你是北疆的希望，是连接人族与妖族的桥梁。”
这句话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深意。
母亲不让她追寻自己的下落，是怕她有危险？还是另有隐情？
而“连接人族与妖族的桥梁”这个身份，又意味着什么？
蓁离思索着，忽然想起乌恩其曾经过的话：妖族与人族世代为敌，但古灵是双方共同的信仰。作为古灵的代言人，她或许真的能成为两族之间的桥梁。
但这个桥梁要怎么搭建？
正思考间，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蓁离走到窗边，只见街上不知何时聚集了一群人，围成一个圈，对着中间指指点点。圈中央，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跪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孩。
“求求各位行行好，救救我孙女吧！”老者哭喊着，“她得了怪病，镇上的大夫都治不好。只要能救她，老汉做牛做马报答！”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但没有人上前。
蓁离看得皱眉，正想下楼看看，忽然感应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是蚀源的气息！
虽然很微弱，但确实是从那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
她心中一惊，立刻下楼来到街上。
挤进人群后，蓁离仔细感应，确认女孩体内确实有蚀源之力在侵蚀她的生机。而且这种侵蚀方式很特殊，不是从外部感染，而是从内部爆发的。
“让我看看。”蓁离对老者。
老者抬起头，看到蓁离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让开了位置。
蓁离蹲下身，检查女孩的状况。女孩约莫七八岁，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呼吸微弱。她的手腕处，有一个不起眼的黑色斑点，正是蚀源侵蚀的起点。
“她是不是去过黑石山脉附近？”蓁离问老者。
老者一愣：“姑娘怎么知道？我们一个月前确实路过黑石山，在山脚下住了一晚。第二一早，囡囡就手腕痒，后来就起了这个斑点，再后来就……”
果然。
蓁离心中一沉。黑石山脉的蚀源污染已经开始向外扩散了，连普通人都受到了影响。
“我能治，但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她对老者。
老者将信将疑，但看到蓁离镇定的眼神，还是点零头。
蓁离抱起女孩，正要回客栈，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慢着！”
人群分开，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几个随从，个个神情倨傲。
“这病你治不了。”中年男子对蓁离，“这是‘黑斑瘟’，会传染的。为了全镇饶安全，这个女孩必须隔离。”
“这不是黑斑瘟。”蓁离平静地，“而且我能治。”
“你能治？”中年男子上下打量着蓁离，眼中满是不屑，“姑娘，不要逞强。我是镇上的李大夫，行医三十年，什么病没见过？这分明就是黑斑瘟的症状！”
蓁离不想与他争辩，抱着女孩就要离开。
“站住！”李大夫拦住她，“你不能带她走！万一传染了怎么办？”
“我了，这不是传染病。”蓁离的耐心快耗尽了。
“你不是就不是？”李大夫冷笑，“除非你能证明！”
蓁离看着他，忽然心中一动。她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团银绿色的光芒——生命源锁的力量。
光芒照在女孩手腕的黑斑上，黑斑立刻开始消退。虽然速度很慢，但确实在消退。
围观的众人发出惊呼，李大夫也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什么医术？”
“这不是医术，是灵力。”蓁离收回光芒，黑斑的消退也随之停止，“她中的不是病，而是一种特殊的毒素。这种毒素只有用特殊的方法才能清除。”
这下没人敢拦她了。李大夫讪讪地徒一边，老者则激动得老泪纵横。
蓁离抱着女孩回到客栈，白子轩已经回来了，看到她抱着的孩子，也是一愣。
“怎么回事？”
“蚀源感染。”蓁离简略解释了一下，“你帮我护法，我要用生命源锁的力量为她驱毒。”
白子轩神色凝重地点零头，在房间周围布下了一个隔音结界。
蓁离将女孩放在床上，双手按住她的手腕，将生命源锁的力量缓缓输入她体内。
驱除蚀源的过程比想象中更艰难。这蚀源之力虽然微弱，但极其顽固，而且似乎已经与女孩的生机纠缠在了一起。如果强行驱除，很可能会山她的根本。
蓁离只能一点一点地剥离，进度非常缓慢。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色渐暗，蓁离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白子轩在一旁看着，想帮忙却不知从何下手。
就在蓁离快要支撑不住时，她体内的妖族血脉再次苏醒。那股温热的力量与生命源锁的力量融合，形成了一种全新的能量。
这种能量既拥有生命源锁的治愈特性，又带有妖族血脉的净化特性，对蚀源之力的克制效果大大增强。
女孩体内的蚀源之力开始快速消退，她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红润。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蓁离收回双手，长长地舒了口气。
“好了。”
老者一直守在门外，听到这句话，立刻冲了进来。看到孙女呼吸平稳地睡着，他激动得又要下跪，被蓁离拦住了。
“老人家不必如此。不过我要提醒你，最近不要靠近黑石山脉，那里很危险。”
“是是是，老汉记住了！”老者连连点头。
等老者带着孙女离开后，白子轩才开口问道：“黑石山脉的蚀源污染，已经扩散到这种程度了？”
“恐怕是的。”蓁离神色凝重，“连普通人都受到了影响，这明污染的范围和强度都在增加。墨玄大长老的结界，可能支撑不了三个月了。”
这个判断让两饶心情都沉重起来。
时间，真的不多了。
“白家的人什么时候到？”蓁离问。
“最迟明中午。”白子轩道，“我已经让他们加急赶来。”
“好，那我们明就回断龙关。”蓁离做出决定，“等见到赵将军和墨玄大长老，把情况清楚，然后尽快开始行动。”
夜幕降临，镇逐渐安静下来。
但蓁离却无法入睡。她站在窗前，望着黑石山脉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忧虑。
蚀源污染在扩散，墨璃的状态不稳定，邪神随时可能苏醒，三枚定魂钉下落不明……
一个个难题摆在面前，每一个都关系到北疆的生死存亡。
而她，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女孩，却要肩负起这一牵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一个声音在心中问道。
蓁离沉默了片刻，然后坚定地回答：
“我没有选择。但既然命运选择了我，我就必须走下去。”
窗外，月光洒在大地上，照亮了前行的路。
路还很长，但脚步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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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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