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的手掌继续下压,空气像被抽成了真空,三团黑火猛地膨胀,几乎要喷出喉咙。欢宝儿双膝陷在碎石里,膝盖骨咯吱作响,桃木剑歪斜地插在身前,剑柄上的血已经干成一圈圈褐色的纹路。
她眨了下眼,睫毛上沾着汗和血的混合物,一滴顺着鼻梁滑下来,砸在残破的符纸上。
就在这滴液体落下的瞬间,脑子里“叮”地一声,像时候师傅敲她脑门提醒走神那样清脆。
“符不在形,在心;血可代墨,意可成阵。”
这声音不是幻觉,是清玄道尊某晚上,在道观后院晾晒符纸时,一边拍打蒲扇赶蚊子,一边念叨的。那她正啃着桃子,听得迷迷糊糊,还问:“那我要是没朱砂,用番茄酱行不行?”
师傅当时瞪她一眼:“你当画符是拌凉菜呢?”
可现在,她真得用“凉拌”的方式搞点东西出来。
她哆嗦着手,从包袱最底下抠出半张泛黄的纸——边角焦黑,像是被谁随手扔进火堆又捞出来。这是早前一场混战里,她顺手塞进去的废料,没想到还真留了条命。
指尖一咬,舌尖更狠,一口血喷在纸上,不等滴落,双手合十把纸夹中间搓了两下,像揉面团似的让血浸透。这操作要是让老道士看见,非得气得把拂尘甩她脸上不可。
但都这时候了,讲究不了那么多。
她闭眼,脑子里过那道符的纹路——起笔是道闪电,中间绕个圈像呼啦圈,最后那一竖得带钩,师傅这桨敕令尾”,翘得不好就镇不住邪。
手指当笔,沾着血沫子开始画。第一划下去,胳膊里就跟有把锯子来回拉似的疼。第二划,眼前发黑,耳朵嗡嗡响,仿佛有群蜜蜂在颅内开演唱会。画到“敕令”那钩时,她猛地把额头磕在桃木剑柄上,痛得眼泪差点飙出来。
“金光护体,万邪不侵——敕!”
话音落地,那半张破纸“呼”地自燃,不是黑火,也不是蓝焰,是一道金灿灿的光,像早晨第一缕阳光照在油条上那种亮堂劲儿,唰地炸开。
金光呈圈扩散,迎面撞上三团即将喷发的黑火。
“嗤——”
声音像热铁浇冷水,黑火猛地一缩,像是被烫着的猫尾巴,原本往前冲的邪术师身体一僵,七窍里的火苗居然开始往回倒灌,鼻孔冒黑烟,嘴巴“咕噜咕噜”像煮火锅。
南风趴在地上,刚松了半口气,突然感觉罩下来一层暖光,像是冬晒太阳,舒服得想打嗝。
“哎?空调修好了?”他嘟囔。
萱手指松了一瞬,魂线断得只剩一根发丝粗细,可那金光扫过,断线居然微微颤了颤,重新绷直。
云逸贴在邪术师胸口的血符早烧没了,正准备认命,结果眼前一亮,那邪术师胸口的黑火“噗”地灭了半截,跟被谁拔了插头一样。
欢宝儿双手往前一推,把燃烧的符纸甩出去,动作有点像扔煎饼果子时撒葱花。
金光在空中展开,化作一道弯月形光盾,把四人全兜了进去。三名邪术师平一半,像是撞上透明玻璃墙,脸都变形了,硬生生停在原地,身体剧烈抽搐,像被电了三秒钟的青蛙。
黑影的手掌猛地一抖,兜帽下的嘴角第一次抽了一下。
“金光镇邪符……清玄那老东西,连这个都敢教?”
他掌心黑气翻涌,想加大压制,可那金光不讲理,居然顺着空气往他手上爬,像藤蔓缠树,逼得他不得不收回半成力。
欢宝儿跪在地上,喘得像跑了十公里的狗,额头全是冷汗,视线模糊得看东西重影。她伸手摸了摸桃木剑,剑身还在微微震,像是在给她加油。
“别抖了……我知道你也很累。”她声。
她把剑往地上一插,借力撑起身子,腿软得像煮过头的面条,站都站不直。可她还是站起来了。
她低头看了看地上那半截罗盘,裂纹像蜘蛛网,指针歪到“西北”不动了。她捡起来,轻轻吹了口气,像是给玩具车加油。
“最后一次了啊,老伙计。”
她把罗盘往最近那个邪术师脸上一扔,嘴里喊:“金光引路,破邪归正——打!”
罗盘飞到一半,“啪”地炸开,碎片没伤人,倒是那点残存金光像箭一样射出去,正中邪术师胸口。
那人“啊——”地惨叫一声,黑火从嘴里喷出来,像喝汽水打嗝,整个裙飞出去,砸塌半堵墙,扬起一阵灰,再没动静。
南风张着嘴,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你这……你这符还能当炮使?”
萱扶着墙想站起来,声音发虚:“宝儿……你刚才用的……是不是师傅的……禁术?”
云逸揉着胸口,一脸后怕:“我怎么感觉刚才有股味儿,像烧香又像烤红薯,原来是金光符……这威力,比双十一满减还狠。”
欢宝儿没话,她低头看着自己还在抖的手,指尖发麻,像是被电过。她知道这符不能连用,师傅过,画一次伤三年阳气,孩用撩哭三。
但她现在顾不上阳气不阳气,只觉得胃里翻腾,喉咙发甜。
她抬手抹了把嘴,指尖沾了血。
黑影站在原地,手掌缓缓收回,兜帽下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像是在看一件不该出现在这世上的东西。
他没动,可空气又开始凝滞,另一侧的两名邪术师喉咙里再次发出“咯咯”声,黑火重新在口中汇聚。
欢宝儿深吸一口气,从包袱里摸出最后一张符纸——白的,干干净净,连个折痕都没樱
她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
“师傅,这次我不用番茄酱了。”
喜欢小道姑都市抓鬼暴富请大家收藏:(m.183xs.com)小道姑都市抓鬼暴富183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