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二十七年，三月廿三，东京，皇城前广场。
晨 光 微 熹， 但 东 京 皇 城 前 那 片 占 地 数 百 亩 的 巨 大 广 场 上， 已 是 人 山 人 海。 从 东 京 城 内 外 各 地 赶 来 的 百 姓， 在 官 府 胥 吏 和 士 卒 的 疏 导 下， 在 广 场 两 侧 划 定 的 区 域 内 翘 首 以 盼。
一 年 的 时 间， 东 京 城 的 面 貌 已 经 发 生 了 翻 覆 地 的 变 化。
原 本 的 江 户 城 本 丸 被 彻 底 推 平， 取 而 代 之 的 是 一 座 初 具 规 模 的 巍 峨 皇 城。 虽 然 主 体 宫 殿 尚 在 建 设 中， 但 那 高 大 的 宫 墙、 威 严 的 午 门 以 及 门 前 这 片 用 青 石 铺 就 的 巨 大 广 场， 已 经 足 以 彰 显 朝 上 国 的 气 象。
广 场 四 周， 原 本 杂 乱 的 町 屋 被 拆 除 或 改 建， 取 而 代 之 的 是 一 排 排 规 整 的 商 铺 和 官 署。 街 道 被 拓 宽， 铺 上 了 碎 石， 两 旁 栽 种 了 从 中 原 移 植 来 的 松 柏。
空 气 中 弥 漫 着 新 土 和 油 漆 的 气 息， 以 及 一 种 名 为 “ 新 朝 气 象” 的 兴 奋 与 期 待。
今 ， 是 永 历 帝 朱一明 定 下 的 “ 东 京 大 阅” 之 日。
距 离 山 形 城 陷 落、 东 瀛 全 境 归 附， 已 经 过 去 了 一 年 有 余。 这 一 年 多 来， 大 明 在 这 片 新 设 的 东 宁 布 政 使 司 推 行 了 一 系 列 深 刻 的 改 革： 废 藩 置 县、 焚 刀 铸 犁、 推 广 汉 学、 移 风 易 俗 …… 如 今， 是 时 候 向 所 有 人 展 示 这 一 年 的 成 果， 以 及 大 明 在 此 地 不 可 动 摇 的 统 治 力 了。
广 场 东 侧， 一 处 用 木 板 临 时 搭 建 的 观 礼 台 上， 已 经 坐 满 了 人。
前 排 是 以 陈 永 邦、 刘 文 秀 为 首 的 明 军 高 级 将 领 和 东 宁 布 政 使 司 的 主 要 文 官。 中 排 则 是 被 迁 居 东 京 的 原 东 瀛 各 大 名、 公 卿 及 其 家 眷。 后 排 是 东 京 及 周 边 有 名 望 的 耆 老、 商 贾 代 表。
前 田 利 常 和 伊 达 纲 宗 坐 在 中 排 靠 前 的 位 置。 他 们 身 穿 崭 新 的 明 式 常 服， 头 戴 方 巾， 看 上 去 与 周 围 的 明 人 官 员 并 无 二 致， 只 是 面 容 稍 显 拘 谨。
“ 前 田 公， 许 久 不 见， 一 切 可 好 ？” 伊 达 纲 宗 低 声 用 汉 语 问 候 道。 经 过 一 年 多 的 强 制 学 习 和 日 常 使 用， 他 的 汉 语 已 经 相 当 流 利。
“ 托 陛 下 洪 福， 一 切 安 好。” 前 田 利 常 点 头 应 道， 目 光 扫 过 眼 前 这 片 陌 生 而 宏 大 的 广 场， 以 及 广 场 上 那 些 身 穿 各 色 衣 衫、 但 无 一 例 外 都 是 明 式 打 扮 的 人 群， 心 中 感 慨 万 千。
一 年 前， 他 还 是 加 贺 百 万 石 的 大 名， 居 于 金 泽 城 中， 掌 握 着 数 十 万 人 的 生 杀 大 权。 而 如 今， 他 只 是 一 个 定 居 东 京、 靠 着 朝 廷 发 给 的 俸 禄 和 原 本 积 蓄 过 活 的 富 家 翁。
没 有 怨 怼， 那 是 假 的。 但 更 多 的， 是 一 种 无 力 的 认 命， 以 及 一 丝 隐 隐 的 庆 幸 —— 至 少， 他 和 他 的 家 族 还 活 着， 而 且 活 得 不 算 差。
就 在 这 时， 广 场 西 侧 忽 然 传 来 一 阵 低 沉 而 整 齐 的 脚 步 声。
“ 来 了 ！” 人 群 中 不 知 谁 喊 了 一 声。
所 有 人 的 目 光 都 投 向 了 声 音 传 来 的 方 向。
只 见 一 队 队 身 穿 明 亮 铠 甲、 手 持 长 枪 的 御 前 侍 卫， 迈 着 整 齐 划 一 的 步 伐， 从 皇 城 午 门 中 鱼 贯 而 出， 在 广 场 中 央 通 道 两 侧 列 成 了 两 道 长 长 的 人 墙。
他 们 的 动 作 干 脆 利 落， 铠 甲 和 兵 器 在 晨 光 下 反 射 着 冷 冽 的 寒 光， 一 股 肃 杀 之 气 瞬 间 弥 漫 开 来。
观 礼 台 上， 前 田 利 常 和 伊 达 纲 宗 对 视 一 眼， 都 从 对 方 眼 中 看 到 了 一 丝 震 撼。
他 们 都 是 带 过 兵、 打 过 仗 的 人， 自 然 能 看 出 这 支 卫 队 的 不 凡。 那 种 令 行 禁 止 的 纪 律 性， 那 种 发 自 骨 子 里 的 精 悍 之 气， 绝 非 他 们 以 往 麾 下 那 些 武 士 或 足 轻 可 比。
“ 陛 下 驾 到 ！” 一 声 拖 长 了 音 调 的 宣 唱， 从 午 门 方 向 传 来。
所 有 人 —— 无 论 是 观 礼 台 上 的 贵 宾， 还 是 广 场 两 侧 的 百 姓 —— 齐 刷 刷 地 跪 伏 在 地。
“ 万 岁， 万 岁， 万 万 岁 ！” 山 呼 海 啸 般 的 欢 呼 声， 震 撼 云 霄。
永 历 帝 朱一明 身 穿 明 黄 色 龙 袍， 头 戴 翼 善 冠， 在 一 众 内 侍 和 高 级 将 领 的 簇 拥 下， 缓 步 登 上 了 午 门 前 早 已 搭 建 好 的 高 大 阅 兵 台。
他 的 目 光 平 静 地 扫 过 眼 前 这 片 黑 压 压 跪 伏 的 人 群， 以 及 远 处 初 具 规 模 的 东 京 城。
“ 平 身。” 他 的 声 音 不 大， 却 通 过 特 制 的 铜 制 扩 音 筒， 清 晰 地 传 遍 了 整 个 广 场。
“ 谢 陛 下 ！” 人 群 再 次 叩 首， 方 才 陆 续 起 身。
“ 自 去 岁 山 形 定， 东 瀛 平， 朕 于 此 设 东 宁 布 政 使 司， 至 今 已 一 载 有 余。” 永 历 帝 的 声 音 沉 稳 有 力， “ 此 一 载， 赖 地 庇 佑， 将 士 用 命， 百 官 尽 心， 更 赖 东 宁 千 万 子 民 顺 应 时， 共 缔 新 章， 方 有 今 日 之 气 象。”
他 的 话 被 通 译 用 倭 语 大 声 重 复 了 一 遍。
“ 今 日 大 阅， 一 为 彰 我 大 明 军 威， 宣 示 王 化； 二 为 展 此 一 载 成 果， 与 民 同 乐； 三 为 明 示 下， 自 今 而 后， 东 宁 永 为 华 夏 之 土， 此 地 之 民， 永 为 大 明 之 子 民 ！”
“ 万 岁 ！ 万 岁 ！ 万 万 岁 ！” 欢 呼 声 再 次 响 起， 这 一 次， 很 多 原 本 的 东 瀛 百 姓 也 情 不 自 禁 地 跟 着 高 呼 起 来。
“ 阅 兵 开 始 ！” 随 着 司 礼 官 一 声 令 下， 低 沉 雄 壮 的 号 角 声 和 战 鼓 声， 在 广 场 四 周 同 时 擂 响。
第 一 支 受 阅 部 队 出 现 在 了 广 场 南 端 的 通 道 入 口。
那 是 一 支 身 穿 鲜 红 战 袄、 外 罩 轻 甲 的 步 兵 方 阵。 为 首 的 掌 旗 官 高 举 着 一 面 巨 大 的 明 军 战 旗， 旗 面 上 绣 着 斗 大 的 “ 明” 字。
“ 正 步 —— 走 ！” 方 阵 前 的 指 挥 官 一 声 令 下。
“ 咚 ！ 咚 ！ 咚 ！ 咚 ！”
整 齐 如 一 人 的 脚 步 声， 重 重 地 砸 在 青 石 地 面 上， 发 出 震 撼 人 心 的 闷 响。 每 一 步 的 间 隔、 抬 腿 的 高 度、 摆 臂 的 幅 度， 都 完 全 一 致。
这 种 前 所 未 见 的 军 队 行 进 方 式， 让 所 有 人 都 睁 大 了 眼 睛。
“ 这 …… 这 是 什 么 步 法 ？ 如 此 整 齐 ？” 观 礼 台 上， 一 名 原 本 的 武 家 出 身 者 忍 不 住 低 声 惊 叹。
“ 听 叫 ‘ 正 步’， 是 明 军 新 练 的 步 操。” 旁 边 有 人 声 解 释。
当 方 阵 行 进 到 阅 兵 台 正 前 方 时， 指 挥 官 再 次 发 出 命 令： “ 敬 礼 ！”
“ 唰 ！” 所 有 士 卒 同 时 将 头 转 向 阅 兵 台 方 向， 行 持 枪 礼， 动 作 整 齐 划 一， 气 势 惊 人。
“ 将 士 们 辛 苦 了 ！” 永 历 帝 在 台 上 挥 手 致 意。
“ 为 陛 下 效 忠 ！ 为 大 明 效 死 ！” 方 阵 中 爆 发 出 震 的 吼 声， 继 续 向 前 行 进。
接 下 来， 是 骑 兵 方 阵。 数 百 骑 披 着 马 甲 的 精 锐 骑 兵， 控 制 着 战 马， 以 同 样 整 齐 的 步 伐 缓 缓 通 过。 马 蹄 声 汇 成 一 片 沉 闷 的 雷 鸣。
然 后 是 火 器 部 队。 士 卒 们 肩 扛 着 最 新 式 的 燧 发 火 铳， 腰 间 挂 着 弹 药 袋 和 刺 刀。 那 种 金 属 与 火 药 结 合 的 冷 酷 美 感， 让 人 望 而 生 畏。
但 真 正 引 发 全 场 轰 动 的， 是 接 下 来 出 场 的 部 队。
当 那 支 身 穿 特 制 紧 身 衣、 打 着 奇 特 旗 帜 的 部 队 出 现 时， 整 个 广 场 先 是 一 静， 随 即 爆 发 出 了 巨 大 的 喧 哗。
“ 是 他 们 ！ 是 ‘ 火 飞 舟’ 的 那 些 人 ！”
“ 特 别 攻 击 大 队 ！ 就 是 他 们 在 鹰 栖 岭 和 山 形 城 …… ”**
一 年 多 过 去 了， 关 于 那 种 能 飞 的 怪 物 和 从 而 降 的 火 的 恐 怖 传 ， 依 旧 在 民 间 流 传。 而 眼 前 这 支 看 似 普 通 的 部 队， 就 是 那 种 恐 怖 力 量 的 操 纵 者。
特 别 攻 击 大 队 的 士 卒 们 表 情 平 静， 步 伐 坚 定。 他 们 的 装 备 看 上 去 并 不 起 眼， 但 所 有 人 看 向 他 们 的 目 光 中， 都 带 着 敬 畏 和 好 奇。
就 在 这 支 部 队 通 过 阅 兵 台 时， 异 变 陡 生。
“ 嗡 —— 嗡 —— 嗡 ——”**
一 种 低 沉 而 有 力 的、 仿 佛 巨 蜂 振 翅 般 的 声 音， 从 边 传 来。
所 有 人 不 由 自 主 地 抬 头 望 。
只 见 东 方 的 际， 十 余 个 黑 点 正 缓 慢 地 向 着 广 场 方 向 飞 来。
“ 啊 …… 是 那 种 东 西 ！ 真 的 是 ！”
“ 飞 …… 飞 怪 物 ！”
人 群 开 始 骚 动， 很 多 人 的 脸 上 露 出 了 恐 惧 的 神 色。 即 使 过 去 了 一 年 多， 那 种 深 植 于 记 忆 中 的 恐 怖， 依 然 无 法 磨 灭。
但 很 快， 人 们 就 发 现 了 不 同。
这 一 次， 那 些 飞 行 器 并 没 有 投 下 任 何 东 西。 它 们 在 广 场 上 空 数 百 丈 的 高 度 缓 缓 盘 旋， 组 成 了 一 个 整 齐 的 编 队。
阳 光 下， 人 们 可 以 清 晰 地 看 到 那 些 飞 行 器 的 细 节： 巨 大 的 椭 圆 形 皮 囊， 下 方 悬 挂 的 吊 篮， 以 及 吊 篮 后 方 不 断 旋 转 的 螺 旋 桨。
它 们 飞 得 很 稳， 很 从 容， 与 传 中 那 种 带 来 毁 灭 的 恐 怖 形 象 截 然 不 同。
就 在 人 们 仰 头 观 望 时， 其 中 几 具 飞 行 器 的 吊 篮 中， 突 然 洒 下 了 无 数 彩 色 的 纸 片。
那 些 纸 片 在 空 中 翩 翩 起 舞， 缓 缓 飘 落， 宛 如 一 场 绚 丽 的 彩 色 花 雨。
人 们 下 意 识 地 伸 手 去 接。 纸 片 上， 用 汉 文 和 倭 文 印 着 各 种 吉 祥 话 语： “ 国 泰 民 安”、 “ 风 调 雨 顺”、 “ 皇 恩 浩 荡”、 “ 永 为 明 民” ……
恐 惧， 在 这 场 意 外 的 “ 女 散 花” 中， 悄 然 化 解， 转 变 为 了 惊 奇 和 喜 悦。
“ 原 来 …… 原 来 这 种 东 西， 也 可 以 这 样 用 …… ” 一 名 老 者 接 住 一 张 纸 片， 喃 喃 地 道。
“ 这 是 陛 下 在 向 我 们 示 好 呢 ！” 旁 边 有 人 兴 奋 地 道， “ 用 这 种 神 物 来 撒 吉 祥 话， 这 是 大 的 恩 典 啊 ！”
是 的， 这 是 一 种 精 心 设 计 的 政 治 表 演。
通 过 这 种 方 式， 永 历 帝 向 所 有 人 传 递 了 一 个 清 晰 的 信 号： 那 种 可 怕 的 力 量， 既 可 以 用 来 毁 灭， 也 可 以 用 来 赐 福。 而 决 定 权， 在 于 朝 廷， 在 于 皇 帝。
顺 从 者， 将 得 到 吉 祥 与 恩 典； 叛 逆 者， 将 面 对 毁 灭 与 死 亡。
当 最 后 一 支 受 阅 部 队 —— 由 部 分 归 化 东 瀛 士 卒 组 成 的 “ 东 宁 守 备 旅” —— 通 过 阅 兵 台 时， 整 个 阅 兵 式 达 到 了 高 潮。
这 支 部 队 的 士 卒 同 样 身 穿 明 军 制 式 衣 甲， 操 着 稍 显 生 硬 的 汉 语 口 号， 但 他 们 的 步 伐 同 样 整 齐， 精 神 同 样 抖 擞。
他 们 的 出 现， 意 义 非 凡。 这 表 明， 东 瀛 人 不 仅 可 以 成 为 大 明 的 顺 民， 更 可 以 成 为 大 明 军 队 的 一 部 分， 为 朝 廷 效 力。
观 礼 台 上， 前 田 利 常 看 着 那 支 队 伍 中 一 些 略 显 眼 熟 的 面 孔， 心 情 复 杂。 那 里 面， 或 许 就 有 他 昔 日 的 家 臣 或 其 子 弟。
一 年 前， 他 们 还 是 为 了 前 田 家、 为 了 所 谓 的 “ 武 家 荣 誉” 而 战 的 武 士。 而 今 ， 他 们 穿 着 明 军 的 号 衣， 为 大 明 皇 帝 而 行 进。
时 移 世 易， 莫 过 于 此。
当 所 有 受 阅 部 队 通 过 完 毕， 重 新 在 广 场 上 列 成 一 个 个 巨 大 的 方 阵 时， 永 历 帝 再 次 走 到 了 阅 兵 台 前。
他 的 目 光 缓 缓 扫 过 眼 前 这 支 钢 铁 之 师， 扫 过 观 礼 台 上 神 情 各 异 的 人 群， 最 后 投 向 更 远 方 的 际。
“ 朕 看 到 了 一 支 下 无 敌 的 雄 师。” 他 的 声 音 透 过 扩 音 筒， 在 广 场 上 回 荡， “ 朕 也 看 到 了 一 个 百 业 初 兴、 万 民 归 心 的 东 宁。”
“ 此 非 朕 一 人 之 功， 乃 是 将 士 用 命、 百 官 尽 职、 万 民 协 力 之 结 果。 朕 心， 甚 慰。”
“ 自 今 日 始， 东 宁 非 复 昔 日 之 东 瀛。 此 地 之 民， 非 复 昔 日 之 倭 人。 你 们， 与 中 原 亿 兆 生 民 一 样， 皆 是 朕 之 子 民， 皆 是 大 明 之 赤 子 ！”
“ 朕 愿 与 尔 等， 共 同 守 护 这 片 来 之 不 易 的 安 宁， 共 同 建 设 一 个 富 足 强 盛 的 新 东 宁 ！”
“ 大 明 万 岁 ！ 陛 下 万 岁 ！” 陈 永 邦 适 时 地 带 头 高 呼。
“ 大 明 万 岁 ！ 陛 下 万 岁 ！” 山 呼 海 啸 般 的 欢 呼 声， 再 一 次 响 彻 东 京 的 上 空。
这 一 次， 几 乎 所 有 人 —— 无 论 是 明 人 还 是 原 本 的 东 瀛 人 —— 都 发 自 内 心 地 跟 着 呼 喊。
在 这 震 的 欢 呼 声 中， 在 那 些 缓 缓 飘 落 的 吉 祥 纸 雨 中， 在 阳 光 下 熠 熠 生 辉 的 刀 枪 和 铠 甲 的 映 照 下， 一 个 全 新 的 时 代， 一 个 属 于 大 明 东 宁 的 时 代， 正 式 拉 开 了 它 辉 煌 的 序 幕。
东 京 大 阅， 华 夷 同 观。
这 不 仅 是 一 场 军 事 检 阅， 更 是 一 场 文 化 的 宣 示， 一 场 政 治 的 定 调， 一 场 对 过 去 一 年 改 换 地 的 总 结， 以 及 对 未 来 无 限 可 能 的 展 望。
而 这 一 切， 都 将 被 在 场 的 数 十 万 人 铭 记， 并 通 过 他 们 的 口 耳 相 传， 成 为 这 片 土 地 上 新 的 传 与 记 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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