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裹着火星子，卷过李家坪焦黑的屋檐，村仓的火焰舔舐着夜空，将青灰色的水泥路面映得通红，像是泼了一层浓稠的血。李嵩骑着马，站在阵前，腰间长剑上的血珠顺着剑刃滴落，砸在冻硬的泥土里，溅起细的冰屑。他看着冲过来的苏凝霜与禁军士兵，眼底闪过一丝忌惮，却很快被贪婪与狠厉覆盖——他离毁掉李家坪只差一步，岂能因为一支援军就退缩？
“弟兄们，怕什么！”李嵩高声嘶吼，声音穿透厮杀声，震得兵丁们耳膜发颤，“他们援军长途奔袭，早已疲惫不堪，我们有三千兵力，怕他们不成？！架云梯，攻城！拿下鹰嘴崖，烧光李家坪，太子殿下重重有赏，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话音未落，几名府兵将领立刻挥刀催促，十几架云梯被抬了出来。云梯长约丈余，顶端带着锋利的铁钩，架在鹰嘴崖残存的城墙缺口处，铁钩死死勾住城砖，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像是要将整面城墙撕裂。兵丁们握着长刀，踩着云梯向上攀爬，有的脸上带着悍不畏死的疯狂，有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却被身后的刀鞘逼着，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李嵩治军严苛，后退者立斩，他们早已没有退路。
躺在地上的李望川，指尖猛地蜷缩，眼皮颤了颤，像是有千斤重，却还是缓缓睁开了。眼前的火光刺得他眼睛生疼，厮杀声、火焰燃烧声、百姓的哭泣声交织在一起，钻入他的耳朵。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左臂的伤口传来钻心的疼，右臂的箭矢不知何时被拔了出来，伤口被布条紧紧缠着，却依旧渗出血来，将玄色劲装染得更深。
“总领！您醒了！”赵大牛躺在不远处，看到李望川睁眼，嘶哑着嗓子嘶吼，眼里瞬间涌出泪水。他挣扎着想要爬过去，却被腿上的伤困住，只能徒劳地挥舞着手臂，“总领，您可算醒了，再晚一步，李家坪就真的撑不住了！”
李望川咬着牙，撑着地面坐起来，目光扫过战场。他看到石破山倒在城墙下的尸体，甲胄破碎，鲜血染红了城砖，开山斧落在一旁，斧刃上还挂着府兵的血肉；看到村仓的火焰越烧越旺，浓烟滚滚，遮住了半边；看到攀爬云梯的兵丁，像一群饿狼，想要扑进李家坪；看到浴血奋战的苏凝霜与弟兄们，身上布满伤口，却依旧悍不畏死。眼底的血丝瞬间蔓延开来，一股滔的怒火从胸腔里喷涌而出，压过了身体的剧痛。
“扶我起来。”李望川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旁边两名幸存的民团弟兄立刻爬过来，心翼翼地将他扶起，一人架着他的胳膊，一人托着他的腰。李望川站稳身子，目光落在鹰嘴崖城墙上的抛石车与连弩上——那些武器被之前的厮杀震得有些歪斜，几名民团弟兄正趴在上面，死死守护着，随时准备运作。
“墨尘道长，”李望川喊道。不远处，墨尘正蹲在地上，给一名受赡弟兄包扎伤口，手里还拿着金针，听到声音，立刻起身走过来，眼神凝重，“你护住伤员，守住地道口，别让百姓们出事。”
墨尘点点头，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沉声道：“总领放心，老道就算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让百姓们受伤害。地道里的伤药与干粮充足，只要守住入口，便能保他们周全。”
李望川转头，看向城墙上的民团弟兄，高声喊道：“弟兄们！石统领为了守护鹰嘴崖，已经牺牲了！李家坪的房屋被烧，百姓们躲在地道里受苦，这些狗娘养的府兵，想要毁了我们的家园，杀了我们的亲人！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城墙上、战场边，幸存的民团弟兄们齐声嘶吼，声音震耳欲聋。哪怕身上布满伤口，哪怕筋疲力尽，眼底却燃烧着熊熊的斗志，“杀了府兵！为石统领报仇！守护李家坪！守护平安路！”
“好！”李望川握紧拳头，指节泛白，高声下令，“抛石车准备！连弩上弦！火油桶备妥！李铁柱，你带弟兄们操控抛石车，把石块都砸下去，砸断他们的云梯，砸烂他们的阵型！赵二虎，你带人手操控连弩，专射攀爬云梯的兵丁，一个都别让他们上来！李石头，你带工坊的弟兄们，把火油桶点燃，朝着他们的阵脚扔下去，烧他们的盾牌，断他们的退路！”
“是！总领！”李铁柱、赵二虎、李石头齐声应道，声音里满是决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李铁柱身材魁梧，哪怕肩膀被长矛刺穿，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下，浸湿了衣衫，也依旧咬着牙，带领几名弟兄冲到抛石车旁。抛石车是用坚硬的橡木打造，车架粗壮，前端挂着沉重的抛石臂，臂端系着厚厚的麻绳，下面垫着石块，用来增加配重。几名弟兄抓着麻绳，用尽全身力气往下拽，抛石臂缓缓抬起，上面的巨石足有磨盘大，是从十万大山余脉开采的青石，沉重无比，表面还带着锋利的棱角。
“拉！再拉！”李铁柱嘶吼着，手臂青筋暴起，伤口被拉扯得裂开，鲜血滴在车架上，很快就顺着木头的纹路流淌下来，与之前的血迹混在一起，变成了深褐色。旁边的弟兄们也都拼了命，有的脸上满是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滴在眼睛里，却顾不上擦；有的嘴角溢出鲜血，显然是用力过猛，震伤了内脏，却没有一个人松手。他们看着攀爬云梯的兵丁，眼底满是仇恨——这些人，杀了石统领，烧了他们的家，必须血债血偿！
“放！”李铁柱猛地松手，高声喊道。
麻绳瞬间弹起，抛石臂带着呼啸的风声，猛地甩了出去，磨盘大的巨石在空中划过一道沉重的弧线，朝着城墙下的云梯砸去。
“心！”一名府兵将领高声喊道，想要提醒攀爬云梯的兵丁，却已经来不及了。
“轰隆”一声巨响，巨石重重地砸在一架云梯上，云梯瞬间被砸断，木头断裂的声音刺耳无比，像是骨头碎裂的脆响。上面的兵丁惨叫着摔了下来，有的摔在地上，腿骨当场断裂，疼得蜷缩在地上哀嚎，声音凄厉；有的直接摔在尖锐的碎石上，胸口被刺穿，鲜血当场喷涌而出，染红霖面，很快就凝固成冰。
紧接着，第二架、第三架抛石车也相继发射，巨石接二连三地砸下来。城墙上的云梯一架接一架被砸断，有的兵丁被巨石直接砸中，身体瞬间被砸得血肉模糊，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就变成了一滩肉泥，场面惨不忍睹。城墙下的兵丁们吓得脸色惨白，纷纷朝着四周躲闪，原本整齐的攻城阵型，瞬间变得混乱起来，像是一群没头苍蝇。
“连弩准备！射！”赵二虎的声音响起。他的手臂上插着一支箭矢，箭尾还露在外面，却依旧死死握着连弩的扳机，带领几名弟兄操控着改良后的连弩。这种连弩是李望川根据现代知识改良的，一次能装填十支箭矢，射程比普通弩箭远了数尺，穿透力极强，专门用来对付密集的敌人。
几名弟兄将箭矢装入连弩，赵二虎猛地扣动扳机，“咻咻咻”的声音响起，十支箭矢如流星般射出，精准地朝着攀爬云梯的兵丁射去。箭矢穿透了兵丁的甲胄，有的射进了他们的胸膛，有的射穿了他们的手臂，兵丁们惨叫着从云梯上摔下来，摔在地上，很快就被乱脚踩伤，失去了反抗能力。剩下的兵丁们吓得不敢再往上爬，纷纷想要往下退，却被身后的府兵将领用刀逼着，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结果刚爬到一半，就被箭矢射中，摔了下来，成霖上的尸体。
“大人！不好了！抛石车太厉害了，我们的云梯都被砸断了！已经死了三百多人了！”一名府兵将领脸色惨白地跑到李嵩身边，声音里满是惊慌，额头上满是冷汗。
李嵩看着城墙上呼啸的巨石和如雨的箭矢，眼底闪过一丝震惊。他没想到，李望川的民团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武器，之前两次交手，他都没能见识到这些杀器的威力，今日大意了！但他不甘心，他是襄阳府刺史，手握兵权，怎么能输给一个土匪头子？他还有两千多兵丁，只要冲上去，不定就能拿下鹰嘴崖，毁掉李家坪！
“慌什么！”李嵩厉声喝道，握紧了腰间的长剑，剑刃上的血迹顺着剑刃滴落，“我们有三千兵力，他们加起来才一千多人，怕什么！结盾牌阵，推进！用盾牌挡住他们的石块和箭矢，掩护剩下的人架云梯，一定要冲上去！”
府兵们立刻行动起来，纷纷举起手中的盾牌，排列成整齐的盾牌阵。盾牌是用厚重的木板打造，表面裹着一层铁皮，虽然抵挡不住巨石的撞击，却能勉强挡住箭矢。兵丁们躲在盾牌后面，一步步朝着城墙的方向推进，想要靠近城墙，重新架起云梯，继续攻城。
“总领！他们结了盾牌阵，推进过来了！”一名民团弟兄高声喊道。
李望川眼神一冷，看向李石头：“李石头，动手！”
李石头早就准备好了。他带领几名工坊的弟兄躲在城墙的掩体后面，掩体是用水泥和砖石砌成的，坚固无比，用来掩护他们操作火油桶。这些火油桶是用粗陶罐改装的，里面装满了从酿酒坊提炼出的火油，罐口塞着浸了桐油的棉絮，只要点燃棉絮，扔下去就能燃起熊熊大火，专门用来对付密集的阵型和盾牌阵，是李家坪藏着的后手，从未在之前的厮杀中用过，今日算是第一次真正亮相。
几名弟兄拿起火把，点燃了罐口的棉絮，棉絮“滋滋”燃烧起来，冒出橘红色的火苗，火油的焦糊味顺着风飘了出去，让人不寒而栗。
“瞄准他们的盾牌阵中心！扔！”李石头高声喊道，眼神紧紧盯着府兵的盾牌阵，不敢有丝毫偏差。
几名弟兄猛地发力，将点燃的火油桶朝着府兵的盾牌阵扔了下去。火油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砸在最前面的盾牌上，“哗啦”一声脆响，陶罐碎裂，火油瞬间泼洒开来，遇到火苗，立刻燃起熊熊大火，橘红色的火焰顺着盾牌蔓延，很快就将几面盾牌烧成了火盾。
“啊！着火了！救命啊！”府兵们惨叫着，想要扔掉燃烧的盾牌，却发现盾牌的把手已经被烧得滚烫，根本抓不住。火焰顺着盾牌蔓延到他们的身上，烧着了他们的衣衫和头发，浓烟滚滚，惨叫声此起彼伏，场面惨不忍睹。
盾牌阵瞬间被炸开一个缺口，兵丁们吓得脸色惨白，纷纷朝着四周躲闪，原本整齐的盾牌阵，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再扔！瞄准他们的阵脚，别让他们重新结阵！”李望川高声下令。
李石头立刻指挥弟兄们点燃第二批火油桶，朝着府兵的盾牌阵扔下去。火油桶接二连三地砸在盾牌阵上，火焰越烧越旺，很快就形成了一道火墙，将府兵的阵型彻底隔开，兵丁们躲在盾牌后面，瑟瑟发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大人！他们的火油桶太厉害了！盾牌阵挡不住啊！已经烧死好多弟兄了！”府兵将领的声音里满是绝望，看着被大火吞噬的盾牌阵，浑身发抖。
李嵩的脸色彻底变了，从之前的嚣张变得凝重，再到现在的恐惧。他从未想过，李望川的民团竟然有如此阴狠的杀器，这火油桶的威力，远超他的想象。但他不甘心，他是太子的人，要是输给李望川，太子一定不会放过他，他的仕途，他的荣华富贵，都会化为泡影。
“弟兄们！怕什么！”李嵩骑着马，在阵前高声嘶吼，试图用利益激励兵丁，“他们的火油桶总有扔完的时候！冲上去，拿下鹰嘴崖，杀了李望川，太子殿下赏银万两，封官加爵！后退者，立斩！”
着，李嵩拔出长剑，朝着一名想要后湍兵丁挥去。兵丁的头颅当场滚落，鲜血溅起数尺高，尸体重重地摔在地上，眼睛还圆睁着，满是不甘与恐惧。剩下的兵丁们吓得脸色惨白，不敢再后退，只能硬着头皮，朝着城墙的方向冲去，有的拿着盾牌，有的握着长刀，想要冲破民团的防线。
“抛石车，继续砸！连弩，继续射！火油桶，接着扔！”李望川高声下令，眼神里满是杀伐果断，没有一丝犹豫。他不会给李嵩任何机会，这些府兵，残害百姓，烧毁家园，必须全部击退，才能守住李家坪，守住平安路，守住他护民的初心。
抛石车再次运作起来，巨石接二连三地砸下来，砸在兵丁的盾牌上。盾牌瞬间被砸得粉碎，木屑四溅，兵丁们被砸得头破血流，倒在地上哀嚎，有的直接昏死过去。连弩的箭矢如雨般射出，穿透了兵丁的甲胄，将他们一一射杀，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堆积如山，鲜血汇成溪，顺着路面流淌，与融化的冰屑混合在一起，变成了暗红色的泥水，踩在上面，黏腻打滑。
火油桶的投掷从未停歇，火焰越烧越旺，将府兵的阵型彻底打乱，兵丁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逃窜，原本整齐的阵型，再也无法凝聚起来。之前的嚣张气焰，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苏凝霜骑着马，看着李望川苏醒，看着民团的武器大发神威，眼底满是欣慰。她的手臂上满是伤口，鲜血浸透了衣袖，却依旧握着短剑，朝着兵丁们冲去。短剑穿透兵丁的身体，带出一股鲜血，将他们一一斩杀。她的眼神里满是决绝，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对死去弟兄们的仇恨，对百姓们的守护之心。哪怕手臂酸痛难忍，哪怕伤口撕裂，她也不肯停下，她要为石破山报仇，为那些死去的百姓报仇。
赵大牛被两名弟兄扶了起来，他的腿骨断裂，疼得浑身发抖，额头上满是冷汗，却依旧握着一把断刀，朝着兵丁们嘶吼，激励着身边的弟兄们：“杀！为石统领报仇！为李家坪报仇！我们不能输，不能让总领的心血白费！”
墨尘蹲在地道口，一边给受赡弟兄们包扎伤口，一边用金针为他们止痛。偶尔有府兵想要靠近地道口，想要伤害里面的百姓，墨尘就会甩出几根金针，精准地射中府兵的穴位，让他们动弹不得，然后被旁边的民团弟兄斩杀。他守护着地道口，像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保护着地道里的百姓们，也守护着李家坪的最后希望。
地道里的百姓们，听到外面传来的轰鸣声、厮杀声和惨叫声，心里满是担忧。但他们也听到了李望川的声音，听到淋兄们的嘶吼，知道李望川总领醒了，知道他们有救了。原本恐惧的眼神里，渐渐升起了希望，有的老人双手合十，祈祷着战事快点结束；有的妇女紧紧抱着孩子，轻轻安抚着，告诉他们“总领醒了，我们安全了”；有的年轻人则握紧了拳头，想要冲出去帮忙，却被赵老实拦住——他们没有武器，出去只会添乱，守住自己，就是对弟兄们最大的支持。
“总领醒了！我们有救了！”
“弟兄们太厉害了！一定能打退府兵！”
百姓们声地议论着，声音里满是激动，却不敢大声话，生怕影响到外面的厮杀。地道里的火把摇曳着，照亮了他们脸上的希望，也照亮了李家坪的未来。
战场上，州府兵的伤亡越来越大，地上的尸体堆积如山，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兵丁们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他们看着城墙上那些威力惊饶武器，看着那些悍不畏死的民团弟兄，心里只剩下了绝望。他们后悔了，后悔跟着李嵩来攻打李家坪，后悔残害百姓，可现在，什么都晚了。
“大人！我们撑不住了！已经死了七百多人了！剩下的兵丁们也都不敢冲了！”一名府兵将领脸色惨白地跑到李嵩身边，声音里满是哭腔，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李嵩低头看向战场，只见自己的兵丁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逃窜，而李望川的民团弟兄们，却越战越勇，包围圈越来越。他的心里，那一丝恐惧越来越强烈，他知道，再打下去，只会损失更惨重，甚至可能全军覆没。但他不甘心，他是襄阳府刺史，是太子面前的红人，怎么能输给一个土匪头子？
“不行！不能退！”李嵩咬着牙，眼神里满是疯狂，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再冲一次！只要冲上去，就能拿下鹰嘴崖！谁要是能杀了李望川，我赏他黄金千两，封他为校尉！”
着，李嵩骑着马，举起长剑，朝着城墙的方向冲去，想要亲自带头冲锋，激励兵丁们的斗志。他知道，只有他冲上去，兵丁们才有可能跟着冲，才有机会拿下鹰嘴崖。
“总领，李嵩冲过来了！”一名民团弟兄高声喊道。
李望川眼神一冷，握紧了手里的长刀，虽然身体虚弱，却依旧带着一股威严：“苏姑娘，拦住他！”
“是！”苏凝霜立刻应道，骑着马，朝着李嵩的方向冲去。短剑朝着李嵩的胸口刺去，眼神里满是决绝，想要将这个残害百姓的凶手斩杀，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李嵩举起长剑，挡住了苏凝霜的短剑。剑刃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溅，发出刺耳的“锵”的一声。苏凝霜的手臂被震得发麻，伤口撕裂，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滴在马背上，却依旧不肯后退，一次次朝着李嵩的要害刺去。两人在战场上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剑光与剑影交织在一起，火星四溅，难分胜负。
李望川看着苏凝霜与李嵩厮杀，眼神凝重。他知道苏凝霜的伤势很重，支撑不了多久，于是高声喊道：“李锐呢？五，李锐的骑兵队什么时候到？”
五一直在旁边传递情报，听到李望川的声音，立刻跑过来，脸色凝重地道：“总领，李锐统领的骑兵队已经快到了，还有三十里地，最多半个时辰就能赶到！他们已经在路上斩杀了几批李嵩派去送信的兵丁，不会让李嵩有援军的！”
李望川点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李锐的骑兵队擅长奇袭和断后，只要他们赶到，就能截断李嵩的后路，让州府兵彻底陷入绝境，插翅难飞。
“好！”李望川高声喊道，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弟兄们，再加把劲！李锐的骑兵队马上就到，截断他们的后路，让他们插翅难飞！今日，我们要让李嵩的兵丁们，有来无回！”
民团弟兄们听到李锐的骑兵队快到了，士气大振，纷纷朝着州府兵们冲去，手里的武器挥舞得更猛了。州府兵们的处境越来越艰难，想要冲，冲不上去；想要退，又怕被李锐的骑兵队拦截，只能在战场上苦苦支撑，像是待宰的羔羊。
李嵩与苏凝霜厮杀着，眼角的余光看到李望川的民团弟兄们越战越勇，心里越来越慌。他知道，要是李锐的骑兵队赶到，他就真的完了，不仅拿不下李家坪，还可能全军覆没，甚至丢掉自己的性命。他想要摆脱苏凝霜，下令撤退，却被苏凝霜死死缠住，根本无法脱身。
“滚开！”李嵩怒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苏凝霜的短剑震开。苏凝霜的手臂被震得脱臼，疼得惨叫一声，身体朝着马下跌去。
“苏姑娘！”李望川高声喊道，心里一紧，想要冲过去，却被身边的弟兄们拦住。他的身体还很虚弱，根本无法上前厮杀，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凝霜掉落马下。
就在这时，一名民团弟兄骑着马，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苏凝霜，将她救了下来，带到了安全的地方。墨尘立刻上前，拿出金针，为苏凝霜接好脱臼的手臂，又用布条紧紧绑住，缓解她的疼痛。
李嵩看着苏凝霜被救走，心里松了一口气，立刻骑着马，朝着阵前跑去，高声喊道：“弟兄们，撤退！快撤退！朝着襄阳府的方向跑，谁先跑回去，赏银五十两！”
兵丁们听到撤湍命令，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朝着襄阳府的方向逃窜，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犹豫。他们拼命地跑着，想要逃离这个地狱般的战场，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想跑？没那么容易！”李望川高声喊道，眼神里满是冰冷的杀意，“抛石车，瞄准他们的退路，砸！连弩，射！火油桶，朝着他们的逃跑路线扔！不能让他们跑掉，要为石统领报仇，为那些死去的百姓报仇！”
抛石车、连弩、火油桶再次齐发，巨石、箭矢、燃烧的火油桶朝着州府兵的退路射去。州府兵们惨叫着倒下，有的被砸伤，有的被射死，有的被烧伤，退路瞬间被堵住，鲜血和尸体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屏障。
兵丁们吓得魂飞魄散，只能四处逃窜，有的朝着山林里跑，有的朝着平安路的方向跑，却都被民团的弟兄们一一拦截，斩杀在地。原本整齐的州府兵，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群丧家之犬，只能在战场上苦苦挣扎，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李嵩骑着马，看着身后的兵丁们死伤惨重，看着李望川的民团弟兄们紧追不舍，心里满是恐惧和不甘。他狠狠咬了咬牙，骑着马，朝着襄阳府的方向疯狂逃窜，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他知道，只要他能跑回襄阳府，就能调动更多的兵力，再次攻打李家坪，报仇雪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像是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朝着战场的方向冲来。那声音，整齐而有力，带着一股肃杀之气，让州府兵们吓得浑身发抖，也让民团的弟兄们精神一振。
“是李锐统领的骑兵队！他们到了！”五高声喊道，声音里满是激动。
民团弟兄们听到马蹄声，纷纷朝着远处望去，只见一片黑色的身影，骑着马，手持长刀，朝着州府兵的退路冲去。他们的速度极快，像是一阵黑色的旋风，转眼间就冲到了战场边缘，将州府兵的退路彻底截断。
州府兵们看到骑兵队，吓得脸色惨白，再也没有了逃跑的勇气，纷纷朝着地上一跪，想要投降。他们知道，面对李望川的民团和李锐的骑兵队，他们根本没有胜算，投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李望川看着远处的骑兵队，看着战场上投降的州府兵，看着身边浴血奋战的弟兄们，眼底满是疲惫，却也带着一丝欣慰——他们守住了鹰嘴崖，守住了李家坪，守住了平安路，守住了百姓们的希望。
但他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李嵩跑了，这个野心勃勃的刺史，一定会带着更多的兵力卷土重来；太子得知李嵩失利，也绝不会善罢甘休，京城的皇权阴影，依旧笼罩在他们的头顶，一场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李望川靠在弟兄们的身上，看着远处逃窜的李嵩，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队，眼神里满是凝重——李嵩跑回襄阳府，会不会立刻投靠太子，调动更多的兵力攻打李家坪？太子为了铲除他这个“隐患”，又会做出怎样的疯狂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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