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的假期很快过去。
自从镜流敞开心扉后,对于学堂的仙舟历史必修课也不再排斥,她对于这方面学习的也很好,深得老师赞扬。
而长歌被外派的次数越来越少,倒是与元铭和腾骁相见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他知道,这是元铭老友把他的那一份丰饶孽物给抢了,倒也无妨,毕竟至今仍未有倏忽消息。
所以长歌在家里很悠闲,吃完早饭跟着镜流送她去学堂,中午做好饭后再去接送,晚上做好饭后再来接她回家。
长歌是这样的,镜流只需要在学堂学习就可以了,可是长歌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这让镜流在学堂里深受其他同窗的羡慕,毕竟也只有镜流能做到让剑仙大人亲接亲送。
学堂外也都安排了固定的云骑士卒来维持秩序,毕竟咱的剑仙大人魅力太高了,走到哪里倘若没有云骑士卒维持秩序,最后都会乱哄哄的。
云骑士卒也是这样的,长歌剑仙只需要出现在大众面前就可以了,可是云骑士卒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而镜流在进入学堂后,长歌便会了无目的的乱逛。
有时候去将军府坐坐,有时候去云骑军演武场看看,有时候去灵汐的太卜司看看,有时候去丹鼎司看看丹轩。
当所有人都有要事时,他也只能回家坐在石凳上逗弄着金龙,独自用意念更改气造雪喝茶,因为他觉得落雪喝茶更有意境。
关爱空巢牢歌,人人有责。
当镜流快放学时,他早已把饭做好,然后极早地赶往学堂门口等着。
这事自从镜流从跟他同住后,只要他有时间都会这么做。
每次镜流在学堂外看到长歌那挺拔的身影都会感到欣喜,从到大皆是如此;而长歌被外派时她也会感到失落和担心,即便是只有些弱的丰饶孽物。
而镜流每次询问长歌为什么这么做时,长歌也都会回答:
“这两年是你最后的学堂时光,我不想错过。其次现在并没有什么战事,不太需要我出战,云骑军都能解决。现在的时间还很宽裕,但当你进入云骑时,恐怕相见次数就会少很多了吧!”
每当镜流听到这话都会从后面轻轻抱住长歌,她能感受到自己不在的日子长歌会很孤独,而她现在也只能给予长歌一个拥抱。
两年时光匆匆而过,这两年罗浮仙舟和平发展,繁荣昌盛;镜流与长歌的日子既平淡又温馨,即便是征战多年的剑仙长歌也留恋忘返。
长歌拍了拍怀中镜流的后背,“成人证你已经拿到了,接下来…虽然我早已知晓,你还是自己选择吧。”
这两年,他们彼此心照不宣。
镜流知道,这是长歌给她的一个机会,她可以放弃云骑军,依旧可以成为他的同行之人,但她自己仍希望能与长歌共同面对未来的大担
看着镜流坚定的赤瞳,长歌将额头抵到了她的额头上:
“行!走吧,去报名云骑。”
长歌的话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叹,却又饱含着不容置疑的支持。
镜流眼中那份熟悉的坚定赤芒,早已给出了答案。
她不再需要言语,而是用力地点零头,仿佛要将这份决心刻进骨髓。
“嗯!” 清脆而有力的回应,是她迈向新征程的号角。
长歌直起身,方才抵额的温柔瞬间敛去,恢复了平日那份渊渟岳峙的从容。
他自然而然地牵起镜流的手,动作熟稔得如同呼吸。
镜流的手指微凉,掌心却带着一丝因激动而生的薄汗,她紧紧回握,那温热的大手是她此刻最坚实的锚点。
“走吧。” 长歌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引领前路的笃定。
他们不再漫步于学堂外那条宁静的林荫道,而是转向了通往云骑军总部——星槎海中枢深处那座巍峨肃穆建筑的道路。越靠近目的地,周遭的氛围便越发不同。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属冷冽气息、汗水的味道以及一种无形的、紧绷的纪律福
穿着制式甲胄的云骑士卒步伐铿锵,神色专注,与学堂的朗朗书声、市井的喧嚣截然不同。
报名处设在演武场旁的一处偏厅,门外已排起了不算长的队伍。
皆是些与镜流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脸上带着或憧憬、或紧张、或跃跃欲试的神情,身旁大多有家人陪伴。
当长歌牵着镜流出现在队伍末尾时,原本还算平静的队伍瞬间泛起一阵压抑的骚动。
“是长歌剑仙!”
“他亲自来了!他牵着的那个女孩……”
“那是镜流姐?”
“她也要加入云骑军了?”
敬畏、好奇、羡慕的目光交织成网,落在两人身上。
负责维持秩序的云骑士卒更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目光灼灼地望过来,其中一位年轻士卒甚至因激动而微微红了脸,差点忘记维持队列秩序。
长歌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面色平静,只是微微颔首向认出他的士卒示意,目光便落在前方,耐心等待着。
镜流能感觉到那些目光的重量,她微微抿唇,下意识地往长歌身边靠了靠。
长歌没有言语,只是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传递着无声的力量。
这份依靠,让她挺直了背脊,目光也渐渐变得沉静而坚定。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剑仙接送安心上学的姑娘了。
队伍缓缓向前移动。终于轮到了他们。
负责登记的是一位面容严肃、眼神锐利的中年云骑军官。
他正低头整理着名册,头也不抬地例行公事:“姓名,年龄,籍贯,推荐人……”
“镜流,二十岁,罗浮仙舟,…无…。” 镜流清晰而平稳地回答。
“剑仙长歌与云骑元帅符华推荐。”长歌语气温和且充满威严,打断了镜流最后一句话。
“长……长歌剑仙大人!” 军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极度的恭敬,立刻躬身行礼。
他身后的其他文职人员也慌忙起身行礼,整个偏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远处演武场隐隐传来的呼喝声。
长歌微微抬手,示意不必多礼,语气依旧温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是镜流,符合云骑入伍标准,我带她来报名。”
“是!是!剑仙大人!” 军官的声音还有些发颤,他手忙脚乱地扶起椅子,几乎是抢过镜流递上的身份玉兆(成人证),动作变得前所未有的心和高效。
他飞快地在名册上登记着,指尖甚至有些发抖。
“镜流姐……呃,新兵镜流,资料已录入。”
军官将一块代表新兵身份的、刻着云骑徽记的玄铁令牌双手递给镜流,态度恭敬得近乎谦卑,
“请前往演武场西侧营房报到,领取装备,明日卯时初刻,演武场集合,进行新兵训导,额,同时于云骑试锋中取得魁首,受元帅推荐,于一年后升任为剑仙骁卫。”
“多谢。” 镜流接过那枚沉甸甸的令牌,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凛,仿佛接过了某种沉重的责任。
长歌的目光落在镜流手中的令牌上,又缓缓移到她年轻却写满坚毅的脸庞上。
他抬起手,似乎想如往常般揉揉她的发顶,但手伸到一半,却停在了半空。
眼前的少女,已不再是学堂里那个需要他牵着手送去上学的孩子了。
她即将披上战甲,拿起兵刃,成为一名真正的云骑军战士。
最终,那只修长有力的手,轻轻落在了镜流的肩膀上。
力道沉稳,带着千钧的信任和期许。
“去吧。” 长歌的声音低沉而温和,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有欣慰,有不舍,有骄傲,还有一丝只有镜流能读懂的不易察觉的牵挂,“别怕,一切有我看着。”
最后半句,他没有出口,但镜流从他眼中看到了。
镜流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肩上传来的力量。她将令牌紧紧攥在手心,用力点零头,赤瞳中再无半分犹豫和动摇。
她最后深深地看了长歌一眼,仿佛要将他的身影刻在心底,然后毅然转身,挺直背脊,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军官所指的方向,朝着那象征着责任与战斗的演武场营房走去。阳光穿过高大的廊柱,在她身后拉出一道修长而决绝的影子。
长歌站在原地,目送着那道纤细却异常挺拔的身影汇入通往营房的云骑人流中,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一排排营房之后。
周围的目光依旧聚焦在他身上,带着敬畏和探究,但他恍若未觉。
演武场上,新兵们的呼喝声隐隐传来,带着青春的朝气与未经磨砺的锋芒。
长歌在原地又站了片刻,如同磐石。
风掠过空旷的场地,卷起细微的尘土。
他微微抬首,望向晴朗无云的空,意念微动。
一片晶莹的雪花,悄然自无垠的碧空中飘落,轻轻吻上他微蹙的眉间。
清冷,寂静。
他转身,玄色的衣袍在风中划过一个寂寥的弧度,独自一人,踏上了归途。
那背影,依旧挺拔如剑,却比来时,似乎多了一份只有他自己才知晓的、沉甸甸的重量。
属于镜流的学堂时光已然结束,属于云骑战士镜流的征程,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他,将如同过往的无数个日夜一样,在需要时,成为她最坚实的后盾,亦在暗处,为她守望这片她即将誓死守护的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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