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带来的消息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承志堂内激起千层浪。
“高衙内打了呼延灼?”林冲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但随即被凝重取代,“呼延灼乃朝廷大将,竟受此奇耻大辱……他带亲兵离营,济州城防必乱!”
“乱得好!”秦明一拍大腿,虬髯怒张,“哥哥,机不可失!趁他病,要他命!末将请令为先锋,踏平济州!”
鲁智深也瓮声道:“洒家这禅杖,早想敲碎那花花太岁的狗头!”
陈默立于沙盘前,目光如炬,手指重重按在代表济州城的木块上。高衙内的愚蠢举动,将呼延灼逼走,这简直是赐良机!呼延灼新败,军心本就不稳,如今主将负气出走,剩下一个只会作威作福的高衙内和一群群龙无首、心怀怨愤的官军,济州城已不再是铁板一块。
“此乃赐良机!”陈默声音斩钉截铁,“秦明听令!”
“末将在!”秦明跨前一步,声若洪钟。
“着你率本部精锐步卒,并钩镰营五百精锐(徐宁负责指挥钩镰枪阵),即刻整装,星夜出发!务必于拂晓前抵达济州城东门!以钩镰营破其城门守军,步卒随后掩杀!打出我梁山的旗号,声势要大!此为佯攻,吸引敌军主力!”陈默的策略清晰明确,佯攻东门,吸引火力。
“得令!”秦明与徐宁齐声应诺,眼中战意熊熊。
“林冲教头!鲁大师!武都头!”
“在!”三人凛然上前。
“着你三人率本部兵马,并步军主力,携带云梯、撞木,绕至济州城防守相对薄弱的西门!待东门战起,敌军调动混乱之际,全力猛攻西门!林教头指挥全局,鲁大师主攻,武都头负责登城破敌!”这是主攻方向,以梁山最强战力直插要害。
“遵命!”林冲沉稳,鲁智深兴奋,武松眼中寒光闪烁。
“戴宗哥哥!”
“在!”戴宗早已摩拳擦掌。
“着你率神行营精锐,并挑选身手敏捷的兄弟,即刻潜入济州城内!任务有三:其一,散布呼延灼弃军而逃、高衙内克扣军饷、梁山大军已至城下的消息,制造恐慌!其二,寻找机会,在城内制造混乱,焚烧粮草或攻击高衙内所在!其三,若有官军低级军官或士卒心生异志,可暗中策反,许以厚利!务必搅乱其后方!”
“戴宗领命!定叫那济州城内鸡犬不宁!”戴宗抱拳,身形一闪便消失在门外。
“公孙道长!”陈默看向仙风道骨的入云龙。
“贫道在此。”
“道长坐镇山寨,总揽后勤,协调各方,安抚新老兄弟!若有官军股袭扰水寨,请阮氏兄弟全力阻击!务必确保山寨根基稳固!”陈默深知公孙胜在稳定人心和统筹方面的能力。
“寨主放心,贫道定当尽力。”公孙胜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花荣兄弟,”陈默看向拄着拐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坚定的花荣,“你伤势未愈,本不该让你劳顿,但此战关系重大,我需要你的神箭!”
“哥哥但请吩咐!花荣万死不辞!”花荣挺直腰背,眼中是洗刷耻辱、证明忠诚的渴望。
“着你挑选二十名神射手,占据济州城外有利高地!一者,射杀城头指挥的军官、令旗手!二者,压制城头弓弩,掩护我攻城弟兄!三者……若见高衙内,优先射杀!”陈默眼中寒光一闪,此人乃梁山死敌,更是祸害根源,绝不能留!
“花荣明白!”花荣眼中爆发出锐利的光芒,仿佛伤势带来的虚弱都减轻了几分。
一道道军令如同精准的齿轮,带动着梁山这台战争机器高速运转起来。整个山寨灯火通明,兵甲铿锵,战马嘶鸣,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新上山的流民们看着这阵势,既紧张又兴奋,自发组织起来帮忙搬运箭矢、准备担架。
陈默回到自己房中,关紧房门。大战在即,他需要最后提升自己!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是否使用“洗髓丸”?是\/否】
【是否学习“易筋经”?是\/否】
“是!”陈默毫不犹豫。
【洗髓丸使用汁…】
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仿佛每一寸骨骼都在被碾碎重组,每一条经脉都在被烈火灼烧又用冰针刺穿!汗水瞬间浸透衣衫,陈默咬紧牙关,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颤抖。这痛苦远超他想象,几乎要撕裂他的意志。但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变强!必须变强!为了活下去,为了梁山!
不知过了多久,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一股难以形容的舒泰感弥漫开来。身体仿佛轻了许多,感官变得无比敏锐,窗外虫鸣、远处脚步声清晰可辨。皮肤表面覆盖着一层粘稠腥臭的黑色杂质,那是被洗髓排出的体内污秽。
【洗髓完成!宿主根骨提升至“上佳”,经脉初步贯通,具备修炼内功基础!】
顾不得清洗,陈默立刻选择学习《易筋经》。
【易筋经学习汁…】
无数玄奥的图文涌入脑海,十二势导引动作、行气法门、搬运周之法如同烙印般刻入心神。一股微弱却精纯无比、带着勃勃生机的暖流自丹田处悄然滋生,按照《易筋经》的路线缓缓运行起来。虽然微弱,却无比坚韧,源源不绝!原本因洗髓而有些虚弱的身体,在这暖流的滋养下迅速恢复,甚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易筋经(初窥门径)习得!内力值:10年(由10颗内力丹转化)。】
陈默感受着体内流淌的暖流,握了握拳,骨节发出清脆的爆响,一股沛然的力量感充斥全身。虽然远比不上林冲、鲁智深这等顶尖高手,但已绝非昔日吴下阿蒙!他终于踏入了武学的门槛!
他毫不犹豫地将剩余的10颗内力丹全部服下。
【内力丹x10使用!内力值增加10年!当前内力值:20年!】
暖流瞬间壮大数倍,在宽阔坚韧的经脉中奔腾流转,带来更强的力量感与充沛的精力。陈默眼中精光湛然,他知道,这20年内力配合《易筋经》的神效,足以让他在战场上拥有一定的自保之力,甚至能出其不意!
他迅速清洗身体,换上劲装,将那把仅剩三发子弹的柯尔特m1911仔细检查后贴身藏好。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怀中那枚温润的玉玺之上。晁盖的遗志,梁山的未来,此刻都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
推开门,公孙胜竟站在门外,似乎已等候片刻。他的目光在陈默身上一扫,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难以言喻的深邃。
“寨主气息沉凝,隐有龙虎之象,看来机缘已至。”公孙胜的声音平静无波,“此去济州,当可无虞。”
“多谢道长吉言。”陈默抱拳,“山寨就拜托道长了。”
公孙胜微微颔首,目光却落在陈默的胸口(玉玺所在的位置),低声道:“寨主,玉玺重器,承载命,亦招灾厄。此物……恐非寨主之福,还望慎之。”
陈默心中一凛,公孙胜话中有话!他是在暗示玉玺本身会带来麻烦?还是看出了什么?但此刻军情如火,不容深究。
“多谢道长提醒,陈默记下了。”陈默沉声应道,压下心中疑虑,大步流星向码头走去。
夜色深沉,梁山泊水面上,战船如林,桅杆如林。陈默登上旗舰,林冲、秦明、徐宁、花荣等主要将领已在船上等候。
“出发!”陈默一声令下,低沉悠长的号角划破夜空,船队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驶向济州方向。惊雷寨主,亲率大军,踏上了他执掌梁山后的第一次主动出击!
拂晓时分,济州城东门外。
薄雾笼罩着城墙,守夜的官军士兵哈欠连,精神萎靡。主将呼延灼昨夜负气出走的消息早已在军中传开,人心惶惶。高衙内则宿醉未醒,根本无人主持大局。
突然!
“呜——呜——呜——”
苍凉雄浑的号角声撕裂了清晨的宁静!紧接着,震的战鼓如闷雷般滚滚而来!
“杀啊——!!替行道!诛杀奸佞!”
“梁山好汉全伙在此!速速开城投降!”
无数火把在薄雾中亮起,如同燎原之火!秦明一马当先,挥舞着狼牙棒,身后是黑压压的梁山步卒,如同潮水般涌向城墙!更令人心惊的是,阵前五百名手持奇异钩镰长枪的士兵,在徐宁的指挥下,结成一个奇特的锋矢阵型,步伐沉稳,杀气腾腾!
“敌袭!是梁山贼寇!”城头上顿时一片大乱!警锣疯狂敲响!
“放箭!快放箭!”一个都头模样的军官声嘶力竭地吼道。
稀稀拉拉的箭矢射下,但梁山的钩镰营士兵早已举起简易的木盾,同时阵型散而不乱。徐宁目光如电,锁定城头:“钩镰手,准备!”
就在官军弓箭手准备第二轮齐射时,异变陡生!
“嗖!嗖!嗖!”
数支角度刁钻、快如闪电的羽箭破空而至!
“啊!”那指挥放箭的都头咽喉中箭,仰面栽倒!
“噗!”一名旗手被利箭贯穿手臂,令旗脱手!
城头弓弩手顿时一阵骚乱,箭雨更加稀疏无力!
远处高坡上,花荣放下硬弓,脸色因用力而更加苍白,但眼神锐利如鹰。他身边的二十名神射手,正不断开弓,精准地压制着城头任何敢于露头指挥或放箭的目标!
“钩镰营!破门!”徐宁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一声怒吼!
五百钩镰手如同出闸猛虎,顶着稀疏的箭雨,悍然冲至城门洞下!他们并非用身体去撞门,而是五人一组,将特制的、带有巨大铁钩的长索抛上城垛!
“拉!”随着号令,数十名臂力惊饶士卒同时发力!铁钩深深嵌入城垛!
“一!二!拉!”
轰!轰!轰!
在钩镰营士卒整齐的号子和疯狂的拉扯下,那看似坚固的城垛竟被生生拽塌了数段!砖石轰然落下,砸得城门洞下的守军鬼哭狼嚎!城门失去了部分城垛的掩护,暴露出来!
“撞木!上!”秦明抓住战机,怒吼着指挥步卒抬着巨大的撞木,在钩镰营的掩护下,狠狠撞向城门!
“轰!轰!轰!”沉闷的撞击声如同敲在守城官军的心上,城门剧烈摇晃!
东门的猛烈佯攻,成功吸引了济州守军绝大部分的注意力和兵力。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大量官军被调往东门增援。
西门。
林冲、鲁智深、武松早已率领主力潜行至城下。看着城头守军被东门吸引而变得稀疏,林冲眼中寒光一闪:“就是现在!登城!”
“洒家来也!”鲁智深一声咆哮,如同巨灵神降世!他竟单手扛起一架最沉重的云梯,在士卒们惊骇的目光中,怒吼着冲向城墙!沉重的云梯被他以恐怖的力量精准地架在城头!
“武松兄弟!随我上!”林冲银枪一摆,身先士卒,如灵猿般跃上云梯!武松紧随其后,戒刀寒光闪烁!
“快!西城告急!贼惹城了!”西城守军这才如梦初醒,惊恐地叫喊着,试图组织抵抗。
但为时已晚!林冲的枪如同毒龙出海,瞬间挑飞数名守军,在城头站稳脚跟!武松更是凶悍,戒刀挥舞,近身者非死即残!鲁智深也挥舞着沉重的禅杖冲了上来,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后续的梁山步卒如同蚁附,源源不断地涌上城头!
西门,告破!
城内,更是乱作一团。
戴宗率领的神行营如同幽灵般在街巷中穿梭。粮仓方向燃起冲大火!高衙内暂住的府邸外,不断有冷箭射向守卫,惊得府内鸡飞狗跳!更有戴宗派出的机灵兄弟,在溃兵和惶恐的百姓中散布着:
“呼延灼跑了!梁山十万大军进城了!”
“高衙内克扣了咱们三个月的饷银,都拿去嫖妓了!”
“守不住啦!快跑吧!梁山只杀贪官污吏,不伤百姓!”
恐慌和怨恨彻底压垮了官军的抵抗意志。当西门被破、东门摇摇欲坠的消息传来时,崩溃发生了。大批官军开始丢盔弃甲,有的向城内逃窜,有的干脆脱下号衣混入百姓,更有甚者,在戴宗派饶暗中串联下,竟调转刀口,砍向了试图弹压的高衙内心腹!
济州城,这座扼守梁山咽喉的重镇,在内外夹击、军心崩溃之下,仅仅半日,便宣告易主!
当陈默在亲卫簇拥下,踏着破碎的城门走进济州城时,看到的是跪地请降的官军残部,是街道两旁惶恐又带着一丝期盼的百姓,是迎上来的林冲、鲁智深、武松、秦明、徐宁等浑身浴血却精神振奋的兄弟。
“哥哥!济州已下!”林冲抱拳,声音带着激动。
“高衙内那厮呢?”陈默问道。
秦明一脸晦气地啐了一口:“那狗贼见势不妙,带着几个心腹从北门溜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陈默点点头,高衙内跑了虽然可惜,但无伤大局。他目光扫过一片狼藉却已基本被控制的城池,沉声道:“传令!严明军纪,秋毫无犯!开仓放粮,赈济城中贫苦百姓!降卒愿留者编入辅兵,不愿者发放路费遣散!秦明哥哥,总揽城防!林教头,安抚百姓,整肃治安!徐教头,清点府库,尤其是军械粮草!”
一道道命令迅速下达,显示出陈默掌控全局的能力。
“寨主!”戴宗匆匆赶来,脸上带着一丝异样,“我们在府库深处,发现了一个被封存的密室!里面……似乎有东西!”
陈默心中一动,跟随戴宗来到府库深处。一间厚重的铁门被强行破开,里面并非金银财宝,而是堆积如山的陈旧卷宗。戴宗指着其中一个标记着“枢密院密档”的箱子。
陈默打开箱子,里面是几封已经发黄的书信副本。他拿起最上面一封,展开一看,落款赫然是“枢密使 蔡京”!而收信人,竟是“京东路安抚使 张叔夜”!信中的内容,让陈默瞳孔骤缩——这竟是数年前,蔡京密令张叔夜暗中纵容甚至扶持梁山泊周边几股势力(如曾头盛祝家庄)坐大,用以牵制乃至消耗当时由晁盖统领的梁山力量!信中甚至暗示,必要时可“驱虎吞狼”,让这些地方势力与梁山两败俱伤,朝廷再坐收渔利!
“驱虎吞狼……”陈默捏紧了信纸,指节发白。原来梁山之前面临的诸多围剿和地方豪强的敌视,背后竟有朝廷中枢的推波助澜!这张叔夜,表面上是朝廷重臣,暗地里竟执行着如此阴毒的策略!
“哥哥,还有这个。”戴宗又递过一张纸,是刚从俘虏的高衙内心腹口中撬出的情报,“高衙内逃窜前,似乎派人往北去了……像是……去寻呼延灼了?”
呼延灼?陈默眉头紧锁。这位悍将负气出走,会去哪里?高衙内又为何要派人寻他?是试图和解?还是……另有所图?
就在陈默思索之际,一名传令兵飞奔而来:“报——寨主!湖口方向石宝将军派来快船!言有紧急军情相告!”
陈默心中一凛,石宝?难道江南战局有变?他快步走出府库,只见一名方腊军信使风尘仆仆,面带焦急。
“陈寨主!我家石宝将军急报!童贯驱使西军猛攻杭州,攻势极猛!圣公(方腊)命在旦夕!石将军恳请寨主速发援兵!若再迟延,杭州必破,圣公危矣!石将军已率部先行南下救援,临行前命我务必告知寨主,望寨主念在同盟之谊,火速发兵!”
信使的话语如同又一记重锤!江南告急!方腊危在旦夕!石宝竟等不及自己解决济州,就先行南下!这既是形势危急,也隐隐透露出对方的不信任!
济州城刚刚拿下,根基未稳;江南烽火再起,盟友求援;呼延灼下落不明,高衙内潜逃;朝廷中枢的阴谋浮出水面……
陈默站在济州府衙的高阶上,望着刚刚经历战火、百废待心城池,又望向南方烟波浩渺的方向。一股比济州城墙更沉重的压力扑面而来。刚斩断一条毒蛇(吴用),踏平一座城池(济州),却发现面前是更广阔的战场,更汹涌的暗流,以及……更迫在眉睫的抉择。
惊雷裂,烽火连城。这执掌梁山的征途,每一步都踏在刀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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