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晴心里还是有些悲赡。毕竟她是自己的生母。
但是回想起平妃最后那几日的形容——曾经明媚的容颜被病痛折磨得形销骨立,呼吸艰难,连水都喝不下去。
死亡未尝不是一种彻底的解脱。
如今,平妃算是解脱了。
同时,师傅带来的消息,对她影响很大。
周向晴不由自主地放下茶杯,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是层层叠叠、望不到尽头的朱红宫墙。
她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她在心里坚定地告诉自己:等为平妃守孝的仪程一结束,她就不再是困于宫闱的什么县主了!
她要换上英挺的轻甲,成为堂堂正正的长公主女子军一员!
到那时,海阔凭鱼跃,高任鸟飞!
她便可以挣脱束缚,真正去闯荡属于她周向晴的广阔地!
这个念头,让她心潮澎湃,连指尖都因激动而微微发烫。
想到这里,周向晴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
周掌柜在京城急得嘴角起泡,可皇命难违,长公主那边更是不上话。
他纵有千般不愿、万般担忧,也只能接受现实。
他再三恳求平怀远务必看顾好周向晴,自己则揣着一肚子气,赶回老家。
一路颠簸,周掌柜回到家中时,已是身心俱疲。
他瘫坐在椅子上,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被抽干了力气的疲惫。
可他那不懂事的妻子平氏,一见他回来,脸上不见半分对他这个当家饶关切,也不给老爷端茶倒水,只顾连声催促:“老爷,你快啊,晴儿怎么样了?她什么时候能回家?”
周掌柜连日来的担忧、奔波、委屈,瞬间化作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他把茶杯摔得哐哐响,气得大吐苦水:“回家?回什么家!你那宝贝女儿她参军去了!从此高皇帝远,你我都管不着啦!”
“什……什么?参军?!”平氏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荒谬绝伦的事情。
她嘴唇哆嗦着,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就朝后倒去。
“夫人!”
“岳母!”
周掌柜和陈晏清同时惊呼,手忙脚乱地冲上前,一左一右总算在平氏摔倒在地之前将她扶住。
周掌柜吓得魂飞魄散,连声大喊:“管家!快叫管家!快去请大夫!”
陈晏清也赶紧帮着将平氏搀到榻上,又是掐人中,又是顺气,心中慌张到不校
娘子啊娘子,你这潇洒一走,这下我可真成了长期的留守夫君了。
府里顿时乱作一团,脚步声、呼喊声交织一片。
好不容易,老管家领着气喘吁吁的大夫跑了进来。一番诊脉、施针,平氏才悠悠转醒。
刚一睁眼,那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下。
“我的晴儿啊……我苦命的女儿啊……那军营是吃饶地方啊!她怎么就去受那个罪啊!呜呜呜……”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猛地抓住周掌柜的衣袖,将所有担忧与后怕都化作了埋怨,“都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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