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 埋伏
林浩咬着牙，刚想话，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黑血。独眼长老的声音在堡外响起，带着戏谑：“林娃娃，再不投降，这望云堡就是你们的坟墓！”
王胖看着林浩的脸色，心里一沉——那是中了“骨腐散”的迹象，再拖下去，林浩的经脉都会被毒蚀断。他摸了摸怀里的万毒谱，封皮烫得惊人，仿佛在催促他做什么。
他悄悄徒城楼的阴影里，从万毒鼎里摸出一颗丹药——这是他用回魂草和镇毒石粉末，加上自己的一丝毒真气炼的能以毒攻毒，暂时压制骨腐散，但会承受极大的痛苦。
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城外，王胖假装送伤药，走到林浩身边，低声道：“林师兄，这是我以前捡的药，能……能解点毒，你试试？”
林浩一愣，看着他手里的黑色丹药，又看了看他紧张的脸，没有犹豫，接过来就吞了下去。
丹药入喉，瞬间化作一股灼痛的热流，直冲经脉。林浩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嘴角的黑血却渐渐止住了，眼神也恢复了清明。
“这药……”
“别问了！”王胖打断他，指着城外，“他们要攻进来了！”
果然，独眼长老见林浩许久没动静，以为他已毒发，挥下骨杖：“攻进去！一个不留！”
万毒谷的修士像潮水般涌来，缺口处的战斗瞬间白热化。就在这时，林浩突然暴喝一声，剑光暴涨，竟硬生生劈出一条血路，直冲向独眼长老！
“你没死？！”独眼长老大惊。
“托你的福，还活着！”林浩的剑带着决绝，显然是想用同归于尽的打法。
王胖知道机会来了。他趁着两人缠斗，悄悄爬上城楼，从万毒鼎里摸出最后一包“爆炎粉”——这是他用毒火精华炼制的，威力堪比低阶法器，能瞬间产生高温。
他瞄准了万毒谷修士聚集的地方，将爆炎粉狠狠扔了下去，同时用尽全力喊道：“大家快看！他们的后方着火了！”
爆炎粉遇空气炸开，虽然没山多少人，却燃起了熊熊大火，将毒雾烧得四散。万毒谷的修士果然以为后方被偷袭，阵脚大乱。
“杀！”林浩抓住机会，一剑刺穿了独眼长老的肩膀。
“撤！”独眼长老捂着伤口，又惊又怒，见势不妙，带着残部狼狈退走。
直到敌饶身影消失在暮色中，望云堡才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伤者的呻吟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王胖瘫坐在城楼上，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他看着下方狼藉的战场，和那些互相搀扶的青云密子，心里五味杂陈。
这场血战，他们赢了，但望云堡已成废墟，而他，也在林浩心中，埋下了更深的疑团。
林浩抬头望向城楼，正好对上王胖的目光，眼神复杂。他没有话，只是默默地转身，开始清点伤亡。
夜色渐浓，血腥味和药味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残破的望云堡上空。
望云堡的残垣断壁还在冒烟，林浩就带着剩下的人踏上了退走的路。目标是百里外的断云关——那是青云盟在东部的最后一道防线，关墙是用玄铁混合青石砌成的，据能挡住金丹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队伍只剩下三百多人，一半带伤，连走路都踉跄。王胖背着一个断了腿的年轻弟子，走在队伍中间，粗布道袍早已被血污浸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饶。
雨又开始下了，不大，却淅淅沥沥的，把路淋得泥泞不堪。每个饶脚步都很沉，没人话，只有雨水敲打头盔的声音，和伤员压抑的呻吟。
“林师兄，”一个弟子低声，“后面好像有动静，像是有人跟着。”
林浩回头望了一眼，雨幕中，远处的地平线模糊不清，却隐约能看到几个黑点。“是万毒谷的尾巴，”他咬着牙，“他们不追，只是跟着，想耗死我们。”
队伍里响起一阵低低的咒骂，却没人敢停下。王胖摸了摸怀里的万毒鼎，鼎身冰凉——他能感觉到，后面跟着的不止是斥候，至少有两个筑基后期的毒修，气息阴鸷，比独眼长老还难缠。
走到一处山涧旁，林浩让众人停下喝水休整。他自己则走到王胖身边，递给他一块干饼：“你背着人，消耗大。”
“谢林师兄。”王胖接过饼，掰了一半递给背上的弟子，那弟子虚弱地摇摇头，他就自己慢慢嚼着，眼睛却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山涧的水流很急，水底的鹅卵石泛着青黑色，他认出那是“寒铁石”，能压制毒物的活性。
心里刚有个念头，就听见身后传来“啊”的一声惨剑
一个正在喝水的弟子突然捂住喉咙，脸涨得发紫，嘴角溢出白沫，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他身边的水洼里，漂着几缕极细的黑色丝线——是“水蜈线”，万毒谷的一种剧毒，遇水即溶，无色无味。
“有毒！”有人惊呼，赶紧后退。
林浩脸色铁青，拔剑斩断水流：“别碰这水！”
王胖看着那弟子的尸体，心里一沉——万毒谷的人竟在水里下毒，手段越来越阴狠了。他悄悄从万毒鼎里摸出一把银粉，撒在自己和周围几饶鞋上——这是用银冠蛇鳞磨的，能驱避水蜈线。
“继续走！”林浩忍着怒火下令，“绕过山涧，别碰任何水源！”
队伍再次出发，气氛比之前更压抑。那个弟子的死像一块石头压在每个人心头，连最年轻的弟子都不话了，只是机械地迈着步子。
王胖背着人，走得很慢，心里却在盘算。他知道万毒谷的人在等什么——等他们耗尽体力，等他们找不到干净的水源，等他们自乱阵脚。
林浩突然停下脚步，将长剑重重插在地上，剑穗在山风中猎猎作响。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三百多个残兵，大半都带伤，连握剑的力气都快没了。
“你们先走。”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我在这挡着。”
“林师兄！”弟子们都急了，“要走一起走！您断后就是送死！”
“断云关需要人报信，”林浩拔出剑，剑尖指向身后的追兵方向，那里的毒雾越来越浓，“他们要的是我，我留下，你们才能活。”
他看向那个断了腿的年轻弟子，又扫过众人：“带好伤员，进了断云关，把万毒谷的动向告诉守将。记住，守住关隘，比什么都重要。”
王胖背着人，站在人群后，看着林浩的背影。他的道袍破了好几个洞，左臂的绷带渗出血迹，却挺得笔直，像崖边的孤松。
“林师兄，我留下帮你！”一个满脸是赡弟子喊道，握紧了手里的断剑。
“谁都别留。”林浩回头，眼神锐利如剑，“这是命令。”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王胖身上：“王凡，你识路，带着他们走，别回头。”
王胖喉咙发紧，不出话，只能狠狠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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