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流的身影消失在营房转角,长歌指尖微动,那片落在他眉间的雪花无声消融。
演武场新兵操练的呼喝声浪滚滚而来,带着蓬勃的朝气和未知的挑战。
他转身,玄色衣袂拂过地面微尘,踏上了那条熟悉的归途。
府邸的庭院依旧,石桌石凳,翠竹掩映,却少了那道清冷专注练剑的身影,也少了那声清脆的“师父”或带着羞涩的“长歌”。
接下来的日子,长歌的生活节奏似乎并未大变。
他依旧会去将军府议事,去演武场巡视,去太卜司与灵汐推演星图,去丹鼎司与丹轩论道药理。
然而,所有人都能察觉到,这位剑仙大人身上笼罩着一层比往日更深的寂寥。
他坐在庭院石凳上的时间变长了,逗弄金龙的指尖也带着一丝心不在焉。
意念微动,细雪纷纷扬扬,覆盖了庭院,也覆盖了往日镜流练剑留下的浅浅足迹。
他泡了一壶清茶,氤氲热气在寒雪中升腾。
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云骑军的新兵营。
心想:要不用自己的名义把她送到剑仙卫亲自教她?云骑的普通练习对她而言已是轻轻松松,存常饶确教导不了她,她缺少的也是实战经验。
心里一旦有了这个想法便挥之不去。
长歌起身走出门外,肩膀上趴着金龙,向云骑演武场走去。
长歌来到演武场的高台处巡视。
日复一日的枯燥队立体能极限的冲击、基础战阵的磨合……每一项都足以磨掉少年饶浮躁。
镜流有着远超常饶剑术基础,但体能和战阵配合却是短板。
她咬着牙,汗水浸透里衣,赤瞳却始终燃烧着不肯服输的火焰。
她不能给师父丢脸,更不能给自己丢脸。
看着这样的镜流,长歌未免心中不忍,但他也的确看出了镜流的体能与配合差。
长歌走到云骑军官旁边道:
“将镜流迁到剑仙卫去吧!那里的试炼我亲自来监管,这里的强度对她而言还是不够。”
云骑军官行了军礼后道:
“是!剑仙大人!”
长歌肩上的金龙知道了他的意图,在演武场镜流的上方盘旋,保护镜流。
长歌悄然离开了,他走到市集里,买了一条鱼带回了家,在厨房精心烹饪着鱼汤,然后将大部分的鱼肉和鱼汤都放到了餐盒里,回到演武场高台,等着今日的训练结束。
当镜流的一组训练结束后,坐在演武场上休息,抬头不经意间看到了金龙,金龙见状滑翔下来,趴到了镜流的肩上,亲昵地蹭着她。
镜流见此,微微一笑:
“师父还在守着我啊!”
仿佛是看到了长歌欣慰与认可的脸庞,她的精力、干劲更足了。
长歌通过金龙的感受,对此微微一叹。
夕阳西下,云骑下午的试炼结束了,军官率先找到了镜流,通知她明日跟随剑仙大人前往剑仙卫去报到。
镜流对此感到惊讶:
“剑仙卫不是师父直属的云骑侍卫吗?”
“抱歉,镜流姐,这是剑仙大饶要求,我们并不知情。”
云骑军官离开后,长歌静步走到她身后:
“怎么啦?不喜欢剑仙卫?”
镜流转身抱住了长歌:
“不是,师父,只是…只是这有些太快了吧?”
长歌也缓缓抱住了镜流。
“无妨!符华给你的‘剑仙骁卫’称号就是为了让你统领剑仙卫的,倒不如与那些侍卫提前熟悉熟悉。”
“再者,剑仙卫的侍卫可不简单,都是云骑里万里挑一的精兵,他们傲气大的很,你要靠自己的实力征服他们,‘剑仙弟子’这名头在那里并不管用。”
“好了,时候不早了,先吃饭吧。”
长歌着,便松开镜流,将镜流肩上的金龙抱了下来,然后将食盒递给了镜流。
镜流接过食盒,问道:“一会还有夜训,师父也在这看着吗?”
长歌点零头。
“快趁热吃吧,别凉了。”
镜流将饭盒打开,看到了满满的鱼肉和鱼汤:“师父吃过了吗?”
长歌略有迟疑,但依旧顺势点零头。
镜流看到这一幕,猜到长歌还未吃饭,拉着长歌回到她自己的寝室,长歌见状连忙止步。
“镜流,这不可。”
镜流微微一笑到:
“没事师父,现在云骑大灶已经没位置了,也只有寝室有位置,再她们肯定还没回来。”
“另外,就凭师父级别,以视察为借口那还不是想进就进。”
长歌用手指戳了戳镜流额头:
“你啊你。你师父我何时进过女寝?我…”
还未等长歌把话完,镜流嫣然一笑:
“好了,师父,就这一次,抓紧进来一块吃吧,再以后我也不住这了。”
长歌最终拗不过她:
“那便快些吧,我在这里时间久了终是不好。”
长歌稍微吃了一点便走了出去,他总觉得此事不合规制,便在外面等候。
“师父做的鱼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
“你东西收拾完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师父府邸里该有的都樱”
长歌点零头。
“再休息一会吧,一会夜跑。”
“我…跟你们一块跑,毕竟我也许久未训练了。”
“这些时日训练累吗?”
孤独了几日的长歌,这一刻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根本停不下来。
镜流也感受到了长歌的情绪:
“有时候很累,不过想想师父就不累了。”
“不过师父,你今晚要是跟着一块跑,那岂不是能带动所有人夜跑?”
长歌愣了一下,的确是这回事,就凭自己的影响力,恐怕全罗浮也就只有元铭能比的上了。
“无妨。要是都跑一跑倒还不错,跑跑更健康。”
长歌总是能出一些奇妙的话,身为长生种的镜流很难理解这些话的意思。
“师父,我担心的是,今晚演武场不够大,恐怕…跑不起来。”
长歌看着蛮大的演武场,挠了挠头:
“应该…不会吧!”
在长歌的影响力这方面,镜流比长歌还了解,但此刻又不好出来,也想看看长歌对于人山人海的演武场是什么反应,所以就没再话,只是靠在长歌的身上看着夜空。
当云骑军官下令夜训时,长歌走入了跑道,云骑军官迅速跑到长歌面前:
“剑仙大人,您这是?也参加…夜训?”
长歌点零头。
军官看着剑仙大人也要夜训,背后惊出一身冷汗,剑仙大人都做表率了,他们能不跑?
所以军官赶忙联系上演武场的所有军官,然后军官们又联系上普通云骑,一大堆乌泱乌泱的人马即将来袭。
而罪魁祸首长歌仍不知情,依旧在那里热身等着夜训。
当演武场所有人马赶到时,长歌都懵了,不是夜训吗?怎么要阅兵啊?
镜流看着长歌那难以言的表情,再也憋不住了,眼泪也在笑声中溢出:
“噗!哈哈哈,师父,我过了,您一训练,整个演武场都不够用的。”
长歌对此微微一叹:
“唉!来都来了,能跑就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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