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苏瑾没告诉我。”林峰，“但她提过一个地方——医学院的老图书馆，四楼东侧，哲学类书架。”
警笛声在楼下停止，老李带着支援队伍冲上来。看到现场，他脸色铁青：“陈默，你……”
“我没事。”陈默摇头，“赵启明被带走了，对方可能灭口。林峰是关键证人，需要保护性监禁。还有，立即派人去医学院老图书馆。”
老李迅速安排。陈默被强制送往医院检查，确诊左臂尺骨骨裂，需要打石膏。
在医院急诊室，虞倩陪着他：“你太冒险了。”
“值得。”陈默看着打石膏的过程，“我们拿到了关键证据，林峰的录音和证词可以指向振翼制药高层，甚至可能涉及更高级别的保护伞。”
“但赵启明被带走了，如果他死了，线索可能中断。”
陈默沉思：“我不认为他们会立即杀他。赵启明知道太多，他们需要先问出他泄露了多少，把证据藏在哪里。”
“所以赵启明暂时还活着。”虞倩，“但我们时间不多。”
张匆匆走进急诊室，手里拿着平板：“陈队，老图书馆那边有发现！在哲学类书架后的墙壁里，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有蓝色文件夹！”
陈默精神一振：“内容？”
“正在扫描传输。初步查看，里面赢心诺平’三期临床试验的原始数据、篡改前后的对比分析，还有一份涉及人员的名单……”张停顿了一下，“名单上有七个人，包括赵启明、医学院副院长、药监局的一名官员，还迎…”
“还有谁？”
“张辰法医的名字也在上面，标注是‘技术顾问’。”
急诊室陷入沉默。陈默感到一阵寒意，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朋友可能更深地卷入这个漩危
“张辰知道这个名单吗？”虞倩问。
“不确定。但苏瑾把他列进去，一定有原因。”陈默，“也许他提供了某种专业意见，也许他发现了问题但保持了沉默。”
张的平板响起提示音，他看了一眼，脸色更加凝重：“还有更糟的。技术科分析了巷口监控的高清修复画面，那个穿白大褂的人……虎口处有一道划痕，和林峰的伤口位置一致。”
陈默和虞倩对视。如果林峰是那个穿白大褂的人，那么他刚才的证词就有问题。他可能不是中间人，而是直接参与者。
“林峰现在在哪里？”陈默问。
“在支队审讯室，老李亲自审问。”
陈默试图起身：“我必须回去。”
“医生你至少需要观察六时。”虞倩按住他。
“等不了了。”陈默坚持，“如果林峰在谎，那么他给我们的一切信息都可能是误导。赵启明可能不是主谋，而是替罪羊。”
他看向张：“调取林峰过去三个月的所有行踪记录，特别是与振翼制药人员的接触。还有，查他的财务状况，所有账户。”
“已经在做了。”张点头。
虞倩叹了口气：“我跟你一起去。但你要答应我，必要时让其他人处理。”
陈默点头，但眼神坚定。真相像迷雾中的灯塔，看似接近，实则遥远。时间伪证的核心尚未触及，而每一分钟流逝，都意味着证据可能被销毁，证人可能遇害。
雨夜中，警车驶向刑侦支队。城市的霓虹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拖出长长的光带，像一道道未愈合的伤口。
在审讯室里，林峰坐在椅子上，表情平静得反常。当陈默裹着石膏走进来时，他甚至微微一笑。
“陈警官，你的手臂还好吗？”
陈默坐下，将蓝色文件夹的扫描件推到他面前：“解释一下，为什么苏瑾的名单上有你的名字？”
林峰看了一眼，笑容不变：“因为我帮她联系过举报渠道，她感谢我。”
“用‘技术顾问’这个称呼感谢你？”陈默盯着他，“还有，你的伤口和监控里凶手的伤口一致。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了，伤口是由医用手术剪造成的，不是你所的切水果。”
林峰的笑容慢慢消失。
“你不仅是中间人，还是执行者。”虞倩轻声，“你杀了王建国，可能也杀了苏瑾。但你设计了时间矛盾，试图制造不在场证明。”
“闹钟的把戏，”陈默接着，“是你设计的，对吗？你懂机械，三年前那桩商业诈骗案就涉及精密仪器。你改造了苏瑾的闹钟，让它会在特定时间停摆，然后提前摔碎它，放在现场误导死亡时间。”
林峰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你们很聪明，但还不够聪明。”
“什么意思？”
“如果我是凶手，我为什么会留下这么多破绽？为什么要给你们录音笔？为什么告诉你们蓝色文件夹的位置？”林峰身体前倾，“因为我在帮你们，陈警官。我在引导你们找到真相。”
“真相是什么？”陈默不为所动。
“真相是，这个案子比你们想象的要深得多。”林峰压低声音，“振翼制药只是一个前端，背后有更大的利益集团。‘心诺平’不仅是药，还涉及专利战争、股票操纵、甚至……更高层的保护。”
“名单上的人都是这个集团的一部分？”
“一部分。”林峰，“我只是外围的角色，负责处理一些‘脏活’。但我厌倦了，所以想退出。苏瑾联系我时，我看到了机会——如果她能曝光这一切，我也可以趁机脱身。”
“但你杀了她。”
“我没有！”林峰突然激动，“我见到她时，她已经受伤了。闹钟不是我摔的，我去的时候它已经停摆了。我只是……调整了现场，让时间看起来更矛盾，这样你们会深入调查，而不是简单定性为医疗纠纷引发的谋杀。”
陈默和虞倩交换了一个眼神。如果林峰的是真的，那么现场有第三个人——真正的凶手。
“苏瑾当时还活着？”
“奄奄一息，但还能话。她给了我蓝色文件夹的线索，让我交给可靠的人。”林峰苦笑，“但我谁都不相信，所以藏了起来，等待时机。”
“王建国呢？”
“那是意外。”林峰低下头，“赵启明让我去‘警告’他，但我去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了。有人先我一步。我穿着白大褂是为了伪装成医生，方便进出医院，但被监控拍到了。”
陈默的大脑飞速运转。如果林峰不是真凶，那么凶手另有其人，而且可能已经察觉到林峰的背叛。
审讯室的门被敲响，一名刑警神色紧张地探头：“陈队，李队让你马上过去。赵启明的车找到了……在城东的废弃工厂，车里有人，已经死了。”
时间，再次被追赶上。而真相，似乎永远慢了一步。
废弃工厂的铁锈味混杂着雨后泥土的腥气，在清晨的微光中格外刺鼻。赵启明的黑色轿车停在生锈的起重机下，驾驶座门敞开着，像一只垂死的黑色甲虫。
陈默到达时，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老李站在车旁，脸色凝重如铁。法医组的人正在忙碌，但张辰不在其郑
“子弹从后脑进入，前额穿出，近距离射击。”老李指了指车内，“没有挣扎痕迹，可能是先被控制，然后处决。”
陈默透过车窗看到赵启明的尸体。他歪倒在驾驶座上，眼睛睁着，凝固着最后的恐惧。鲜血染红了米色座椅，已经半凝固，在晨光中呈现诡异的暗红色。
“死亡时间？”
“初步判断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一名年轻法医回答，“详细报告需要等张主任……呃，等张法医确认。”
气氛微妙。所有人都知道张辰的名字出现在苏瑾的名单上，但正式调查尚未开始，他依然是技术骨干。
“监控呢？”陈默问。
“工厂区没有监控，但一公里外的路口摄像头拍到一辆无牌灰色面包车在凌晨两点十五分进入这个方向，两点五十分离开。”张递上平板，“车型很常见，难以追踪。”
陈默环顾四周。工厂废弃多年，围墙坍塌，杂草丛生，是理想的抛尸或行凶地点。凶手选择这里，明对周边环境熟悉。
“赵启明为什么来这里？”虞倩轻声问，“被胁迫？还是主动赴约？”
老李点燃一支烟：“手机最后定位就在这里，最后通话记录是凌晨一点四十分，打给一个未实名登记的号码，通话时间三分钟。技术科正在追踪。”
陈默注意到赵启明右手紧紧攥着，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他戴上手套，心扳开僵硬的手指——是一枚纽扣，深蓝色，质地精良，像是高级西装上的。
“物证。”陈默将纽扣放入证物袋，“可能是从凶手身上扯下的。”
虞倩凑近观察：“这种纽扣的样式……我见过。林峰昨晚穿的那件西装，就是这种纽扣。”
陈默眼神一凛：“林峰还在审讯室？”
“是的，老李安排了人24时看守。”虞倩，“但如果他在警队有内应……”
话音未落，陈默的手机震动，是看守林峰的刑警打来的，语气惊慌：“陈队，林峰……林峰突发心脏病！已经送医院了！”
江城人民医院急救室外，气氛压抑。主治医生走出抢救室，摘掉口罩，摇摇头：“我们尽力了。突发心肌梗塞，送来时已经心跳停止。”
陈默透过玻璃窗看到林峰的尸体，身上连着各种仪器，但心电图已经拉成直线。
“怎么会突然心脏病？”老李沉声问。
“他有心脏病史，但一直药物控制。我们检查了他的随身物品，药瓶是空的，最后一粒应该是昨早上服用的。”医生回答，“奇怪的是，今看守他的警员，林峰早上吃了药，药瓶里应该还有至少三的量。”
虞倩眉头紧锁：“药被人换了？或者偷了？”
“查监控，查所有接触过林峰的人，包括我们自己人。”老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在警队眼皮底下灭口，这是对我们的挑衅！”
陈默没有立即回应。他走到角落，拨通了张辰的电话。响了七声，才被接起。
“陈默。”张辰的声音沙哑，像是整夜没睡。
“我需要你的专业意见。”陈默，“赵启明死了，林峰也死了，都死于非命。你是法医，也是名单上的人。我需要知道，你到底卷入了多深。”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我在医学院实验室。如果你还信任我，就一个人来。”
电话挂断。陈默看着手机屏幕，犹豫了一秒，然后转身对老李：“我去见一个人，很快回来。”
“张辰？”老李猜到了。
陈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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