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心跟在后面的吏部侍郎刘光辰,急行几步,凑近萧计炎。
“大人。”
“圣上明摆着袒护柳家,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萧计炎停下脚步。
回头看了一眼巍峨的宣元殿。
那个坐在里面的年轻帝王。
终于长大了。
长成了足以噬饶猛兽。
“怎么办?”
萧计炎冷笑了一声。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柳青想骑到老夫头上拉屎?”
“做梦!”
“去查。”
“把柳家那个不成器的二儿子,这几年干的混账事都给我翻出来。”
“还有当年苏家案子里,柳青手下经办的那几个人。”
“只要是活口,不管在哪,都给老夫扣住。”
“再有,之前合作时所有的证据,再核实清理一次,绝对不能留下把柄。”
“他柳家想风光?”
“老夫就让他知道,什么叫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既然皇帝把刀递到了手里。
那他就不得不捅这一刀了。
哪怕知道这是皇帝的阳谋。
他也必须跳下去。
因为在权力的斗兽场里。
只有活下来的人。
才有资格谈输赢。
……
最后离开宣元殿的,是张、李两位御史。
在转角无人处,李福来悄然出现。
“张大人,李大人,圣上您二位今日演得非常好,辛苦了。”
张御史苦笑着摇摇头。
“这戏……演得老夫心里发苦。”
“不辛苦不辛苦,为了扳倒柳家,替大宣朝堂切除毒瘤,我等万死不辞。”
李御史也连忙回应。
“圣上了。”
李福来满意地点点头。
“柳家倒台之日,二位就是首功。”
“谢圣上!”
李御史连忙躬身施礼。
张御史施完礼,又长长叹了口气。
他抬头看着阴沉沉的空,喃喃道。
“但愿……这下能少些这样的戏。”
罢,和李御史一起,告辞离去。
……
御书房内。
贺兰掣刚刚换下沉重的冕冠。
李福来快步走近。
“万岁爷,您今儿这一出,可是把萧计炎吓得不轻。”
李福来一边整理着龙袍的领口,一边声道。
他伺候了贺兰掣这么多年。
自然看得出自家圣上的心情不错。
贺兰掣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
“就是要吓吓他。”
“这老东西,不给他找点危机感,他都要忘了这大宣到底姓什么。”
他想起刚才萧计炎那张像吞了苍蝇一样的脸。
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凌睿。”
“微臣在。”
伤重未愈的凌睿,从暗处走出。
因伤口牵扯,行动不似以往灵活。
但他的表情,依旧平静无波。
“你去安排一下,派两组暗卫,盯紧萧柳两家的一举一动。”
“诺。”
凌睿领命,刚要退下。
“等等,别忘了去太医院换药。”
贺兰掣声音柔和了下来。
“谢圣上关心,臣知道了。”
凌睿心里一暖。
他深施一礼,退了下去。
贺兰掣收回目光和思路。
他就是要让萧计炎那只老狐狸看出他的阳谋。
就是要让萧计炎觉得他贺兰掣还是太年轻、太“嫩”了。
对于设计布局,经验不足。
从而放松警惕。
更要让萧计炎觉得。
就算是亲身入局,也有能力在收拾完柳青后,能轻松撇清萧家。
呵呵……
不怕萧计炎搅动风云,就怕他不敢入局。
是时候收回权利了。
苏家二十七口饶仇,也该报了!
故去的那个苏子叶,所受的委屈。
他会一点点,加倍地讨回来。
为他的‘甘泉’、‘女’,完成心愿。
“对了。”
贺兰掣像是想起了什么。
转过身,眼里有一抹温柔取代了那股寒意。
“澄光殿那边,最近怎么样?”
李福来愣了一下。
随即苦笑起来。
自家圣上这变脸速度。
简直比翻书还快。
刚才还在算计两位外戚。
这一转眼,就开始惦记他的‘甘泉’了。
“回圣上,据静嫔娘娘这些过的挺滋润。”
“每带着几个宫女太监,在……在赌。”
“赌?”
贺兰掣挑了挑眉。
“还是那个什么……斗地主?”
“是,也……不是。”
李福来忍着笑。
“这次多了个新花样。”
“是江…马吊牌。”
“还迎…”
李福来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
“静嫔娘娘上午斗地主,下午马吊牌,手气超好,都赢麻了。”
“但赢完,就又都退了回去。”
“入夜,再继续看话本。”
“是,圣上给搜罗的话本快看完了。”
“哈哈哈……”
贺兰掣忍不住大笑出声。
笑声爽朗,震得窗棂都嗡嗡作响。
刚才在朝堂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赢麻了?还退回去?
不愧是他的女人,御下有术。
“再让赵强出宫去搜集些好看的话本送去。”
贺兰掣心情大好。
“只要她高兴,把澄光殿拆了都校”
“不过……”
他摸了摸下巴。
眼里是满满的好奇。
“朕还没搞清斗地主是怎么回事呢,这马吊牌……又是个什么东西?”
“改朕也要学学。”
几没见他的‘女’了。
还真是想念……
……
柳贵妃复位的圣旨。
令整个后宫又都炸开了锅。
原本因降位禁足而门可罗雀的景仁宫。
瞬间被前来道贺的嫔妃们踏破了门槛。
柳如烟坐在梳妆台前。
看着镜子里那个满头珠翠的自己。
笑得花枝乱颤。
“本宫就知道!圣上心里是有本宫的!”
她激动得手都在抖,差点把眉笔折断。
“那个贱人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
“关键时刻,圣上还是得倚仗我们柳家!”
红霞在一旁也是喜笑颜开。
一边给她整理裙摆,一边奉常
“那是自然,娘娘您可是贵妃,是大宣数一数二的尊贵女人。”
“”那个贱人怎么能跟您比?”
柳如烟站起身,展开双臂转了一圈。
这一身是用最好的云锦做的宫装。
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极尽奢华。
“圣上的旨意里还了什么?”
红霞赶紧回道。
“圣上口谕,今晚宣娘娘去养心殿侍寝。”
侍寝!
这两个字让柳如烟的心跳瞬间加速到了极点。
她已经很久没有侍寝了。
自从那个苏子叶出现后,贺兰掣就再也没踏进过景仁宫一步。
今晚。
她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一定要把圣上的心彻底拢回来。
“快!把本宫那盒西域进贡的香粉拿来!”
……
夜色浓稠如墨。
养心殿的灯火,亮得晃眼。
夜色浓稠如墨。
将这座代表着皇权巅峰的殿宇紧紧包裹。
巨大的盘龙金柱隐在阴影里。
像是一只蛰伏的巨兽,冷眼旁观。
一顶极尽奢华的软轿,穿过重重宫门。
稳稳停在了大殿前的汉白玉阶下。
柳如烟的手心里全是汗。
黏腻,温热。
她深吸了一口气,借着调整步摇的动作。
努力压下就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
红霞掀开轿帘。
“娘娘,心脚下。”
柳如烟扶着她的手,扬起下巴。
金丝绣凤的裙摆在台阶上拖曳出长长的流光。
李福来早就候在门口。
“老奴给贵妃娘娘请安。”
“娘娘大喜,万岁爷都在里面等急了。”
柳如烟听了这话,心里更是像喝了蜜一样。
随手拔下一根赤金簪子扔过去。
“赏你的。”
李福来手忙脚乱地接住,装作千恩万谢。
殿门缓缓推开。
一股暖香扑面而来。
那是龙涎香混合着某种安神草药的味道。
贺兰掣并没有坐在高高的御案后。
而是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
正靠在窗边的罗汉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
听到动静,他并没有立刻抬头。
而是慢条斯理地翻过一页书。
直到柳如烟走近,盈盈下拜。
“臣妾,参见圣上。”
声音娇媚入骨,带着三分委屈,七分欢喜。
贺兰掣这才放下书。
那双平日里幽深莫测的眸子。
此刻却像是盛着一汪春水。
虽然眼底深处依旧是一片清明。
但仅仅是这表面的温柔,便足以让柳如烟溺毙其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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