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连着喝了两杯热茶压惊,看沈念终于整理好床铺过来坐下,便倒了一杯推过去,见他喝得急切,想来刚刚讲课时已经渴得不行,都第二杯下肚还在要茶,忍不住开口打趣:“你们两个呆子还是别老呆一块了,一个赛一个的呆。”
沈念喝茶的动作一顿,瞪大眼睛看向林凌,脸上写满了不解:“怎么好端端又人呆?既有新药,先在自己身上试用,不是很正常么?最多只能怪他鲁莽罢了,但这......”
“我不是这个。”林凌打断他的话,伸手捏住他的下颌轻轻抬起,左右转了转,让他眼底流转的金色流光愈发显明,“这双眼睛变化这般大,叶欢看了一早上,也问了一早上的话,偏生半点没提这茬,实在呆得过分,哪有半分医者的敏锐?”
这双眼睛实在太漂亮了,林凌低头看着,情不自禁地越凑越近,竟似被卷入漩涡般难以自拔,索性将人拦腰抱起,紧紧拥在怀中,细碎的吻落遍眉眼,触及唇瓣时,更是失控般深入纠缠。
沈念的脸颊被灼热的气息一直吹拂,渐渐泛起红晕,但思维并未紊乱,只是嘴已经被堵上,后颈也被大手控制挣脱不得,根本无法开口为徒弟辩解,忽而想到什么,他抬眼撞进林凌眼底浓得化不开的痴迷。
“这双眼睛,是你的愿望的显化,我不愿旁人看见,他们便无从察觉。”
林凌索吻的动作骤然顿住,松开唇瓣,眼底满是惊异:“你方才怎的......”他抚弄后腰的手滑到了沈念的柔软的腹部摸索,随即提出猜想,“腹语?”
“不、不是。”沈念被吻得气息不稳,喘息未定,便觉林凌的手愈发不安分,连忙伸手攥住,轻声解释:“你我缔结魂契,本就能互通心声。”他俯身将耳朵贴在林凌胸膛,听着那规律却略快的心跳,嘴角悄悄弯起,抬眸望他,“我能勘破你的本心,你能听闻我的心声,往后,我们再不会有误会了。”
“所以,”林凌看着他眼中沉淀下来的金色流光,心中悸动,忍不住伸手轻抚他的眼角,“你现在这双眼睛……”
“勘破虚妄,直指本源。我能看见能量流转,洞悉气息本质,亦能分辨谎言与真心。”他看向林凌,眸光清亮,“比如现在,我知你心里在得意,觉得自己这个愿望许得聪明绝顶。”
林凌:“......”
林凌咳嗽两声,将尴尬压下,双手捧起沈念脸颊细细端详,除了那双眼睛,模样与先前并无二致,不禁追问:“我原以为你的脸会有所变化?”
他许的愿望是“谨守真我”,总觉得沈念愈发精致的容颜是迁就自己的审美,待虚妄破除,自会变回从前模样,却未想竟毫无改动。
“从前是我,此刻亦是我,皆是本心所显。”沈念搂住他的脖颈,将脸凑得更近,清晰望见他眼底的惊艳,轻声问道:“你更偏爱此刻的我,对不对......”尾音消散在交叠的唇齿间,他眼含笑意,坦然接纳爱饶沉沦与眷恋。
何谓真实,何谓虚假?唯随心而已。他喜欢林凌,想得到林凌更多的偏爱,这就是最本真的自我,何须刻意回避?
“往后阿呆可更不好骗了......”林凌轻叹,指尖摩挲着他的脸颊,戏谑道,“若我心里盘算着对你做些坏事,你也能看透?”
“你想对我做什么坏事?”沈念好不容易挣得空隙喘息,闻言惊得瞪圆了眼,却只望见林凌眼底的坏笑与并无恶意的心思,其余竟半点窥探不到。
“原来阿呆也不能什么都看透呀!”林凌桃花眼弯成月牙,狡黠得像只偷腥的狐狸,“自然是三十九后......唔唔......”
幸好及时捂上他的嘴了,沈念松一口气,忽然想起上次捂嘴的结果,慌忙收回手,果不其然,下一瞬便见林凌悄悄探出了舌尖。
“你这人怎么......”
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叩叩敲门声。沈念手忙脚乱地从林凌身上爬起,整理着不知何时被揉乱的衣物,见他仍饶有兴致地望着自己,羞恼地瞪了回去,待衣着整齐后,才重新坐好。
林凌挑眉,示意他戴上面具,沈念却摇了摇头,扬声应道:“进来。”
房门推开,门外站着的却不是叶欢,而是一名陌生的高大男子。林凌眉头微蹙,正要起身去取面具,手腕却被沈念按住,还淡定给他添满了茶杯。
林凌满心疑惑,却也不再执着去拿面具,抬头打量拜访者,瞬间认出是昨日的跟踪者之一。
“何事?”林凌语气平淡,仿佛昨夜的虫袭与今日的追踪从未发生。
阿岩抱拳躬身,姿态放得极低:“在下苗疆圣女麾下护卫队队长莫岩。昨夜镇上异象,想必兄台已然察觉。实不相瞒,此乃我族预言中蛊王出世之兆。”
他刻意顿了顿,观察林凌反应,却见对方连眉毛都未曾动一下,只得继续道:
“蛊王于我苗疆意义非凡,乃蛊神恩泽,守护一族之象征。按族规,得蛊王认可者,即为命所归,可入我族圣地,尊享圣位。”他抬眼,目光诚恳地看向林凌,“在下奉命寻访,今日得见,深感机缘在此。特此冒昧,代我族诚挚邀请二位,前往苗疆腹地作客。我族必以上宾之礼相待,绝无怠慢。”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将“万蛊来朝”的凶险轻描淡写为“异象”,将可能存在的胁迫转化为“邀请”,更抛出了“圣位”这个极具诱惑力的香饵。
林凌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并未立刻回答,反而侧头望向沈念:
“阿呆怎么看?”
沈念放下茶杯,淡淡道:“不去。”
这话得轻飘飘,却让阿岩心头一紧。这拒绝来得太快,太直接干脆,甚至连借口都懒得找一个。他抬头看向话的人,认出对方是面具男子的师父,一个年纪很的少年,想了想,再度开口邀约:“方才见公子的高徒制药手法精妙,实乃罕见,想来您的医术定然更为高明。我苗疆别的不敢,珍稀药材、古老医方却有不少珍藏。若公子有意,入我族后,库藏典籍皆可翻阅,族中药巫亦可倾囊相授,于您医术一道,定有裨益。”
他聪明地转换了切入点,不再强调蛊王与圣位,而是投其所好,以族中医书学识为诱饵。
林凌心念微动,瞥一眼孩儿,果然见他眼中大亮,一副迫不及待要应下的模样,忍不住暗暗叹气,抢在他开口前道:“此事需从长计议。我们旅途劳顿,还需在此歇息段时日。”
这话便是留了余地,未将路堵死。
阿岩心下稍安,知道不宜逼得太紧,立刻顺势道:“这当自然!是在下唐突了。兄台且安心歇息,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我等就在客栈,绝不打扰。”他再次拱手,“期待兄台佳音。”
言罢,他便识相地告辞离去,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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