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亭岭上,太史慈那粗犷豪迈的笑声,如同惊雷般回荡在死寂的战场上空,驱散了几分血腥与肃杀。他随手丢弃了手中的铁胎弓,那不仅是一把兵器,更像是他卸下的一身骄傲与戒备,此刻在萧澜面前,这位悍勇的猛将第一次露出了敞亮的底色。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那个从高坡上缓缓走下的年轻人,脚步沉稳,玄色衣袍在晨风中轻拂,没有半分胜利者的倨傲,只有一种令人心安的从容。
不远处,孙策已然策马赶了过来。他一把推开身边的护卫,脸上写满了混杂着恼怒与惊异的复杂神情。他实在不懂,萧澜为何要阻止一场唾手可得的胜利,更不懂一场生死搏杀,竟会演变成这般英雄相惜的光景。他攥紧了拳头,胸中的不甘几乎要溢出来,却又不敢贸然上前质问。
萧澜没有理会孙策的异样,也未曾去看地上那把价值连城、饮血无数的铁胎弓。他只是从典韦腰间解下一个牛皮酒囊,拔开木塞的瞬间,一股辛辣醇厚的酒香便瞬间弥漫开来,是最烈的烧刀子,最对武饶胃口。
他走到太史慈面前,将酒囊递了过去,声音平静却带着暖意:“好箭法,也是好汉子。这样的汉子,不该渴死在战场上。”
太史慈看着眼前递来的酒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没有胜利者的炫耀,没有征服者的傲慢,只有一杯递给对手的烈酒,纯粹而坦荡。他不再犹豫,接过酒囊仰头猛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驱散了连日征战的疲惫,也点燃了胸中沉寂的豪情。
“痛快!”他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渍,将酒囊递回,目光依旧灼灼地盯着萧澜,“萧公鸣金,非为孙策,是为我太史慈。你想要什么?”
萧澜笑了,接过酒囊也饮了一口,酒液入喉,眉眼间多了几分洒脱:“我想要与子义这样的英雄在帐中共饮,而非在阵前生死相向。”他转过身,望向太史慈身后那些面带惶恐、衣衫褴褛的残兵,语气多了几分沉重,“更想让他们都能活着回家,不再受战火煎熬。”
夜色渐浓,萧澜的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帐内陈设简单,一张摊开的行军地图铺满木案,两只粗陶酒碗摆在案上,那面绣着“兴汉安邦”的崭新战旗,悬挂在帅案之后,在灯火下熠熠生辉,映得整个大帐都多了几分庄严。
太史慈坐在案前,沉默不语。他已换下了血污的战甲,一身干净的布衣,却依旧掩不住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悍勇之气。他手中握着酒碗,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碗沿,神色复杂。
萧澜为他斟满酒,声音温和却直指核心:“子义勇冠三军,奈何随刘繇四处奔波,颠沛流离。以你的才能,本该封侯拜将,光耀门楣,为何要为一个庸主埋没于此,空耗光阴?”
太史慈握着酒碗的手紧了紧,没有话。刘繇待他并无知遇之恩,他之所以坚守,不过是为了一份旧日的承诺与道义,这份执念,他难以对旁人言。
萧澜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目光深邃而真诚:“大丈夫立于地之间,当有所为。为知己、为道义,固然可敬,但若是能为这下的百姓呢?”
太史慈的手猛地一颤,杯中的烈酒荡起一圈涟漪,溅出几滴落在案上。“百姓……”他咀嚼着这个词,声音有些沙哑,“乱世之中,百姓如草芥,命如浮萍。我一个武夫,又能做些什么?”
“子义,你错了。”萧澜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敲打在太史慈的心上,“正因是乱世,才更需要你这样的英雄挺身而出,遮风挡雨。某愿与子义共护江东百姓,使老有所养,幼有所教,使这江东千里再无战火与流离,让百姓能安居乐业,不再受颠沛之苦。”
太史慈猛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萧澜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权谋算计,没有虚伪敷衍,只有一种宏大的愿景,一种对苍生的悲悯,一种他从未敢奢望的理想。他本以为,萧澜会许他高官厚禄、金银美女,可眼前这个年轻人,给了他一个比任何封赏都更能打动人心的承诺——守护故土,守护生他养他的江东。
良久,太史慈缓缓放下酒碗,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对着萧澜单膝跪地,行了一个部将对主帅的大礼,声音洪亮而坚定,再无一丝犹豫:“慈有眼不识泰山,此前多有冒犯。愿随主公,共护江东,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澜连忙上前,双手将他扶起,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子义快快请起,得你相助,江东百姓之福,也是我萧澜之幸。”
次日,晨光熹微,金色的阳光洒在神亭岭下。三千刘繇残部队列整齐,他们放下了兵器,眼中却没有丝毫作为降卒的屈辱,反而带着一种重获新生的希冀与坚定。
太史慈一身崭新的甲胄,立于阵前,身姿挺拔如松,身后是他最忠心的部曲。萧澜亲自走下高坡,来到太史慈面前,再次将单膝跪地的他扶起,目光扫过全场,朗声宣布:“我以大汉丞相之名任命,太史慈为江东校尉,仍率本部兵马驻守吴郡,护一方百姓安宁,不得有误!”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孙策的瞳孔猛地一缩,满脸难以置信——不收回兵权,不调离故地,如此全然的信任,这般恢弘的气魄,难怪能收服太史慈这样的猛将!
太史慈更是身体一震,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动容,他对着萧澜深深一揖,这一次,是彻彻底底的心悦诚服。阳光洒在他身上,甲胄泛着微光,仿佛预示着江东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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