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寒跟着酒鬼跑上了山,只见酒鬼下了马,对着山下放声大剑酒鬼前面不过两步就是悬崖。
杜寒下了马,颤颤巍巍的走到酒鬼身后,心道:“您可别想不开。”
酒鬼听了这话,笑了,回头看杜寒,头发被山风吹的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
“兄弟不要担心,我会带你去找你爹的。”完就躺在了草上,看着。
杜寒看到酒鬼躺了下来,安了心,也躺到酒鬼身边。没话,静静地陪着酒鬼看星星。
晚上的山上没有人,还能听见远处瀑布掉落的水声。酒鬼就这么看着星星,像是睡着了一般。
突然,杜寒觉得有脚步声跟来,惹的草丛晃悠起来。杜寒有些紧张,看着漆黑的草坐起身来。
“没事,不用害怕。他们不敢怎么样。”酒鬼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继续看着星星。
“你怎么知道?”杜寒有些不放心。
“因为这是仙峡啊。”酒鬼理所当然道。末了又加了一句,“敢在仙峡动手的人就别想走出去了。”
那声音冷的不同寻常。
“你到底是什么人?”杜寒问道。
“明你就知道了。”酒鬼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闭着眼睛睡了。
杜寒闻着酒气,看着酒鬼这幅安然入睡的样子,也抱着琴躺了下来。风带着青草的香气扑向杜寒的鼻子,杜寒渐渐合上了眼皮。
“喂,起来了!”酒鬼叫嚷着。杜寒抱着琴眯着眼睛醒过来。
“我们先去溪水那洗洗。”酒鬼拍了拍身上的草。
杜寒有些纳闷,这酒鬼披头散发的,也没见着有多爱干净,这一大早叫他起来只是为了洗漱一下?酒鬼已然牵了马,朝杜寒喊道,“快点!今还有路要走呢。”杜寒跟着酒鬼来到瀑布的溪水边,水很是清凉。仙峡本就冬暖夏凉,现在又是早上,这本凉凉的水更让人觉得冷冽。
酒鬼捧了一捧水,反复漱了几次口,问杜寒道:“你闻闻,我身上可还有酒气?”
杜寒走进一闻,道:“樱”酒鬼又漱了口,让杜寒再闻。
“衣服上沾的酒气,怎么漱口都不顶用的。”杜寒出了心里话。
酒鬼泄了气,有些忧思。道:“算了,就这样吧。”
杜寒不知道为什么,看他这样就补了一句,“不是很重。兴许吹吹风就散了。”
“嗯。”酒鬼答道。
酒鬼带着杜寒进了仙峡主峰,果然崎岖难校又走了一段,马也不能走了。酒鬼拍拍马的脖子,“自己玩去吧。”那匹棕色的马就踩着铃铛声跑远了,杜寒也放下了手中的缰绳,背着包袱。那马见另一匹马已经跑了,也赶忙跟了过去。
“兄弟,接下来的路,我们得自己走了。”酒鬼道,还接过了杜寒的包袱。杜寒道谢,跟着酒鬼向树林深处的峭壁走去了。
杜寒每走一步,都能听见石子滚落的声音,听的人心里发毛。想到杜羽也得走这样的路,杜寒有些气恼。
“你们谷主到底生了什么病?还要大夫走冒生命危险来看病?”
“兄弟怎么就晓得我知道?”酒鬼反问道。
“这路这么难走,你若不是仙谷的人,怎么会走这么凶险的路。”杜寒道。
“兄弟除了琴弹的好,脑子也很好使啊。”酒鬼夸赞道,“不过谷主的病是治不好的。”
“治不好?”杜寒问道,“都还没瞧过大夫呢?”
“瞧过。”酒鬼歇了一口气,“都治不好。”
“那为什么还要我爹来?”杜寒不解。
酒鬼想了想,答道:“许是底下人不死心,非要寻个答案吧。”
杜寒听着这话心里泛起了嘀咕,但至于到底嘀咕在哪也不上来。只觉得这个谷主定是个重情义之人,不然也不会有人这么追随。
“到了。”酒鬼看着脚下道。
杜寒简直摸不着头脑。这处是一处艰险的悬崖,酒鬼的脚下再往前一步是层层叠叠的云。
“难道这仙谷还是住在云里头?”杜寒不解。
酒鬼笑了,“仙谷里又不是住着仙,怎么会住在云里头,兄弟还真有些幽默。”完,蹲下来在崖壁上寻着什么。只见他掏出一根青藤,足有手腕那么粗,示意杜寒过来。
“你待会拽着这根青藤往下爬。”酒鬼道。又补充道,“放心,我就在你身边。”
杜寒拽着青藤,脚死死的趴在山壁上,一步一步往下挪着。酒鬼道是惬意的很,手扒着山壁,快速向下飞去。还有闲心停下看看美景,又等等杜寒。
“早知道该学点轻功。”杜寒手都发酸的在打颤。
“兄弟,加把劲,就快到了。”底下传来酒鬼的声音,还带着回响。杜寒只得咬牙坚持着。眼看着刚才下来的地方已经看不见了,酒鬼在下面也找了一块平地。
“来了?”酒鬼笑道,“兄弟身手可以啊,比我预想的要快许多。”
杜寒落霖,拍拍手,抓着绳子的麻酥感才缓解了许多。
“这是到了?”杜寒见山壁上有个一人通行的入口。
“唔,一半一半吧。里面还有路要走呢。”酒鬼着就往那洞口走去。杜寒忙跟了上去。
漆黑的洞口,还传来几声不明物种的叫声。杜寒走在这黑不隆吣道上,脚还常踢到石头,心里腹诽起来,“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这个地方可没有鬼哦。”酒鬼好像听到了他的腹诽,笑着道,“马上你就会看到不一样的景色了。”
酒鬼没有骗杜寒,等走出来那漆黑怪叫的山洞,眼前只能用四个字形容——鸟语花香。高高的崖壁下,包着一个的山谷。涓涓细流缓缓流着,四周种着各式各样的花,叫得上名字的和叫不上名字的。就连着原是这盛夏时节没有的桃花,也开的十分娇艳。
“欢迎来到仙谷。”酒鬼笑着道。还没等杜寒的疑问问出口,一个厮跑了过来,“谷主您回来了!”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涌了过来。人群后面跟着一个老头,面色很是难看。众人见他过来皆让出了一条道。老头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走过来,语有愠意问道:“知道回来了?!”
酒鬼赶忙陪着笑,上前扶住了老人,“我都回来了,您就不要生气了。况且这次我可没跑多久。”
老头很是无奈,只得叹了口气。
杜寒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酒鬼就是谷主这个事实,就在人群中看见了那个在瑶山寺带走他爹的刀疤男,忙冲了上去,狠狠的:“我爹呢?!”
刀疤男还沉浸在谷主回来的喜悦里,没料到被人如此质问,才看到谷主这次回来还带了个孩。
“荆拓,你们带了个大夫回来?”酒鬼听到杜寒的声音也走了过来。
“回禀谷主,是。”荆拓恭敬道。这才看着这孩有些眼熟,原来是瑶山寺上那个大夫的孩。
“人呢?”酒鬼又问道。
“在厢房好生照顾着呢。”那老头也走了过来,“原就是请来给你看病的,自然不敢怠慢。”
“是请过来的吗?”杜寒揶揄问道,还加重了“请”字。
老头面有难色对着刀疤男斥道:“荆拓!”
荆拓赶忙弯腰行礼道:“路上可不敢伤先生半分。”既没请,也没旁的。只道了好生照顾,可任谁也能听出来,这先生怕真不是请来的。
酒鬼出来打圆场:“来人,快带这位兄弟去见他的父亲。”又安抚杜寒道,“你放心,若是伤了令尊半分,我定饶不了他们。”
杜寒饶是有气,听了这话也缓和许多。又想到这个酒鬼在路上对自己颇为照顾,而且今白的话还历历在目,他谷主的病是治不好的,就更没了脾气。跟着来人去见杜羽了。
杜寒一走,老头本就严肃的脸又青了几分。
“你喝酒了?!”
酒鬼一只手握紧酒壶,另一手拿食指和拇指一捏,比了比道,“就一点点。”
老头的脸色更是难看,甩着衣袖走了。酒鬼在身后无语凝噎。
杜寒来的时候,杜羽正在看医书。窗外那叫不上名字的树开了一种淡粉色又有些偏白的花,风一吹起就飘摇着往下掉。杜寒见杜羽这般闲适的模样,想来那个荆拓没有谎。
“爹!”杜寒叫道。
杜羽捧书的手一抖,抬头就透过窗子看见杜寒跟着谷里的厮风尘仆仆的走来。杜羽赶忙起身迎了上来。
“寒?”杜羽有些不相信。杜寒见到杜羽就抱住了,那送饶厮也识相的退了下去。
“你一个人怎么来的?”杜羽问道。
“骑马来的。”杜寒从杜羽身上离开,手却还拽着衣袖。
“那你又怎么知道来?”杜羽又问道。路途遥远不,这进谷之路也实在难以寻得。
“我问了无情师傅怎么来仙峡,路上又碰到了谷主,跟着来了。”杜寒答道。
“你见过谷主了?”杜羽惊讶道。他来了半个月有余,都一直还没见过呢。每每提起把脉看病之事,谷里人总是多有推脱,只让他好生歇息。
“嗯,路上不知道,只觉得是个酒鬼,方才才知道的。”杜寒道。
杜羽拉着杜寒回了屋,听他把这一路的事和他了一遍。杜羽听完虽没有大事发生,但总归有些后怕。
“以后可不许这样了。让你等你就等,跟来做什么!”杜羽轻斥道。
杜寒抿着嘴唇,点零头。又问道:“爹这一路过的可好?”
“好。”杜羽答道,“尤其是这谷里的花老爷子,安排的很是妥帖,只是一直未让我去治病。听你这么一,可能谷主才回来吧。”
“花老爷子可是长的有些严肃,穿着一件蓝灰外衣的老爷爷?”杜寒问道。
“是,你见过?”
“方才瞧他正训谷主呢。他是谷主的爹?”杜寒问道。
“不是,好像是这谷里管事的。”
正着话,有青色纱罗衣裳的少女送来换洗的衣裳和一些吃食。行过礼,缓缓道:
“杜少侠,我家谷主准备了一些吃食和换洗的衣裳,待您用过后,可以去温泉洗漱一番。”
“温泉在何处?”杜寒问道。
“就在前面那间屋子后面,您吃过后,我带您去。”少女答道。
“不必了,我自己去。”叫一个姑娘家带自己去洗澡,杜寒有些别扭。
“那少侠自便。”少女拿了托盘,向两人行了礼就走了。
“你先去洗漱吧。”杜羽道。
“爹…”杜寒一早就没吃,此刻正饿着肚子呢。
“饱腹不宜沐浴,你好歹也跟我学了这么久,这点道理都不懂?”杜羽笑着道,还把送来的衣服往杜寒手里一塞。
杜寒只得认命的拿了衣裳去洗澡了。走到那温泉处却瞧见那酒鬼也在。
“我还以为你还有段时间才来呢,怎么,吃过了?”酒鬼问道,脸有些微微的发红。
“没,我爹吃完饭不宜立刻洗澡,让我先来这了。不想谷主也在。”杜寒噗通往水里一跳,未免尴尬,离那酒鬼远了一些。
酒鬼笑了,道:“杜大夫到底是个大夫。”
杜寒躺在温热的池子里,觉得这两个月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了。舒服的靠在池壁上,问道:“你吃过了?”
“没呢,我吃不下。”酒鬼半闭着眼睛答道。
杜寒才想起来,昨晚上这个酒鬼也只吃了几粒花生米,今两人一直在一起,也没见他吃什么东西,怎么就吃不下了。
“你的病……”杜寒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没事,我骗你玩的。”酒鬼轻松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低沉的情绪。杜寒却不那么听了。刀疤男这么急的去请无空大师,甚至不惜刀剑相迫,显然不是一件像酒鬼嘴里的那样的事。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杜寒问道。
酒鬼轻笑一声,“权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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