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尘道长靠在白玉石壁上,脸色苍白如纸,守月正用清心符为他疏导体内残余的黑气。他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石台上的仙骨碎片上,声音沙哑:“这诅咒……是巫咸用自身魂魄与三煞地气炼的‘骨缚咒’,仙骨在哪,诅咒的根就在哪,除非……”
“除非什么?”肖机追问,指尖轻轻拂过仙骨碎片的光纹,能感觉到里面的阳气正与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像是随时会失衡。
“除非找到他的‘魂瓮’。”守尘道长喘息着,“当年玄门七子镇压他时,将他的魂魄分了七份,六份封在三煞之地,最后一份……就藏在这古墓的主墓室,装在魂瓮里。骨缚咒的源头,就是那最后一份魂魄。”
林九渊立刻在脑中搜索古籍记载:“《异闻录》提过‘魂瓮养咒’之术,巫咸的邪术以魂为引,咒随魂动。若真是如此,只靠净化根本治标不治本,必须找到魂瓮,打散他最后一缕残魂,诅咒才能彻底解除。”他看向肖机,“但现在阴山派逼近,我们恐怕没时间去主墓室找魂瓮了。”
“先试试净化。”张云鹤从怀中取出一枚巴掌大的玉印,印身刻着“师”二字,边缘环绕着雷纹,正是龙虎山的师印仿品(正品镇派,此为长老加持的仿品,威力虽弱却足够精纯)。“这印虽比不得正品,却也凝聚了七十二代师的正阳灵力,或许能暂时压住诅咒。”
他将师印轻轻放在仙骨碎片旁,玉印接触到光纹的刹那,突然爆发出柔和的金光。金光顺着光纹游走,仙骨内部的黑气丝线剧烈扭动,发出“滋滋”的响声,像是被金光灼烧,却并未消散,反而变得更加顽固,紧紧缠在仙骨深处。
“有用,但不够。”张云鹤皱眉,指尖注入灵力,玉印的金光更盛,“这诅咒与仙骨缠得太深,正阳灵力只能压制,无法剥离。”
凤瑶见状,让火凤落在石台上。赤金色的火焰顺着她的指尖流淌,心翼翼地包裹住仙骨碎片。火焰与金光不同,它不压制,而是渗透——涅盘之火带着“焚尽邪秽”的真意,顺着光纹钻进仙骨内部,与黑气丝线纠缠在一起。
“炎凤谷的火焰能烧魂!”守尘道长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巫咸的残魂最怕至阳至纯的生机之火!”
果然,黑气丝线在火焰中痛苦地蜷缩,表面开始融化,露出里面更细的一缕灰气——那才是巫咸的魂魄本源。但就在火焰即将烧到灰气时,仙骨碎片突然剧烈震颤,白光黯淡下去,像是承受不住火焰的灼烧。
“停!”肖机连忙喊道。他看到仙骨的光纹出现了细微的裂痕,“火焰太烈,会山仙骨本身!它的阳气与诅咒共生太久,强行烧咒,等于烧骨。”
凤瑶立刻收回火焰,仙骨的白光才渐渐恢复,但那些黑气丝线又重新舒展,甚至比之前更活跃了些。密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守尘道长压抑的咳嗽声和石台轻微的嗡鸣。
雪璃突然跳到守尘道长脚边,用爪子扒了扒他的道袍下摆。那里沾着一块不起眼的灰黑色泥土,与密室的白玉地面格格不入。肖机捡起泥土闻了闻,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这是‘养魂土’!主墓室的方向!”
养魂土是炼制魂瓮的原料,带着魂魄的气息,守尘道长身上沾着这个,明他不久前去过主墓室,甚至可能见过魂瓮。
“主墓室……在密室东侧的暗门后。”守尘道长虚弱地抬手,指向左侧的石壁,“那里迎…有巫咸的画像,魂瓮就挂在画像后面。但暗门的机关……需要仙骨的白光才能打开。”
这就形成了一个循环:解咒需要魂瓮,取魂瓮需要仙骨,带仙骨需要解咒。
肖机沉思片刻,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分兵。凤瑶姑娘,你和守月留下,继续用火焰和师印压制诅咒,同时照顾守尘道长;林兄,你跟我去主墓室找魂瓮,雪璃带路;张道长,你在密室门口警戒,一旦发现阴山派的人,立刻示警,我们速去速回。”
“这样太冒险!”守月担忧道,“你们去主墓室,万一遇到陷阱……”
“没时间犹豫了。”肖机握紧桃木剑,阴眼看向东侧石壁,那里的符文果然与其他地方不同,边缘有细微的凹槽,正是暗门的痕迹,“压制不是长久之计,仙骨的白光在减弱,最多撑一个时辰。我们必须在阴山派到来前找到魂瓮,否则谁也带不走仙骨。”
张云鹤点头:“我在门口布个‘雷火阵’,阴山派的人就算闯进来,也能拖延片刻。你们放心去,速去速回。”他立刻动手,七星杖在地面画出阵纹,将几张雷符和火符嵌入其中,形成一道隐蔽的屏障。
林九渊扶起守尘道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我们走后,若仙骨异动,就用守月的罗盘稳住它——罗盘里有守尘道长的阳气,能暂时安抚仙骨。”
凤瑶将火凤留在石台上,赤眸紧盯着仙骨:“放心,我会看好它。你们找到魂瓮就回来,别恋战。”
安排妥当,肖机拿起仙骨碎片,心地用布包好——虽然诅咒未除,但暂时的压制足够支撑到找到魂瓮。他将布包递给林九渊:“你带仙骨,用青木灵力护住它的白光,我来开路。”
林九渊接过布包,指尖的青木灵力化作一层薄膜,轻轻覆盖在布包上,白光透过薄膜,在石壁上投下一道柔和的光斑。雪璃早已窜到左侧石壁前,用爪子拍着一处符文,那里的凹槽正在白光的映照下缓缓亮起——暗门的机关被激活了。
“咔嚓”一声轻响,石壁向内凹陷,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门后是漆黑的通道,隐约能听到风声,带着浓郁的魂魄气息。
“我们走。”肖机率先踏入暗门,桃木剑的青光刺破黑暗。林九渊紧随其后,布包中的白光在通道壁上投下晃动的光影,照亮前路。
暗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密室里,凤瑶重新催动火焰,张云鹤的雷火阵蓄势待发,守月紧握着罗盘,目光担忧地望着暗门的方向。而远处,阴山派弟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阴邪的笑声,如催命的鼓点,敲在每个饶心上。
破解诅咒的关键,就在主墓室的魂瓮里。而时间,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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